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有我的欢迎, 还不够吗……”
几乎是在谢槿苓这话说完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就从林野的四肢百骸蔓延而来, 不过顷刻间, 就将林野内心深处,所滋生出的那种阴暗又晦涩的占有欲尽数封存。
明明不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野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他在谢槿苓的心里是特殊的。
这样的认知让林野先前的嫉妒与阴霾都一扫而空。
喜悦充盈他的心脏。
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槿苓, 林野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正萦绕在一起,他很喜欢这种亲昵的靠近感, 这会让他有一种他们是在唇齿相依的感觉。
不过,唯一让林野觉得有些遗憾的, 就是这样的靠近实在是太短了。他还没来得及感受更多, 谢槿苓就已经退回去重新站直了身体。
“现在还吃醋吗?”谢槿苓问他。
林野回道:“如果我说还吃醋,你会再来一次吗?”
谢槿苓挑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那我可能会用竹笛对着你的脑门来一次。”
林野轻笑一声:“我还没有听过你吹竹笛。”
在城林那会儿,谢槿苓亲口对张嘉逸说过自己擅长吹竹笛,过了三年, 林野不用想也知道谢槿苓吹出来的笛声,定然会比以前更悠扬空灵。
谢槿苓说道:“你想听的话,可以吹给你听。”吹竹笛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答应的。
“好,只能吹给我听。”林野说完这句话, 还没等谢槿苓回答, 他瞥了一眼简弋和桑林漾所在的方向, 又特意强调了一句:“最好是吹别人都没有听过的曲子。”
“行。”谢槿苓答应下来。
“那我们拉个钩。”林野有些幼稚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拉了钩才有保障。”
看着林野竖起来的小拇指,谢槿苓虽然觉得这个行为实在有些傻气, 却还是跟他拉了钩。
然而, 在谢槿苓拉完钩准备收回手的时候, 林野的指尖突然在他的手背处轻轻缓缓的摩挲了一下。
谢槿苓抬起眼帘,看向林野。
林野无辜的眨眼。
不远处,简弋虽然被十几个苗家阿叔阿孃热情的围在中间,但是他一直有用余光关注谢槿苓和林野这边。
站在旁边的桑林漾也同样如此。
也正是因为两人都有意无意的瞟着这个方向,所以也都没有漏看谢槿苓和林野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此刻,桑林漾的眼中正凝聚着一抹暗云。
由于隔了一段距离,他并不知道这个林野和小槿都说了些什么,但是看他和小槿拉钩的动作就不难猜出,他们两个人定然是做了什么承诺。
桑林漾只要一想到小槿刚刚对林野做的那个古老的贴额礼,心中的那一股酸涩感,就几乎快从他的胸腔里溢出来。
如果不是周围还站着阿叔阿孃们,他脸上的笑意怕是早就无法维持,不仅如此,可能连带着眉头都会紧紧的皱起来。
他在克制着心底那翻涌的烦躁。
然而即便如此,桑林漾垂在身侧的手,还是不自觉的攥紧成了拳头,因为要忍耐着那种堵闷和焦躁,他的指尖几乎都深陷进了肉里。
相比于桑林漾,简弋表现得要平静许多。
即便他的眸底深处已经是一片冰冷,面色上却不显露分毫,他的神情依旧是淡然的,让人一眼看去,只觉得他理智又冷静。
三年的时光,让简弋变得更成熟了,不动声色的模样很难让人洞察出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
当晚。
简弋也住进了那个上岭寨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圆形厢客房。
其实原本简弋是该住在单独的一处吊脚楼里,不过因为上岭这边,这几天大家刚好都在为牯藏节的事忙碌,所以暂时就还没来得及把那处吊脚楼收拾出来。
简弋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表达任何不满,经过了三年的沉淀,简弋现在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将该有的礼数做到周全,让人挑不出毛病。
简弋是作为支教老师被邀请来千江乌上岭寨的,所以本质上,他和单从表面看、就像是单纯来寨子旅游的林野是不同的,他不用喝拦门酒,也不用像外来旅游的人那样去迎合这里的招待礼遇。
简而言之,就是从简弋以支教老师的身份进到上岭寨之后,寨子里的苗家人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临近九点的时候,千江乌寨上方的天空,突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唰唰的雨声落在厢客房的屋檐,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厢客房正中间的厅堂内,林野与简弋相对而坐。
两人在谢槿苓在场的时候,因为各自都有所顾虑,所以几乎没有说什么话。
这会儿,整个厢客房里只有他们二人,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
“你为什么会来千江乌寨?”林野的语气低沉醇厚,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身上的那种锋锐气息却直直的朝着简弋侵袭而来。
简弋没回答,抬眸反问了一句:“你又为什么会来?”
林野湛黑的双眸如锋利的刀刃,在敏锐的洞察出简弋的内心之后,他轻嗤一声,“你果然是喜欢苓苓。”
简弋没否认。
事实上,这也没有什么要否认的。
林野直言道:“苓苓不会喜欢你。”
简弋目光冷沉:“他到底会不会喜欢我,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毕竟林野,现在也不过只是谢槿苓的伙伴。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林野扔下这一句话之后,就起身回了房间。至于有哪个机会,机会又是指什么,虽然林野没有明说,但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简弋,都心知肚明。
林野回到房间之后,简弋也紧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床榻上,听着窗外细细绵绵的雨声,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是谢槿苓的家乡,他突然就想到了三年前,他与谢槿苓待在仓库杂物间的事情。
明明已经过去了三年,当时发生的每一幕、包括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却依旧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从能记事起,简弋就没有过后悔的时候。
他在每做一件事之前,都会很冷静的先去思考其中的利弊,先去审视可能存在的各种结果。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制定出最优的方案,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以最高的效率将它实施。
也正是因为这份长久下来形成的习惯,才让他每一次得到结果都是他所预想的,而这,足以支撑他不后悔每一次的决定与选择。
然而当他从王院长那里得知谢槿苓已经离开d市回到苗寨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悔意。
简弋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天下午在仓库的时候,他没有奉行一贯的冷静主义,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门口阻止谢槿苓揍人。而是出去和谢槿苓一起,以正当防卫的名义对上许周。或许他和谢槿苓之间的关系,就会发生一种不一样的变化。
哪怕这种结果会导致许周在最后被判刑的时候,多上许多繁杂麻烦的审核工序。但至少,这段经历很有可能会成为青春时期里、他和谢槿苓之间独一无二的回忆。
肆意,血性,张扬,包括不完美与瑕疵,才该是他们当时那个年纪里最该有的体现,才是鲜活而生动的。
那一次,本来该是他的一次机会。
但是最后,却是比他慢上很多的林野,将那一脚踹到了许周的身上,解了谢槿苓心中那份忍不下的怒气。
是他错过了那次机会。
而这,也是简弋这些年唯一感到后悔的事。
想到这,简弋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在闭上眼睛入睡之前,简弋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句话,话里说一个人在青春时期,不该碰到一个太惊艳的人。否则一旦与这样的人有了交集,你这一辈子就再也忘不掉他。
最初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简弋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触,而现在,他会来千江乌寨当支教,就正是应证了这一句话。
…………
这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林野和简弋继三年前秋游那次,又再一次睡在了一个空间里。
后半夜的时候,两人又同时做了个梦。
林野梦到自己成了谢槿苓的“苦力”,顺理成章的住到了谢槿苓的家里。
这一天正是七夕。
他一大早起来,和苓苓一起吃了一顿暖糯香甜的五色糯米饭。
之后,他就与寨子里的其他男青年一样,用糯米和稻草搓出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秋千绳。
他按照这里的七夕风俗,将搓好的秋千绳绑在了森林里最大的那一棵梧桐树上,弄成了一个非常漂亮清新的秋千堂。
做完这些,他愉快的邀请了他家苓苓坐上他的秋千。
流萤闪烁,森林的晚风徐徐吹来。皎洁的月光下,他和苓苓一起坐在秋千上荡着秋千。
他入乡随俗,就像这里的男青年表达爱慕与喜欢时那样,故意把这个秋千荡得又高又久,让苓苓感受到他的那份情意。
后面,苓苓回应了他的喜欢,又给他吹起了清悦悠扬的笛曲。
那笛声悠扬如清风,又润悦如雨泽,像一张细细的情网,将他整个人都罩在了旋律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
暧|昧的气氛在这深邃的黑夜里滋生蔓延,当旖|旎缱绻的氛围到达顶|峰的时候,他伸出手将苓苓拥在了怀里,主动吻上了苓苓柔软殷红的双唇。
他们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在亲吻的过程里点燃着彼此身上的火焰。
而就在他快要解开苓苓的衣衫时,简弋突然出现了。
他阻止了他和苓苓,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面前,用冷到极点的声音说……
十二点已经过了,一人一天,这是之前说好的,接下来该是我的时间。
也就是在简弋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刹那间,所以的一切戛然而止。
林野直接被吓醒了。
他蹭得一下从床上坐起,狂跳的心脏让他整个人完全不像是刚从梦中醒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四周,光线昏暗,窗外透进来的光也很微弱,时间应该还早。
回想起梦中简弋说的那句话,林野的眼神顿时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他眼眸低垂,将额前的发丝往后捋起,也是这个时候,林野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竟然都泛出了一层薄汗。
十二点一过,一人轮一天……
林野气笑了,他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梦!
果然还是因为简弋。
如果不是简弋来了这上岭寨,他也不会做这样荒诞的梦。
与此同时,另一边。
同样从梦中吓醒的简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林野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他回忆着刚才做的梦,冷峻料峭的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到了最后,几乎都皱得能夹死一只蚂蚁了。
其实一开始,整个梦都很好很好……
他梦到自己和谢槿苓在一起了,他们成了一对恩爱的情侣,住在同一处吊脚楼里。
清晨,他和谢槿苓一起去学堂教书。
学生们都开朗可爱,夸他和谢槿苓是最登对的一对。
但是就在他下午上完课之后,原本该按照约定等着他一起回去的谢槿苓却不见了。
他以为谢槿苓是提前回了家,于是也紧跟着回到了吊脚楼里。结果他将吊脚楼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谢槿苓的身影。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浩瀚漆黑的夜空还没有一颗繁星,月亮也被漂浮的薄云遮挡。
他不知道谢槿苓究竟去了哪里,只能去四周寻找,好在碰到了桑林漾。
桑林漾跟他说谢槿苓去了树林。
当他问谢槿苓为什么会去树林的时候,桑林漾跟他说因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接着就满脸复杂的离开了。
之后,他一路去往了树林。
终于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谢槿苓。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谢槿苓竟然会和林野拥抱在一起,他们似乎是刚接了吻,谢槿苓的双唇红艳而水润,眼尾泛着浅而散的薄红,像是清晨被露水浸染的海棠。
他很生气很生气,直接就走过去想将谢槿苓拉回到自己身边,然而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谢槿苓,林野就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他继续靠近。
他抬起眼历声质问,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下一秒就听到林野说……
开什么玩笑,这么重要的日子,苓苓不和我一起,难道还跟你一个没名没分的男小三一起?
也就是到了这里。
他从梦中被惊醒。
没名没分的男小三……
坐在床头的简弋,回忆着刚才那个梦里林野对他说的这一句话,胸腔里聚集的怒意几乎要将他脑海里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给冲断。
明明只是一个梦,却让简弋第一次有了一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很离谱,也很荒谬!
不管是没名没分这几个字,还是男小三这几个字,都在冲击着简弋这二十几年来所受到的教育和三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简弋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梦来。
想到这处厢客房里,还住着一个林野。
简弋也是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毫无事实根据的迁怒,如果不是因为林野,他也不会如此。
而此刻。
无论是简弋的梦中,还是林野的梦中,都是主角的谢槿苓,却是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等到天幕泛白,墙上的时钟指到了七点,谢槿苓才悠悠转醒。
今天是周二,他需要去寨子里的学堂辅助黎老先生上课。用了几分钟洗漱之后,谢槿苓就开始吃起了林阿孃做的早餐。
结果他才刚吃了两口,林野就过来了,手里还拿着林阿孃特意给他端过去的早餐。
“早安,苓苓。”林野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走到谢槿苓的对面坐下。
看着将早餐放到桌上的林野,谢槿苓挑了挑眉:“阿孃给你端过去,你这又端回来?”
林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道:“在你这里吃得更香。”他总不可能说一看到简弋,他就吃不下早餐,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离谱的梦。
谢槿苓闻言,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林野脸上的表情,他琥珀色的瞳孔半眯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林野的眼睛看,看得林野的心里莫名就有些不自在了。
就在林野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来转移谢槿苓注意力的时候,谢槿苓终于开了口,他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你心里有事。”
林野准备去拿馒头的手微微一顿。
注意到林野的这一丝小变化,谢槿苓眯了一下眼,又说:“和我有关。”
林野点头,他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语言,正准备说话,就听到谢槿苓说道:“是昨晚你们回到厢客房之后说了什么?”这个你们自然是指林野和简弋。
林野嘴唇动了动,回了一句:“不算是。”
不算是?
谢槿苓来了一丝兴趣,“那是因为什么?”
林野沉默了两秒,想到那个诡异的梦,他最终还是决定如实说道:“因为一个梦。”反正谢槿苓也是梦里的当事人,梦中那种离谱的事情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影响。
谢槿苓接过他的话:“那你梦到了什么?”
林野看了谢槿苓一眼,正准备将梦中的内容全部说出来,吊脚楼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对于林野来说,已经不算陌生的声音———
“小槿,你吃好早餐了吗?”
林野握着馒头的手一紧,所以为什么这人每次都能做到这么精准无误的打断他?
不过这一次林野倒是没有感到不悦。
不仅如此,林野甚至还有些庆幸桑林漾的及时出现。当然,如果简弋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话,会更好。
就在刚刚,林野突然意识到,如果他真的把昨晚那个梦的内容全部告诉谢槿苓,只会让他和谢槿苓之间的关系,因为多出来的简弋而变得更复杂化。
那并不是林野想看到的结果。
他也不想谢槿苓的注意力分散到简弋身上。
所以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梦并不适合被谢槿苓知晓。
桑林漾站在吊脚楼门口,看到林野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是早就猜到了林野会在这里。
他将目光移到谢槿苓的身上,微微一笑,语气爽朗又轻快的说道:“小槿,今天是周二,我知道你一早就要去学堂,正好我也要带简老师过去,就想着大家一起了。”
说完这句话,他身体往侧面挪了几分,将位置让了一些。
站在桑林漾侧方的简弋抬起眼帘,在对上谢槿苓看过来的视线之后,主动打了一声招呼:“早安。”
谢槿苓也回了一句:“早安。”他又看向桑林漾:“再等几分钟,我还没有吃完早餐。”
桑林漾点头:“好。”
谢槿苓收回视线,对林野说道:“你也先吃早餐,你刚刚提到的梦,一会儿再说。”
梦?
简弋听到这个字眼,面色瞬间冷了几分,朝着林野瞥去一眼。
林野感觉到简弋的视线,也向他投去了一个冷锐的眼神。
这一刹那间,两人之间的那种对、对方的厌恶和排斥感,就像是两把从幽冷的深潭中抽出来的锋利刀刃,划破空气中的疾风,搅动着急如狂骤的波澜。
谢槿苓的目光在林野和简弋的身上缓缓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简弋的脸上,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难不成你也做了梦?”
谢槿苓这轻飘飘的一句随口一说,瞬间就打散了空气中越发紧绷的氛围。简弋薄唇轻抿,微微错开谢槿苓略带戏谑的视线,回道:“没有。”那样离谱的梦,他只会烂在心里。
谢槿苓本来就只是随意一问,听到简弋这么说之后,也没打算再问,收回目光认真吃起了早餐。
另一边。
在去往良勾岩千潭村的路上,一辆小轿车正缓缓行驶在两米多宽的乡道上。
小轿车内,除了司机之外,后排还坐着三个年龄大概二十多岁的男生。
“昱哥,我刚刚搜了一下导航,我们要去的这个千江乌上岭寨,导航上还真没任何显示。”
说话的是坐在最中间位置的男生,他染着一头亚麻色头发,额头上戴着一个浅灰色的装饰型吸汗巾,一身非常典型的运动系打扮,看起来阳光又健气。
他与坐在他右手边的男生,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和身高,单看外表,两人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发型和发色了。
此刻,这个男生正一脸新奇的看着手机里显示的导航结果,准备把导航界面分享给坐在他左手边的男生看。
坐在他左手边的男生,有着一张极其帅气的面容,眉如黑墨,鼻梁挺拓。清晨的光线折射到车窗里,将他利落深邃的侧脸轮廓,衬得越发清晰分明。
“那个寨子比较特殊,导航不显示很正常。”陆淮昱不疾不徐的说着,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说的也是。”亚麻色头发的男生点了点头。
坐在他右手边的男生一脸嫌弃的说道:“王思远我看你就是纯粹闲得没事做,还去搜那玩意儿。教授不是都说了吗,那个上岭寨是几乎与世隔绝的那种。”
“王星泽我是你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直呼我全名?”王思远斜了他一眼:“不过说到特殊,我觉得上岭寨那种多是生苗的寨,肯定是有人会下蛊的。”
“你就只比我先冒出去一分钟而已。”王星泽也斜他一眼,“还有下蛊什么的,平时我让你少看点电视剧你就是不听,说了要相信科学。”
说到这,王星泽的视线越过坐在中间的王思远,看向了另一方的陆淮昱,“你说对吧,昱哥。”
陆淮昱轻轻笑了一下,语气低浅平然的附和了一句:“嗯,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