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悲伤，跨世纪的狗粮

    供热供暖公司缴费大厅里，人满为患了。老年人居多，都戴着口罩，三五一群的，或坐或站张家长李家短的唠着闲嗑。

    张羽叫了号码814号，缴费窗口上方的大屏幕显示397号正在办理中，请398号做好准备。

    “我去，这么多人，差着四百多号；这才十点半多些，就算提前叫完号，有事又走了的，至少那，也有二三百人吧。不到四十分钟就中午下班了。得下午再来吧。”

    心里想着下午一点半上班的时候来，路过超市，张羽买了豆角，土豆，六个馒头，十斤大米。

    到了门口时，敲敲吴姨家的门，家里没人。

    坐着歇会，喝口水，翻翻医书。里面简体字的书写，娟柔秀美。与封面完全，封面大气而刚毅。两种字体，好奇心驱使下，将三本书同时打开，比较字体。

    两种字体，时不时的出现，记录着书的内容。

    发现《汤疗食谱惜珍录》的后封皮比前面稍厚了点。

    小心拆开，有三张泛黄的照片，一封短信，短信夹着一缕青丝。

    第一张照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三四十年代的学生装，中式立领斜襟盘扣齐腰上裳，黑色百褶裙。两条油亮大辫子垂于胸前。两只小手娇柔摆弄。低头含笑偷视。

    照片背后有字

    赠怀志师兄：

    人间无趣，有幸有你。

    一个人怕孤单，两个人怕辜负，

    拥之则安，伴之则暖，

    一辈子很长，恰到好处的

    喜欢和偏爱最舒服。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师妹梦云

    一九四一年五月七日

    第二张照片少女一着妇人装，绣花旗袍手执团扇，倚坐在男人身前，双目含情微笑。男西装领结，面目清秀，俊郎儒雅，双手轻抚女人肩头，侧立微笑。

    照片背后写着

    王怀志，丘梦云新婚记念于首府

    一九四三年八月十六日。

    第三张照片是张全家福，女人增添了少妇的韵美，幸福的笑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男孩双眼弯成月牙大笑着，男人依然俊郎，幸福的笑着，一手搂女人的肩，一手牵男孩的手。

    照片背后记着，一九四七年十月二十六川都以为念。

    “怀志哥亲启：

    哥身可安好？尚有妻儿，望以为念，行医善事量力为之。切以己身安危为重，军伍之人勿要顶撞。

    身外浮财莫以为重，己身康之亦可再来。

    今，妻随父，兄在州海处置祖宅地产。然时局动乱难以受之。兄以购的赴港脚船票，再转花旗为居。大伯，九叔以为前站，先行打理，不日全家动身。

    俊儿，学业尚可，未曾荒废，父兄代为教导。时尔顽皮，小儿玩闹，制之立改。无有大错。

    现寄妹之青丝，与哥身旁为伴，相思之时解以慰藉。

    交通不便，音书难通，望哥早至花旗，与妻儿相聚，共亨天伦。

    妻：梦云手书

    一九四九年二月四日”

    虐心哪，真他娘的虐心，这跨世纪的狗粮撒的。跨世纪的狗粮！老光棍张羽，咬着食指。内心狂喊“啊，啊，啊……他吖吖了个呸的，老子要悲愤为食欲，做饭。”

    冲进厨房拿出肉块，放在碗里，缓开。土豆一个大个的，我要一个大个的。洗净，打皮，切丝。放入有清水的海碗里，肉切片，尽管没有化开，张羽瞪着眼，咬着牙，用着力，恨，恨的想着，等我有了老婆，等我有了老婆，哪光棍多，我上哪撒。

    “啊”，痛呼出声，放下刀，左手中指指背以出血，急忙用水冲洗一下，就放入口中，进屋寻找邦迪，没有，用卫生纸巾先包上吧，别弄得倒处都是。血止不住，纸一会就阴透了，接着换纸，大约有个三，五分钟，血不再出了。用线把纸系好。

    接着做饭，继续切肉，我要好好补补，葱姜切末，锅热放底油，油热肉下锅炒，炒至变色，放酱油。放葱姜末，出香味。放土豆丝，变色加水，水开，放胡椒面，盐。小火熬五分钟，淋明油。

    愤愤的张羽吃了两个馒头，一大碗汤菜丁点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