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你又要去那里？”陶知吱数了数大衣口袋，从往下数第二排第二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松子撒在会客室的茶几上。
然后，咻地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仓鼠球。
竺十听到松子砸在玻璃上的声音皱了皱眉：“别弄得到处都是碎屑。”语气里有些烦躁。
“我待会变回去帮你打扫干净，行了吧？”暗骂完竺十真是事儿精，陶知吱把一个个有它脑门大的松子塞进嘴里，不一会儿腮帮子便鼓鼓囊囊的。
对他凶得很，有本事对那白猫凶去！
塞得正兴起，陶知吱抬头就发现竺十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咋了，我就爱这样吃，显得食物特别大个！”陶知吱开始解释他的大智慧，“化形之后我一口就能吃掉几十个，明显是现在这样吃更爽。”
竺十却早已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捏了捏右手的白色护腕：“这次你和我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跳话题能这么快的陶知吱：“为什么？！”
“你能化形。”
竺十用四个字，让陶知吱嘴里的松子滑落了一颗。
“我，我上有医院下有猫，走不开的！”陶知吱慢慢移开视线心虚地盯着面前掉落的松子看，“我知道你想弄明白你俩为啥会这样，但是我不都和你说了，我化形是因为……”
“你觉得被树上掉下来的松果砸到脑袋突然醒悟，很可信吗？”
“……”
竺十平时装温柔的时候，看上去亲和力十足。相对的，当他用严肃的目光盯着人看的时候，看上去异常有压迫感，仔细看还有一丝狠戾。
陶知吱假装耳朵痒挠了挠，其实背后凉得很。
每次谈及那白猫有关的事情，他总感觉和竺十待在一块很危险。
“抱歉。”竺十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我会让尤鱼住在你的医院里，他会照顾好你刚收养的那只不会化形的猫。”
说完他还不忘补充：“带够你的口粮。”
陶知吱在心里腹诽：你对那只白猫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能乖乖待着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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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吱宠物医院。
“叽，尼洼洼！我们给你带了好多狗尾巴草！”
前台的小姐姐看着一猫一鸟分别叼着一撮狗尾巴草抬着头光明正大地往里面走，默默为清理工捏了把汗。
虽然老板说过可以不用管这俩，但是……比起上次把猫薄荷弄一地让几个科室的猫都疯狂，狗尾巴草好像还好点。
尼洼洼开心地在几根狗尾巴草里打滚，幻想自己在过去经常待的狗尾巴堆里。
“我们这次可以一起玩好久了！叽！”小喜鹊高兴得羽毛都展开了。
尤鱼却有些闷闷不乐。
他和竺十的关系刚刚变得亲密一点点，竺十就要出差。而且之前竺十出远门很久的时候，到一定时间，他就突然变不回人形了。
“叽，把狗尾巴草从那么大老远带过来，我都饿坏了……”
尼洼洼听到小喜鹊说饿，猛地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大叔，有很多好吃的！”
说罢它就往走廊最深处的房间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看看小喜鹊有没有跟上来。
房间里堆积了很多东西，看上去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主人有囤货的习惯。
尼洼洼一个完美的跳跃，猛扎进其中一个纸箱子，从里面叼出来一包坚果：“……介个！好七！”
不可置否，小喜鹊承认，那个胖大叔在挑选吃的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
“唔……这里，本来有，满满几箱不同的！”尼洼洼挠了挠自己的脑壳，“好像都被大叔，带走啦。”
“叽……带这么多箱坚果？去哪？”小喜鹊估算了一下，这里面一箱有好几十包，那么这么多箱……是要去冬眠吗？
“话说，竺十刚好也在出差吧？他有和你说要去多久吗？”
尤鱼盯着开着的纸箱子愣了愣神：“他说不确定时间，就让我照顾好自己来着。”
尤鱼觉得，自己之前找尼洼洼的时候，老是不停推测，有点神经质，小喜鹊都被他传染了。
“可能是巧合吧。就算他们一起出门，也可能是谈生意？“
“叽……你说得也是，我就是有点好奇。”
“小黑鸟，好奇！尼洼洼，知道！”尼洼洼骄傲地把下巴抬高，想引起旁边两位注意，“大叔，肯定是出门去找，松果了！”
小喜鹊已经不想管自己是不是小黑鸟了：“……松果？”
“嗯嗯！大叔说，有神奇松果，可以，化形！”
这次傻掉了的不止是小黑鸟，还有大白猫。
尤鱼不知道话题怎么就从零食发展到化形的，这之间怎么看都一点关联也没有吧？
尤鱼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尼洼洼，你还记得他的原话吗？”说不定是尼洼洼表达不方便，并不是这个意思，能听到原话肯定就清楚了。
尼洼洼呆呆地盯着前方空气上的一点，好像在回忆的样子：“大叔说……有那么一种松果，它集天地，之精华，生于那个，少有人，居住的郊外。被它砸到的动物，就可以，化形！”
尤鱼、小喜鹊：？？？
诡计多端的仓鼠。没跑了。
“叽，这是个什么玩意？从来没听说过。”小喜鹊听完简直要憋不住笑，“这仓鼠大叔可别是被砸坏了脑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回忆自己过去还未遇见竺十时有没有被松果砸到过脑袋的尤鱼：……
“还，还有！”尼洼洼感觉自己的脑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尼洼洼……还能想……”
小喜鹊安慰道：“没事，刚刚那段已经很好笑了。”
“想起来了！”尼洼洼有点激动，“大叔说，那个破，地方，周围店，少得很，民宿也几乎，没有。只有个扎……摘……宅子，空得像，鬼住的。”
这段话是陶知吱收拾完所有东西，提着走之前的最后一句抱怨，当时尼洼洼正在咬自己的尾巴玩，无意中听到了。
尤鱼感觉这个描述有点熟悉。
“……这是什么地方啊？这大叔真去找松果了？”小喜鹊懵了，“算了，让他去呗，叽，如果真找到那种松果了，我可要第一个试试！”
它也想体验一下化形的感觉，每次看到尤鱼能变得那么好看，它可羡慕了。
尤鱼其实大概有感觉，再过大概一两周，他就暂时变不回人形了，上次大概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他一直想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能在竺十身边化形，离开了却维持不了。不是为了离开竺十什么的，只是……他不喜欢这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但之前都无从下手。
“我……也想找一下这个松果。”尤鱼默默发声，接收到小喜鹊惊愕的目光，在它开口之前回答，“我也想自己能控制地化形。”
“可是，我们现在也只能等大叔回来了吧？这点描述肯定不知道那个松果在哪里哇。”
好像是这样没错，这大叔也不知道要离开多久。
“叽，听说有专门的搜救犬，只要闻到一个东西就能顺着味道找到人。”小喜鹊灵光一闪，“我做不到，但是猫的嗅觉很灵敏吧？”
尤鱼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拿我当搜救犬用？”
小喜鹊也知道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这么远估计搜救犬也做不到吧。
“你不是到处都认识精怪朋友吗？你可以从这里出门，从门口的香樟树开始，再问附近的麻雀，一路问过去。”尤鱼顿了顿，“就是不知道找到大叔的时候，是过年后还是干脆到后年了。”
小喜鹊：……它不该把尤鱼比作搜救犬的。
尤鱼挑眉：“难道你说你是这里附近的交际鸟，是假的？”
威名受到挑衅，小喜鹊有点忍不住了：“问就问！门口的香樟树我不认得，但是我认识旁边花坛里的甲壳虫！”
“……你确定那甲壳虫是开了灵智的？上次我看到它翻身都翻不过来，还是一个小孩用树枝帮忙的。”
就在两人争辩时，尼洼洼已经跳上了房间里的电脑桌。它看到有根从刚刚路过的客人身上飘落的绒毛飞到了这上面。
这根白色的小绒毛非常淘气，因为重量太轻，尼洼洼一伸爪子它就乱飘，只听到“啪”的一声，尼洼洼终于把它摁在了爪下，同时……摁下了电脑键盘。
“叽，不要再质疑我的社交能力了！不然我喊你家楼下的□□老猫去你家偷鱼吃……”
“米啊乌！”尼洼洼的声音打断了愤怒的小喜鹊，“自驾，智能路线……”
尤鱼直接跳上了桌子。
电脑之前可能是忘记被关，自动熄屏了。刚刚被尼洼洼随便摁了一个键，就亮了起来。
电脑上只有一个搜索界面，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一串地址，甚至还标明了自驾如何避开拥堵路段。
尤鱼：……他和那小黑鸟刚刚争个什么劲呢？
小喜鹊：……呼，还好，它第一交际鸟的名号算是保住了。那甲壳虫根本连正对着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