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柳丝丝的归宿（三）
凌云妗犹豫片刻，还是出声询问，“大师，不知他们何时能醒？”
“这个啊……”鸣锺扫过柳丝丝，随后回到作法的地方，不知画了什么符纸，烧在水里，让柳丝丝喝下。
待柳丝丝喝下，鸣锺已经唤了徒弟收拾东西。
“辛苦您了，不若在敝府留下用过晚饭再走？”其实是因为三人都没苏醒，担心鸣锺的方法无用。
“不了，煞气太重。”鸣锺轻笑着摇头走出院子，目光似有若无，扫过在场几名贵女。
“老爷，二夫人、二夫人醒了。”
“老爷，小姐也醒了……”
鸣锺已经拿了金棵子离开了。
“你看，你看……”凌老夫人忍不住热泪盈眶，“她果真是个不祥之人，还不把她送走，难道还要留她在府上，把你的妻女都克死吗？”
“母亲，他们醒了，我们先去看看歌儿他们吧。”凌豫北扶着老夫人朝清梧院走去，暗中给吴管家使了眼神。
“父亲、祖母，我……”凌暮歌张嘴满是沙哑，喝过水后才好些。
“别起来，就好好躺着。”凌老夫人欣喜开口。
“惊动祖母，孙女病得实在不该。”凌暮歌面露愧色。她为的是，难为老夫人年纪大了，还要帮她走这一场局。
“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都是住在你旁边那个扫把星的错。”
祖母还是不喜欢柳丝丝。
“祖母为何这样说？”
凌豫北这才将事情经过无奈托出。
“送去南方干燥之地？”
“嗯。”凌豫北站在老夫人身后，对着凌暮歌挤眉弄眼。
“依我说，明日中秋佳节，若是还想过个好节，今天连夜将人送走。”凌老夫人说着，面色颇为不喜。
“此事……祖母，不若和二夫人商量一下？”凌暮歌勉强出声，“她如今也是当家主母，这样的事情……”
“罢了，原来是嫌弃老婆子多事，”凌老夫人叹息着，起身离开。
“祖母，孙女不是这个意思。”
“这件事就你们几个商量吧，只是，”凌老夫人在门口站定，眸色坚定，“不论送去哪里安置，我明天都不想再看见她。”
趁着还没有人弹劾此事，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将那个青楼女子送走，也算了了自己一桩心事。
“是，儿子多谢母亲。”
待凌老夫人走远，凌暮歌挣扎着起身。
“歌儿，你身子还不好……”
“父亲，女儿没事，”凌暮歌笑着摇头，“方才醒来，便觉着大好，特别有精神，好似从未生病。咱们快些去找二夫人吧。”
“早些商量柳姨娘的去处，趁着天色未全暗下，送她离开，路也好走一些。”
闻言，饶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凌豫北面色也有些许松动。
“你觉得应该送去哪里？”
“女儿有想法，但不敢妄言。”
“你但说无妨，我只随便问问。”凌豫北知道，凌暮歌害怕又被怀疑，“你放心，为父说过的话，都作数。”
“泸州。”
“金陵就在附近，若姨娘一直没法子回来，日后无论孩子男女，都可送去金陵读书。”
凌豫北点头。泸州的确在南方，离上京遥远，母亲也不会有意见。
“父亲，此话……”
“此话不是你说的。”
闻言，凌暮歌淡淡勾唇，眸中划过一抹兴味。
事成。
这个爹，虽然永远嘴上说着要听别人的意见，但其实更喜欢独裁。认定的想法轻易不会被说动。
两人朝着幽兰院走去。不过几步，便瞧见凌云妗扶着王氏迎面走来。
“老爷，歌儿。”
“父亲，母亲醒来便想过来，瞧瞧三妹情况。”凌云妗面上颇有几分为难，“我劝阻不了，只好陪母亲过来。”
“歌儿没事吧？”
凌暮歌笑着摇头，“多谢二夫人关心，我方才不知怎么，突然就有精神了，好似从未生过病一般……”
见凌暮歌如此，王氏好似找到知音一般，身上的孱弱也少了许多，附和着点头，“我也是这样，故而赶过来看看你。”
凌豫北轻咳一声，“如此，便商量一下，送柳丝丝去哪里？”
说着，他迈步转了方向。
“三妹果真好些了吗？”凌云妗温声关心。
凌暮歌只当不知道她已不信任自己，“自是，方才好似被鬼压床一般，此刻是浑身轻松。”
“我也是如此。”王氏说着，特意瞧了凌云妗一眼。
方才妗儿还让她装出虚弱的模样，还好没有，否则就露馅了。
各自坐定后，凌豫北开始询问几人的想法。
王氏身为主母，此刻揣度着凌豫北的想法，淡淡开口，“不若将人送去城外庄子，待她生了孩子再做它论？”
凌云妗眉头微蹙，“母亲此话许是不妥。”
“若姨娘真的克你们，即便是城外，想来也……”
“妗儿你的想法是什么？”
凌云妗做迟疑状，“祖母为此事大发雷霆，想来不会允许柳姨娘就在上京附近，需得送去再远一些的庄子。”
见凌暮歌沉默不语，凌云妗投来目光，“三妹可有何想法？”
“依我看，不如送去南境。”凌暮歌垂着头，声音听着并不如何好？
王氏心中一喜，碍于老爷在只低头喝茶掩饰笑意。
“南境已是东凛最南处，时有南疆人出没，若是发生意外，我等岂非鞭长莫及？”凌云妗眉间隐隐透着不同意。
凌豫北也是一脸的不赞同。即便不提泸州，也不必送那么远吧？
凌暮歌冷笑一声，仍旧没有抬头，“她设计陷害我，如今又害我生病……”
“送那里，我没提议送她去南疆已经仁至义尽。”
凌云妗抬眸看了一眼凌豫北，见他神色愠怒，不由得叹息一声，苦口婆心，“三妹，你近日来行事，愈发乖张。”
“可是有什么地方受欺负了？”
“你不必管她。”凌豫北的目光看向一旁，“她什么都不缺，能有受什么欺负？还不是自己……”
话刚出口，凌豫北便意识到自己受了凌云妗的话影响，顿时戛然而止。
“二姐不必劝我。”凌暮歌冷不丁开口，吸引了几人注意，“我以前束手束脚，现如今，我只想活出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