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试探
许乔松一来就直奔顾晴婉，正眼都没给温雨绵一个。
“晴婉！”他凑到顾晴婉旁边，开口先夸，“看师妹的气色，在山下必有大机缘吧。”
顾晴婉下山时也就金丹初期，但现在明显身上灵气充盈，似乎已经濒临境界提升，马上要渡劫迈入元婴期。
许乔松虽然修炼速度比不上顾晴婉，但胜在年限长，被罚着关了紧闭后，似乎认真反思，有所提升，竟顺利突破进入金丹期。
他看着顾晴婉的进境还是比较准的。
顾晴婉笑着点点头：“确是如此。马上就要渡元婴劫，想回来让师父帮忙看看。”
她之前听师父齐元说过，每个大境界的提升都是道坎。
但之前提升境界犹如喝水般容易的顾晴婉，从未把齐元的话放在心上。
这次却和之前有所不同，她冥冥之中有感应，从金丹到元婴不会像之前那么容易。
回师门，她一方面是想促进剧情发展，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能不能从师父那里敲点宝物出来，辅助她顺利渡劫。
毕竟原著里说她每次渡劫必有高人护航。
许乔松说：“师妹回来后，可曾拜见师父？”
顾晴婉摇头：“还没呢，我这不是一回来就来找雨绵了嘛。”
许乔松：“那正好，雨绵师妹也一起吧，正好师父前些日子还说想要考教你的修为进境。”
温雨绵：？？？
她在旁边看顾晴婉和许乔松在那边叙旧，正想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走，没想到话题扯到自己头上。
她并不是很想去齐元那，特别是还要和顾晴婉一起。
身为修真界的“差生”她对老师检查作业还是有点恐惧的，哪怕进境不佳并非她自愿。
温雨绵抬头看天：“已经酉时，这个时辰去拜见师父，不太合适吧？”
许乔松摆手：“诶，正好师父也偶尔会夜观星象，参悟天机。我们这时去，说不定还能向师父讨教一二。”
这许乔松态度轻松随意，仿佛忘了他们这几年都没打过交道。
温雨绵说话慢吞吞，脑子却在飞速运转，要怎么避开许乔松和顾晴婉。
她说：“这个时间，我得去桐梅谷喂苗——苗凤草。”
差点一不小心说走嘴。
不能让许乔松和顾晴婉知道苗苗的存在。
许乔松满脸疑惑：“苗凤草……是什么？”
顾晴婉虽然没说话，但也投来疑问的眼神。
温雨绵心道：你当然不知道啦，因为苗凤草这东西是我编出来的！
嘴上慢条斯理道：“苗凤草啊，是我最近新发现的灵植。想着等它长大一点，送到西绍峰芳草阁那边鉴定一下。”
芳草阁，是青阳宗医修所在。
怕许乔松和顾晴婉继续赖在这不走，她继续道：“那东西娇贵得很，我得每天好好照顾才行。”
顾晴婉：“既是这样，那今日就不去师父那边问好了。”
温雨绵刚把心放下。
“——我们明日再去。”
温雨绵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不让顾晴婉看出她有赤手空拳打她一顿的冲动。
顾晴婉自然不知道温雨绵的心理活动，还在那边继续说：“正好现在就去看看雨绵师妹那株灵植。我下山游历日久，却从未听闻过有这种东西呢。正好长长见识。”
这人就是故意的。
温雨绵瞥了顾晴婉一眼，刚好和她视线相触。
她面上不显，心中确是一突。
对方眼神中满是对她的审视和探究之意，难道被顾晴婉察觉到什么了？
不管是被对方察觉到苗苗的存在，还是发现她没有那么忠心，其实是在敷衍顾晴婉，都不是好事。
温雨绵故意表现出不太高兴的样子：“这么晚了。现在去会打扰苗凤草休息的！哪怕是师姐也不行。师姐心里只有历练，一回来也只想看没见过的灵植。这是置我于何地？”
样子真挚，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找借口。
顾晴婉和许乔松听到这话，脸上都是一阵古怪。
温雨绵还故意扭过头去，像是真的被气到了。
顾晴婉心道：这温雨绵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截止到目前，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按照原著剧情来的，哪怕她想试探剧情之力，做出一些近乎于挑衅剧情的事情，后面也会用其他办法，逐渐拐到原著描写的方向上去。
因此顾晴婉对剧情的发展是相当信服的。
刚才对温雨绵产生的一点怀疑，她只当是自己多疑之心作祟。
这不还是那个剧情里的小傻子女配么，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心思。
于是顾晴婉特意转到温雨绵脸朝着的方向，哄道：“师姐在山下历练太久，已经习惯万事先搞清楚啦。在师姐心里当然是你最重要啦！”
温雨绵还没开口，那边许乔松就过来帮腔：“对对对。雨绵你怎么能跟晴婉生气呢。她这不是一回来就找你，连师兄我都没来找。”
顾晴婉和温雨绵心中各自流下一滴汗。
这许乔松还真挺把自己当回事儿的。
顾晴婉又哄了两句，温雨绵才就坡下驴。
毕竟她只是想拦住顾晴婉，又不是真的生气。
只是苗苗逃过一劫没有暴露，温雨绵当晚可不好过。
顾晴婉非得说要和她秉烛夜谈。还真的给她讲了一晚上的游历见闻。
温雨绵恨不得捂住耳朵：她不想听啊！
经历了一晚顾晴婉的炫耀，温雨绵感觉自己眼下都要生出黑眼圈了。
自她筑基炼体后，还没这么疲惫过。
完全就是精神攻击。
哪成想顾晴婉第二天又提出要去看“苗凤草”。
温雨绵本想再找个什么借口推辞过去，忽然她有了主意：“好啊。那我们现在去吧。只不过我御剑掌握得不太好，师姐带我一程？”
顾晴婉正愁没地方炫耀她的碧霜剑，当即答应。
顾晴婉手腕一抖，碧霜剑悬浮在半空中。
剑身通体碧蓝，闪着隐隐寒光。离近了能感受到剑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不愧是天字级法器。
在书中世界，法器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一开始这四个字代表的法器并不是等级划分，只是区分类别。
但修真界人人都要争个头名，逐渐把类型区分演变成了等级。
天字最上等，黄字末等。
不过即使是最末等的法器也是很难得的。
更多的是达不到这四个等级的法器。
温雨绵曾经的佩剑就根本连黄字的边都沾不上。
那剑是青阳宗发给普通弟子的练习法剑。比人间铁铸宝剑只多了一点点灵气，供给修士练习剑意罢了。
碧霜剑浮在半空中，剑身变大，让她们能够站在上面。
顾晴婉轻身而上，轻轻巧巧地落在剑身上。温雨绵则显得差了一些，身姿也没有顾晴婉那么飘逸。
平日里她倒不会这么狼狈，只是在顾晴婉面前，装得越没用，她就越安全。
一踏上碧霜剑，温雨绵先行吹捧了一番，直把顾晴婉说得得意之色脸上藏都藏不住。
也不知道她这捧杀的方案行不行得通。
反正先吹再说。
待二人站定，顾晴婉马上要御剑飞向桐梅谷时，温雨绵一把抱住顾晴婉的腰。
“哎呦，师姐，我头有些晕。”
顾晴婉很不愿意和人这样亲密接触，昨天回来为了伪装成思念的样子抱了温雨绵一下，她难受了许久。
温雨绵也不想这样啊。
但她发现顾晴婉比她更难受，秉持着我难受也要让你更难受的原则，温雨绵收紧了在顾晴婉腰间的手臂。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我在有点晕剑。”温雨绵虚弱地解释道，她还补了一句，“师姐别多心，我没有怪师姐啊。”
就是在怪你。
顾晴婉回首，柔柔一笑：“我当然知道雨绵没这个意思啦。童言无忌嘛。”
温雨绵装作没听懂顾晴婉的讽意，朝她憨憨地笑了一下。
如果忽略前面站着的人，被人带着御剑的感觉还不错。
清风拂面，温雨绵惬意地往远处眺望。
不需要耗费自己的灵力就能一边观景一边搭便车到目的地，这未免也太爽了。
下次还要。
很快，两人落在桐梅谷边缘。
这次是温雨绵走在前面。
她没走太远，就在桐梅谷边缘处找了棵树，指着树下的一株植物对顾晴婉道：“师姐快来看，这就是我发现的苗凤草。”
顾晴婉跟着走过来，眼神扫向地上那株植物，脸上的费解都没再费心遮掩。
“你说这是……苗凤草？”
温雨绵眼神坚定：“对啊。你看，它的叶片舒展，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颜色青绿，如同蓬勃生长的新苗。”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就是我发现的苗！凤！草！”
顾晴婉脑内的话如果播出来，估计要震天响，满脸写着“你怕不是在逗我”！
这植物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株普通的植物，叶脉内一点灵气都没有，甚至连最末等的灵植都算不上。
但她看温雨绵一脸笃定的样子，又对自己的感知有点怀疑。
难不成是她没感受到？
顾晴婉蹲下，手伸向那株“苗凤草”。
她要亲手试试。
没成想半路被温雨绵拦住：“师姐！这株苗凤草很脆弱的，它承受不住你那么精粹的灵力！”
顾晴婉顶着温雨绵的夸赞，还真没办法继续动手探查。
看着对方一脸义正词严的样子，顾晴婉暗自摇头。
就算这株“苗凤草”什么都不是也情有可原。
毕竟傻子是会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真的是糊涂了，竟怀疑起温雨绵。
浪费时间来确认温雨绵是不是内里暗藏玄机，都不如用这个时间去哄哄齐元，让他给自己找点法器。
温雨绵那边也在观察顾晴婉的神色，她看到顾晴婉脸上的不屑和鄙夷，这才放下心来。
就让对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是吧。
之后下山历练也别拉着她。
折腾了一番，两人又从桐梅谷回到竹院。
正当顾晴婉打算同温雨绵道别，回到她那条灵脉修炼一下的时候，许乔松又上门来。
这次他带来的是师父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