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如何选择
东凛帝点头，“此事就这样定了。”
凌暮歌要这份旨意，其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逃避柳如玉死的罪责。
更多的是告诉六皇子和凌云妗，即便他们现在让柳如玉死掉，也牵扯不到她身上来。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毁掉两人的婚约。
与凌暮歌坐在马车里，凌豫北捋着胡子，毫不掩饰夸赞，“还是你想的周到。”
找两个人德高望重的大夫一起看诊，即便救不了柳如玉，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想到她早已有这样的对策。凌豫北心中就有些不忿。
既然有打算，为何不告诉他？
“歌儿，这样的事情，日后要早些与我通气才是。”
凌暮歌点了点头，出声告罪，“还请父亲见谅，当日女儿并不想为她治病。只是昨日问诊，瞧见柳如玉可怜，回去钻研了医术，这才在心中有了法子。”
她原来只打算看着柳如玉死去，如今选择动手，也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
这一家子都很上道，救她一命倒也无妨。
更何况她想要扶持的主子势单力薄。能有这样的人给他收为己用，也会好些。
圣旨还未到柳府，凌暮歌已经打包东西去了柳府。
她甚至还带了一些衣物。
她来得突然，除了在马车上和凌豫北说了，没有告诉任何人，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正是她想要的。
看见她和丫鬟拿着东西，柳夫人立刻让下人帮忙把东西提进去。
能有诰命在身的正室夫人，脑子自然转得快些。
“暮歌不请自来，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这是说哪里的话，县主愿意过来住一段时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昨晚你走之后，玉儿还同我说，和你相谈甚欢，今日见到你，必定更会开心。”柳如玉昨夜罕见的多醒了一刻钟，柳夫人和她说了会话，对凌暮歌此番用意知道一些。
凌暮歌莞尔一笑，“我也正想见见柳小姐。”
“县主这边请。”
听见她的称呼，凌暮歌笑了笑没有出声。
想来昨日柳大人已经告诉了她所有事情。如今便也不敢小瞧自己了。
两人走着，凌暮歌温柔出声，“圣旨稍后便会到府上，太医院的太医令以及林老先生都会过来，夫人不必拦着他们。”
“六皇子若是再来，还请夫人不要让他过来，您只说，暮歌与太医令，还有林老先生在为柳小姐诊治，不能见外人。”
“六皇子的身体也不算好，每日劳累奔波也会损伤元气。若他愿意，在外等候片刻，暮歌愿也愿为他进行诊治。”
六皇子的身体虚弱之象，必定经不起推敲。
“只是柳小姐从今日起，不再见除我等以外的任何人。”
柳夫人愣了一瞬，但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郑重点头，“难为县主费心，我必当遵从，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一个明事理的正室夫人，可以省好大的力气。
凌暮歌笑着踏进房门。
若是如太师府的那位一般，事情还真不会这么顺利。
“见过县主。”挨打的丫鬟恭敬行礼，只是脚步有些缓慢。
“你的伤口还好些了？”凌暮歌扶住她。
“谢谢县主关心，奴婢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凌暮歌笑温和出声。
柳夫人也在此刻，对着门里门外一干人等说道：“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要听从县主号令，不得违背。若有违者，一律家法处置！”
“县主的住处……”
“如果可以，暮歌想住在柳小姐旁边的屋子，不知夫人可允许？”
柳夫人几乎是求之不得。她从未见过如此殷勤上心的大夫。
传言果真虚假。
“是是是，只是旁边的屋子床板有些硬，眼下又是深秋，我这就让他们多放些软和的被褥过来。”
凌暮歌颔首，“有劳夫人。”给清泠使了眼色，后者也放下药箱走了出去。
清泠出去后，将门带上。
“县主，你来了。”
“是啊，昨天的赌注，柳小姐可还满意？”
“如玉心中本就有猜测，昨天县主离开后，我便陷入了昏迷。夜半醒来之时，甚至口吐鲜血，不知何故。”
“那赌注，是如玉输了。”
猜测被证实。
这毒，不仅是六皇子所下，甚至院子里，还有他的人。
“只是不知县主想要如何？”
凌暮歌翻出一粒药丸喂她吃下，“那要看小姐如何选择。”
“我不知昔日赵小姐答应了县主什么，但是如玉可以保证，她能做的，如玉也可以做。只求县主，能为如玉指一条明路。”
“我并不曾要求她做什么。”凌暮歌的声音依旧温和，不咸不淡。
柳如玉顿了顿，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昔日县主为她剖腹取子，这等恩情本就不能抵消，是如玉说话唐突了。”
“若是……县主能救如玉逃出生天，此恩情如玉必定铭记在心。日后为县主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凌暮歌面色依旧凝重，“柳小姐，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为你调理药方。只是这方子能否真的解了此毒，还有待商榷。”
“陛下的圣旨仍旧有作用，所以……”
柳如玉自然明白，太医院的大夫都查不出什么东西，自然分外凶险。
“县主所言我都明白，若是如玉身亡，也断不会怪罪。”
凌暮歌微微颔首，“那么，趁此机会，小姐可愿与六皇子解除婚约？”
柳如玉点点头，“无论我能否活下来，这婚约，我都想要解除，一切……”
柳如玉缓了缓，“但凭县主安排。”
到了此刻，她已经隐隐明白，为何昨日她出声求助，凌暮歌便会答应。
原因无他，只六皇子尔。
见她聪慧，明白自己所言也愿意配合。心中倒也畅快。
圣旨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上京。六皇子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火急火燎赶往了柳府。
还没进门，柳夫人便在门口拦在了他，“殿下，玉儿这病，陛下已经全权交由长宁县主与林太医令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