第34章 我自己已经出过气了
姜月芽一时语塞，心中忐忑万分。
好在顾应淮不过是随口一提，便让她去唤来林一。
天冬来接她回院子的时候，手中提了些吃食。
虽比不得姜月芽的手艺，但都是王爷身边的亲信去买的。
经过昨日之事，姜月芽在他们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后厨丫鬟了。
姜月芽感激的吃下那些可爱的小糕点，随后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昨夜临睡前林一过来知会她，今日要同王爷一起去查看城中的百姓。
于是姜月芽一早便起了身。
春末的清晨依旧有些寒凉，顾应淮轻声咳了几声。
前头是有条不紊在排队领粮食的百姓。
姜月芽定睛一看。
不远处，王姝莲正在来回踱步。
姜月芽瞧见这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心机女，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王姝莲就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随后看向后头还隔着些距离的顾应淮。
好像那日什么也未发生一般。
“月芽妹妹辛苦了，王爷的身子可是好了？”
“好没好你去问你的管家爹阿，问我一个小丫头作甚！对了，你整日想着在王爷面前出头，前日这么好立功的机会，怎么就瞧不见你人影呢？”
“月芽妹妹说笑了。”
王姝莲脸上一阵尴尬，但不过片刻，又恢复了焦急的神色。
趁着顾应淮越来越近之际，王姝莲掏出帕子按压住眼角，声音委屈不已。
“前夜我在院子里守了半宿，原是想求着林一大哥让我进去的，但终归是怕惹恼了月芽妹妹。其实只要王爷安好，我在何处都无碍。”
周围领完粮食的众人三三两两围了过来，顿时都被后头打马而来的王爷吸引了目光。
姜月芽惊叹王姝莲的变脸速度，正欲开口讽刺，脑海中却灵光一闪。
等着吧，给她扣屎盆子这事儿，没完！
想罢姜月芽心中冷笑，学着王姝莲的语气，自责不已。
“那日情况紧急，奴婢未见到姝莲姐姐，只当是姐姐怕了王爷的病情我虽只是个奴婢，但总归是要在王爷身边照顾着才能安心的。”
“不似姝莲姐姐，还能借着王管家知晓王爷的消息。”
姜月芽连连开口，丝毫没有给王姝莲回应的机会。
“那日姐姐说我抢功劳，我实在是不知何意。无论是我去城外施粥，还是照顾王爷，都是我们这些跟着王爷之人的分内之事，何来功劳一说。”
“姐姐可能不知晓，王爷心系百姓，做的那些善事，嘴上从来不屑提。姐姐若真想进王府，还得成熟一些，莫要”
“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姜月芽故作不知，水眸满是歉意。
天冬在旁看着王姝莲越发惨白的脸色，强忍笑意。
周围的百姓不住的点头，渐渐对着王姝莲指指点点。
“王爷为了百姓当真是没话说，听闻前日都累倒了，没想竟是这个小姑娘在旁照顾。”
“好像前日这个王姑娘还扯着人不依不饶，原是想寻机会靠近王爷呢。”
“可不，当时还有人来替这个小姑娘作证，我还在纳闷正主怎么反倒匆匆离去，原来是王爷出了事。”
百姓可不管自己是不是墙头草，他们瞧着连后头的王爷都没有开口，定是这小姑娘所言非虚了。
姜月芽继续学着王姝莲的做派，拿出之前小豆子送她的帕子，在眼角虚掩着。
顾应淮瞧着眼前这小姑娘戏也演的差不多了，随即翻身下马。
不过两步便来到了姜月芽身侧，声音不大，姜月芽却听出了里头的调侃之意。
“在本王面前这般伶俐，怎么还能在外头被人欺负。”
“王，王爷说笑了奴婢，奴婢自己出过气，已经欺负回去了。”
顾应淮听罢将目光落在了前头抖着身子的王姝莲身上。
“本王说过，若不想脑袋搬家，就莫起一些别的心思，看来，你把本王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王爷恕罪，民女并未有别的心思，民女一心只想为王爷分忧，请王爷明鉴！”
“若是你诚心为百姓，本王倒也能高看你一分，可惜念在你这些日子也做了些事的份上，本王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一，将她带去长河村，既然她想为本王分忧，便去帮着那些百姓一起修葺村落，干些实事。”
“是，王爷。”
王姝莲脸上惊恐不已。
她也算家中娇养长大，去到那么一个落魄的地方，还要整日帮着干活，那她还如何能嫁得富贵人家。
且那地方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说不定村子还未重建好，她就已经丧命在那处了。
想罢她跪倒在地，正欲求情。
可顾应淮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长袖一甩，便大步离开了此处。
周围的百姓看够了热闹也渐渐散去。
林一让人将王姝莲带走。
她心思一转，竟未再求情，只扫过姜月芽的背影，透着浓浓的嫉恨之色。
那日她同妹妹说的话不过是因着面子，实际上王爷压根没让她近过身。
可她想不通，一个丫鬟而已，竟这般受看重。
既如此，那就都别好过！
姜月芽跟在顾应淮身侧巡视了整整一日。
饶是身边的人咳嗽连连，也未曾放慢步子。
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王管家不见了身影，想必是得了信，已经被削掉了管家之位。
姜月芽将包子牵回马厩，同它玩了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许是疲惫过了头，姜月芽在床榻上翻滚了好几圈都未进入睡意。
无聊之际，她突然想到了那瓶自酿的葡萄酒，顿时来了兴趣，打开了空间。
瓶子里的汁水鲜红诱人。
之前她怕气体太多会爆炸，中间适当的放过气。
眼下时间刚刚好，若是再不过滤，度数就会高了。
想罢，姜月芽找来几块包扎的布，仔细叠了好几层，趁着天冬不在，偷偷的将瓶中的葡萄碎倒出。
果香带着酒味瞬间飘散，姜月芽忍不住用力嗅了嗅。
再次放进空间时姜月芽心中兴奋不已。
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好好品尝一番自己的酿酒手艺了。
就是不知道喝了酒骑马，算不算酒驾。
就在姜月芽沉浸在自己的期待中时，天冬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小钱袋。
“这处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过两日王爷便要启程去戍城，明日我陪你上街逛逛。”
姜月芽从褥子中钻出半截脑袋，惊讶的看着天冬。
“戍城？我们不回京都吗？”
“江南水灾，除了林阳以外，还有众多被殃及到的地方，眼下林阳虽控制住了，但戍城那处，也是受灾严重。”
“你莫要多想，第二批粮食已经直接运往戍城，此去不过是巡视一番，不会有林阳这般麻烦。”
“好。”
姜月芽又在床榻上滚了两转。
而此时书房中的顾应淮却没有姜月芽那般兴奋。
他握着密信，面色深沉。
寻了这么些年，终于得了神医莫有治的消息。
既然有在戍城出现的踪迹，那这一趟，他是非去不可了。
就在顾应淮沉思之际，外头的林一轻叩房门。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说。”
“那位爷，来了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