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柳丝丝的归宿（一）
“我……想给你大哥安排个差事，你以为如何？”
昨日太师把人带到他跟前来人也还不错，若是自己安排了差事，想来太师会承自己这份情。
“公子为何……”
“他终究是你大哥，又是唯一的哥哥，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当给个差事。”
“我……替大哥多谢公子。”凌暮歌暂时没有打算对凌云瑾下手。
在柳丝丝的孩子诞下之前，凌云瑾若是有个意外，对太师府而言，如遭雷击。
……
下午，凌暮歌依例为赵絮诊脉。
赵絮没有说话，凌暮歌猜想，她还没有把事情告诉赵尚书。
“赵姐姐，我虽有目的，却不强求你，还是希望你能遵从本心。”凌暮歌将针收回针包里。
“我和笙儿查过，结合种种迹象，推测了他们的目的。”
“目的？”赵絮的水眸里有些哀伤，“不就是想去母留子。”
“不是。”凌暮歌淡然否定。
“虽然众人都尊称您一句侧妃，但您也知道，侧妃，也是妾。”
“妾不该在嫡母之前诞下子嗣，尤其是儿子。”
凌暮歌知道，赵絮的心不坚定，“您如今诞下的是女婴，他们必然不会再对您和孩子下手。”
“故而，您也不必和离。”
赵絮看向凌暮歌，柔和的目光染着些许悲戚，“只是，按照他们的心性，我日后许也难再有孩子，对吗？”
凌暮歌怔了一瞬，“但姐姐眼下，却可以保住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心中盼着我和离，嘴上却说着让我回齐王府的话，未免……”赵絮忍不住摇头。
听见她这般挑明，凌暮歌也不做隐瞒，“只是我瞧您舍不下孩子，担心陛下不会允许皇嗣流落在外，也担心孩子没有父亲的疼爱。”
“他本就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哪里会对女儿有疼爱。”
“是啊，”凌暮歌状似无意般低声感慨，“姐姐在那里过的尚且如履薄冰，还期盼孩子能过得欢乐吗？”
赵絮神伤的眼里升起些许雾气。
屋里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
良久，赵絮才出声，“杀人诛心。县主好深的算计。”
“这也是事实，不是吗？”凌暮歌淡淡抬眸，似大局已定。
“此事，请县主为我筹谋，事成之后……”赵絮挣扎着要坐起身，被凌暮歌按住。
“您不必担忧事成，只需记得，那日您难产血崩，要换孩子活命时，是暮歌冒着杀头的危险，将您从九死一生的鬼门关，拉了回来便是。”
赵絮颔首，“赵絮铭记在心。”这份拼死的交情，的确任何事情都报答不了。
“我有一疑惑，不知赵姐姐能否如实相告。”
“你只管说。”她似乎能为凌暮歌做的，并不多。
“平南王府世子，和姐姐有私交吗？”
“墨泽吗？”赵絮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数年前，墨泽，还有中宫嫡子，生活并不似现在这般逍遥。”
“情况甚至相反。”
在赵絮口中，凌暮歌听见了另一个模样的温墨泽与沐千尘。
沐千尘虽为皇后亲生，却并不受疼爱，而那时东凛帝也不似如今这般疼爱。
那时，嘉妃有了皇子，整日使手段让东凛帝过去。沐千尘还不曾生病。
东凛帝最喜欢的，是那个在襁褓中的八皇子。
平南王妃跟随平南王征战，不在京中，温墨泽也如同没人要的野孩子一般。
两个孩子一朝相遇，惺惺相惜。
赵絮是佛教徒，对于结善缘这样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次。这二人也受过她的恩惠。
“他们那时也没人授业，我已经上了学堂，便将先生们教的东西，也给他们一份。”
“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平南王妃去世时，我去戴了孝，送过她一程。那时墨泽才十岁，我便帮着他处理了一些丧葬事宜，对他也宽慰了几句。”
赵絮缓了缓，似想起什么，又出声解释，“平南王妃对我和家母有恩，我在襁褓时便认我做了干女儿。”
“故而我去帮忙，家中也是支持的。”
凌暮歌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赵姐姐，谢谢你。”
赵絮在温墨泽的生命里，有不一般的情谊，难怪她恳求温墨泽不要出现，温墨泽放心不下，还是出现了。
怎么能不去？
知晓因果，凌暮歌也知道自己那时是强人所难。
凌暮歌回府后，便发了高热。
素来为她看过诊的大夫，无一不是说她体虚，医者不自医，此刻生病也不足为奇。
“歌儿，你这是怎么了？”
凌豫北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凌云瑾。
“不要、不要过来……”凌暮歌闭着眼睛，却好似做了噩梦一般，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江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江大夫也一脸沉重，“老夫也不知，给三小姐开过药，可吃了之后，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开始说胡话了。”
江大夫是府里一直看诊的老人，凌豫北自不会怀疑是他医术不精。
“许是歌儿的身体太弱了吧。”
凌豫北正要坐下，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丫鬟。
“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夫人刚刚起身，说担心三小姐的身子，可才走出院子，便栽倒下去，昏迷不醒……”
凌豫北登时站了起来，“江大夫。”
“是，老夫这就过去。”
半路上，一个丫鬟突然跑了出来，险些撞上凌豫北。
“什么事情毛毛躁躁，再有下次便让老吴发卖了！”
接连两人生病，凌豫北心情已经分外不好，此时也没了好脾气。
“老爷？”丫鬟看见来人，连忙跪了下来，“老爷，奴婢是薛姨娘院里的，薛姨娘方才一直嚷着头疼，随后便腹痛不止。”
“还求老爷请江大夫过去看看吧……”
怎么会这么巧？
事情巧合得凌豫北蹙眉。
“老吴。”
“奴才在。”
“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