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赔偿
王大海来到村长家，刘建一家子也在这儿。
一看王大海沉着脸，刘建搓着手，上前陪着笑脸，“大海啊，夏娃娃咋样啊？”
王大海冷哼一声，“难道继德叔没跟你说？还在这儿假模假样的问我！”
“大家都看着的，刘小刚把夏夏踹得不省人事，后腰上那么深一个脚印子，动一下就晕得不行！”
“这是要我们闺女的命啊，好狠的心啊！”
说着还抹了把眼睛，拉着村长的手，红着眼眶，活脱脱一个心疼闺女遭了罪的老父亲形象。
何继德也是恼火得很，这刘家老的抢粮食，小的就打人往死里打，这都是一家子什么混蛋玩意儿！
刘建推着刘小刚，刘小刚被推得一个趔趄，被按着脑袋低头弯腰，“混小子，还不快给你大海叔赔个不是，你说你也是的，怎么就失手打得这么重，下手没轻没重的，快，你大海叔要是不原谅你，就给你叔跪下，你叔啥时候原谅你了你再起来！”
刘小刚嘭的一声，双膝着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里不断讨饶，“叔，我错了，我当时没过脑子，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叔！”
“叔，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想被关起来啊！”
王大海不为所动，现在知道后悔了，那之前动手打人的时候就怎么不知道？
旁边的刘建看王大海毫无动作，立马眼神示意，这下子，一家子都在旁边，哭着求原谅。
叶大妞更不要脸，直接也要上来跪着。王大海哪儿敢让年岁长得跪在自己跟前，小孩子跪一跪还说得过去，如果老一辈的，去跪一个年轻一点儿的，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王大海往旁边一闪，避开这一家子的跪地求饶。
只跟村长何继德商量怎么解决，“继德叔，我们夏夏这次遭了大罪，本来还说让她下个月就跟二狗一起去读书，也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下床？这刘家就这么哭也不顶用，总得有解决办法。叔，你看这事儿怎么办？我们家听你的！”
何继德感觉有些糟心，这刘建一家子怎么就没个消停呢！这出了事儿，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搁这儿嚎什么嚎！
清了清嗓子，重重咳嗽了一声，“行了，都起来，跪在地上哭成这副德行好看还是咋的？刘建，你说，这事儿你们家打算怎么办？”
“哎呀，继德大哥，你说咋办就咋办就行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该赔就赔，肯定不含糊的。”
该哭哭了，该跪跪了，王大海简直是块儿石头，油盐不进。现在这种情况下，刘建也知道，自家不占理，赔钱肯定是跑不脱的，既然卖惨不管用，那只有看怎么能赔得少一点儿。
何继德想着，苏夏这次受了罪，听赵医生的意思，多半是内里受了伤，那到底能不能休养好，或者要休养多久才能好，都是个未知数啊！
仔细想了一下，这赔少了，王家这边肯定不干啊！
“那你们都让我来拿主意，那行，夏娃娃这次确实是刘小刚踢的，医生怎么说的，你们也都知道了。那肯定是要好吃好喝的补着的，还要算上吃药的钱，刘建啊！给大海拿10块钱，再把你家的鸡给宰一只送过去，给娃娃补补。”
说实话，就刘家这个条件，老二在公社里吃商品粮，老大是木匠，老三是个庄稼好手，他们一家子在村子里的条件可以说得上是数一数二的，10块钱是绝对拿的出来的。
王大海表示自己没意见，刘建想着这件事，只要不闹到上面都好说。
万一闹大了，说刘家殴打英雄儿女，那罪过可就大了！虽然他没什么文化，但是这些还是懂点儿的。
可叶大妞意见那大了去了，什么玩意儿，好意思张口就是10块钱，还一只鸡，咋不上天呢！
“村长啊！你这是不要我们家过日子了啊！我们哪里拿得出10块钱，还要一只鸡，那都是要下鸡蛋的啊，一个丫头，哪里值得了这么多？我们家出十个鸡蛋，就算是赔礼道歉了！”
王大海切的一声，“10个鸡蛋，打发叫花子呢！那我现在出10个鸡蛋，踹刘小刚一脚，你们干不干？”
叶大妞连忙扯着大孙子往身后拉，“那怎么行，我家孙子金贵着呢，丫头片子能比吗？”
王大海也不听废话了，抬脚就往外走。
叶大妞跳出来，刘建没有阻止，也是想着看看能不能试探一下王大海的底线。
谁知道这王大海怎么二话不说就要走人啊！
“哎哎哎！大海啊，你这是干嘛啊？你大妞婶儿不会来事儿，你就当她瞎说呢，你上哪儿去啊？”刘建拉着王大海不让走。
王大海回头，想起临走前闺女说的话，脱口而出一句：“还能干什么？我这就上公社去报警，你们家殴打侮辱刘红英英雄的女儿。”
刘建一听，脸色顿变，这小子也是，踢谁不好，干嘛踢苏夏，只要她有这层身份保护在，都不能在明面上针对她，否则那就是自讨苦吃。
回首一巴掌甩在叶大妞脸上，愤怒不已，“你个蠢出生天的婆娘，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这事儿本来就是我们小刚不对。”
又拉着王大海不放，生怕他真的要去告状，“大海啊，是你婶儿不懂事，这我们肯定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就10块钱，一只鸡，我让国华马上回去拿。”
转头就要吩咐刘国华回去拿钱。
王大海觉得挨着刘建都是浑身不舒坦，扭着手一甩，就挣脱了束缚，“别忙！婶儿不是说要赔礼道歉给10个鸡蛋吗？我们也不要刘小刚去道歉，加10个鸡蛋，就当道歉了，免得我闺女看到你们害怕！”
刘建现在就害怕王大海去报警，哪里还敢讲价，忙不迭的喊刘国华回家拿。
事情也解决了，没必要耗在村长家。
跟何继德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王家
陈秀莲洗了个小罐子，就把医生抓的药熬上了。
这中药熬开了，味儿特别大，老远都能闻到。
有些不用下地的老太太老头儿早就听自家娃娃讲了下午的事，一闻到药味儿，就知道王家的看医生回来了，都颠颠儿的过来看看。
“哎~秀莲，夏娃娃咋样啊？”
“就是啊！我听我家丫头回来说，打得挺严重的，都不动了，有没有什么大问题啊？”
“是啊！可不能让夏娃娃出个什么事儿，不然对不起红英啊！”
“回来了吧？我们来看看夏娃娃。”
陈秀莲一看院子里来了好些人，都是长辈，还不是空手来的，都多多少少提了点儿东西，或是一把青菜，或是两个鸡蛋，或是几个野果子，或是几个土豆红薯之类的。
连忙招呼人进屋坐，几人进屋，把手里的东西放桌子上，进屋看了看苏夏，小小的一个，睡着了，眉毛还皱着，估计还是疼的。二狗在旁边，也趴着睡着了。
也没出声，看了一眼，就出来了。
也不在屋子里坐了，怕打扰到小的睡觉。都挪到院子里来。
“哎！这夏娃娃可是遭了罪了，睡着了还疼得皱眉头啊！”
“是啊！这刘小刚就不是个好蛋，我看以后长大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秀莲啊，赵医生怎么说的啊？”
“就是，说说看。”
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又不敢太大声说话。
陈秀莲就一五一十的把赵医生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抹眼泪，虽然病情是假的，但是当时的心情不假，“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可能伤到内里了，还是只能慢慢养。”
“啊！这么严重啊！”
“看夏娃娃痛的那个样子，肯定是像赵医生说的那样子哦！”
“秀莲。你也快别哭了，大海要下地，屋里这些全要靠女人家撑着，两个小的又受了伤，可得要你费心呢！”
“我们也帮不上忙，只能来看看！”
陈秀莲忙擦了擦眼角，拉着对方的手，“嗯，谢谢大嫂提醒，我可不能哭了，你们能来看看，已经是很大的心意了，再说还提了东西，我也就厚脸皮收下了！”
“唉，这点儿值当啥？我们也不是给你的，是给两个小的。”
“行了，你忙吧，我们看了就安心了，也回去了，等会儿家里的也要下工会来吃饭了！”
一众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王大海一回来，就看到堂屋桌子上的东西，提起来往厨房里收拾，“有人来过了？”
陈秀莲坐在小板凳上，在灶坑边看着火，烤得脸颊红彤彤的，“对啊！都是旁边几家的大嫂大婶，说是给两个小的。”
“嗯！”
“对了，刘家怎么说的？”
收拾好东西，王大海接过火钳，陈秀莲就起来去准备晚饭。
“说是赔10块钱，一只鸡，10个鸡蛋。”
陈秀莲一听，赔这么多？有的人家可能一年也存不了10块钱呢！
不过，也是，外面的人都以为夏夏伤得很重，那赔少了确实不像话。
“那叶大妞舍得给？”陈秀莲一边择着青菜，一边问王大海。
“她当然不舍得给，她说就给10个鸡蛋！”
王大海把刚刚的事都说了个差不多，陈秀莲这下子可出了口气了。
“这叶大妞平时就不讲理，还爱贪小便宜，这下子可是心痛死她，还挨一巴掌！真是活该！”
“好了！他们家这下子应该也要消停了，估计等会儿就会把钱和东西送过来了！正好，送过来，今晚上就炖个鸡汤补补！”
“哎！行！”
两口子，在小小的厨房里，一个烧火看药，一个择菜煮饭，屋子里两个小的，也睡得憨憨的。
另一边的刘家
刘建从屋子里拿出10块钱给刘国华，又让儿媳妇儿杨英去鸡窝里抓只小一点儿的鸡，再让老妻挑10个小鸡蛋。
刘小刚和刘小军站在一边，老三家的两个女儿大春二春也站在一边。
刘建一声猛呵：“跪下！”
四个萝卜头唰的一下就跪在地上了，家里没人敢忤逆爷爷。
“知道哪儿错了吗？”
刘小刚呐呐的，“我错了，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敢打架了！”
刘小军也跟着哥哥喊错了。
大春和二春不知道错哪儿了，但是既然爷爷这么说，那肯定是哪儿错了。
也跪在地上哭着喊错了！
刘建一看，四个就知道哭，屁用没有，气不打一处来。
“打架，你们平时打架我说你们了吗？打架也要有个度，万一像今天这种，把人打得不动了，或者干脆把人打死了呢？你们是要偿命还是被警察抓进去关起来，啊！”
“还有，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冲动，特别是人前。有什么问题，你们不能等没人的时候解决吗？”
“如果今天没有人在旁边看，你们打也就打了，光凭二狗一个人，只要你们打死不认，他们也没办法。”
“还有大春二春，你们就没听说两个哥哥挨打吗？怎么没马上过来帮忙，兄弟姐妹就是要团结，知道吗？”
“知道了，爷爷！”四个孩子认真的听爷爷的训话。
外面正在抓鸡的杨英，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爹这么教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啊？”
刘国华回头看了一眼，屋子还在训话，“行了，你知道什么，听爹的，肯定是对的！抓你的鸡！”
“行吧！”
很快，准备完，刘国华带着刘小刚刘小军提着东西就上王家去了。
一路上，也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到了王家，王大海接了东西拿了钱，门都没让人进，这种玩意儿进什么进，别脏了屋子。
周围邻居都在院门口看热闹，刘国华也有些恼，这王大海怎么这么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也不看周围的人是不是在笑话，只拍了拍两个儿子。
刘小军刘小刚走到门口，一个大鞠躬，“二狗，苏夏，对不起，我们不该打你们，我们错了！”
也不管院子里有没有人回应，起身父子三人就往回走。
周围邻居一看人走了，也都纷纷回家了。
屋子里，苏夏正闭着眼睛听33转述刘家的事。
“宿主，这个刘建确实不是个好人啊！居然让小孩子趁没人打，好来个死不认账，这也太不要脸了吧！”33忿忿不平，居然有这样的人！
“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把警察当什么了？就他聪明吗？有点儿脑子，但是不多！”
哈哈哈，33在脑海里打着滚的笑，宿主也太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