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羊群效应
因为沈淑月之前送摇椅少卖了钱的缘故，贺星竹最近与她很少说话。
相识多年，沈淑月早已了解贺星竹的脾性，所以她只想找个机会，让贺星竹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见她提出要求，沈淑月想都未想就答应了。
两人推着木推车，赶往县城府衙。
落南书将其余摇椅整齐摆好，随后冲着人群大声吆喝:“卖摇椅啦～大家都来看一看、瞧一瞧！”
喊了一阵，落南书回首对景煜道:“你也来吆喝吆喝。”
景煜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说什么也不干。
落南书起了玩的心思，走过去坚持一定要他去喊。
甚至还皱起小脸装可怜:“我嗓子都喊疼了，你就替我喊一阵嘛～”
景煜想都未想直摇头:“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
景煜转过身，选择直接回避。
落南书撇了撇嘴，面朝川流不息的人群继续吆喝了起来。
“卖摇椅啦～大家都来看一看、瞧咳咳咳……咳咳……”
喊着喊着，她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一次，她真的不是在装。
景煜疾步走来，见她脸色越来越红，连忙将水袋取来，打开让她喝。
落南书“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好几大口，火辣辣的嗓子终于好了一些。
景煜眉头紧蹙，心里沉闷闷的。
听到落南书说嗓子痛，他还以为是在给他开玩笑。
如今看她咳成这样，景煜后悔不已。
“没事了，水袋的水不多，留着等渴的时候再喝。”落南书将水袋递给景煜。
景煜没有接，而是道:“你去歇着，我来吆喝。”
景煜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摊位传开。
落南书心想:果然，声音好听也是能吸客的。
因为景煜还未喊几声，就已经有几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家朝着这边走来了。
景煜吆喝，落南书售卖，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等到贺星竹从县衙回来时，摊位上只剩下一把摇椅了。
落南书过去将木推车放一旁，让她们先喝水歇一会儿。
两人衣服都汗湿了，喘着气，累的连话都不想说。
“这是娘给我们带的煎饼，你们先吃点。”
落南书将小布袋打开，里面是花氏早起特意给他们做的煎饼。
放了几个时辰，煎饼已经不热了，但是吃起来还是很香。
落南书又拿了一个给景煜，四个人一人手上一个煎饼，吃的津津有味。
“我们走这么久你们卖出去这么多摇椅？”沈淑月边吃边问，简直不敢相信。
“我和景煜配合的好，大家见有人开始买，自己也就想买了，这个叫羊群效应。”
“果然还是南书姐会卖东西。”沈淑月竖起了大拇指，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落南书转移了话题，开始问起了她们:“你们呢？县令大人没有说什么吧？”
沈淑月看了眼贺星竹，回答:“我们没见到县令大人。”
“那你们怎么送的？”
“我们……把摇椅放到门口就回来了。”
落南书嘴角一抽，实在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贺星竹狠狠咬了一口煎饼，咬牙切齿道:“长这么丑见他作甚？反正已经付过钱了，给他送去就不错了。”
落南书扶额，心想下次还是不能让贺星竹去送，不然保不准就没有回头客了。
“小姑娘。”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落南书转过身，正是自己旁边卖白菜的那位老爷爷。
落南书连忙将煎饼递给沈淑月让她帮自己拿着，而后朝老爷爷走去。
她依稀记得，老爷爷之前说过要自己给她留一把摇椅。
只是今日老爷爷一直没再提，落南书也不好直问，觉得他是不想再要了。
落南书还未开口，老爷爷掏出了一个带着补丁的旧钱袋。
钱袋晃动，能很清晰的听到里面铜钱相互碰撞的声音。
老爷爷歪头，将耳朵凑近落南书，开口询问:“你说你这摇椅卖多少文来着？”
落南书知道他耳背， 特意抬高了声音:“三百五十文，如果您要买，我给您便宜三十文。”
老爷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纠结。
隐约间，落南书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声，只是声音太小，她也不知是真是假。
老爷爷没有说别的，他走向木推车，将自己钱袋里的钱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紧接着，开始一个一个的数。
落南书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心底荡然飘起一抹心酸。
老爷爷数着，嘴里还不忘念着:“一文、两文、三文、四文……三百零一文、三百零二。”
念到此处，老爷爷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没有未数的铜钱了。
他手指微微颤抖，颤颤巍巍的拿起铜板又数了一遍。
结果还是三百零二文。
老爷爷面露难色。
落南书见状，冲老爷爷盈盈一笑，说道:“够了够了，给我三百文就行，那两文你还拿走，摇椅也拿走。”
“不是说三百三十文吗？”
“就剩下这一个，卖出去了就可以收摊回家，所以便宜点也没关系。”
老爷爷听完，脸上的褶子全都笑了出来:“知道你是在可怜我老头子，不过也不能少给你这么多钱，我摊上的白菜你们走的时候拿走两棵。”
落南书没有客气:“那好，替我们全家谢谢您了。”
落南书将摇椅放到老爷爷拉白菜的木推车上。
回来后将自己的钱袋掏了出来，学着老爷爷揪着钱袋下方，然后上下颠倒，钱袋里的钱全都掉了出来。
沈淑月看的两眼放光:“这么多钱！”
贺星竹估摸着开口:“应该有好几两了。”
落南书低头认真数了一遍，足足有五两二。
加上之前挣的花剩下来的，如今已经有七两多了。
落南书拿出四两银子，分别放一处，拍手道:“我们一人一两，算是分红。”
景煜挑了挑眉，并未去拿。
贺星竹与沈淑月对视一眼，两人也都未动。
“现在只有这么多，你们别嫌少啊！”
见她们还是不动，落南书继续解释:“你们先一人拿一两，等存够给村长爷爷的十五两，一定会分的比这多。”
贺星竹抬手拍了下落南书的脑门:“你丫的瞧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