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可能承担后果
“歌儿，你居然还对他那么好说话，他……”
凌暮歌微微摇头，目光落在红梅包扎了的手臂上，“伤可要紧？”
“谢县主关心，奴婢没事。”红梅正摇头，凌暮歌从怀里取出一瓶伤药，“这是上好的药，让清漪重新包扎一下。”
“今日都累了，也不必过来伺候，休息去吧。”
说着，凌暮歌似想起了什么，“鸣闻方丈可来过？”
这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寺庙僧人不可能没人察觉。
顾羽笙将方才僧人姗姗来迟，以及鸣闻方丈过来说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是这样……”凌暮歌说着，在桌上翻翻找找，终于翻出一瓶药，“给方丈送去吧，倒进井里，喝了应当可以缓解腹痛之症。”
“歌儿，想不到你的医术竟然这么好。”
凌暮歌笑着，“跟着神医学过一段时间。”
“难怪——”顾羽笙似有所感。
“进去看看赵侧妃吧。”
顾羽笙点头，却在进去后有些愣住。
赵絮根本就没有睡着。
“赵姐姐，你……”顾羽笙望了一眼关门的凌暮歌，这才坐在赵絮身边，“你都听见了？”
赵絮轻轻点头，声音仍有些虚浮，“本就对他没抱多少指望，方才之事，也不过是让我亲耳听见他的绝情罢了。”
“多谢县主，让我彻底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凌暮歌此举何意，她很清楚，但救自己也是真心。
顾羽笙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凌暮歌，“歌儿，若不是你在，只怕那个赵姐姐和孩子都会被那个江嬷嬷弄死在这里……”
“对了，那个江嬷嬷呢？”顾羽笙想起自己踹了她一脚，只觉得不解气。
“在那里。”凌暮歌朝一个角落努嘴。
“她在这里？那我们方才的话她岂不是都听见了？”
顾羽笙说着，已经上前将人从帐幔里扒拉出来。
凌暮歌揉了揉手腕，“方才，她听见齐王的声音想要出去，我正好过来拿东西，就直接打晕了她，又让丫鬟给她灌了一剂迷魂药。”
“她现下睡着了，现在你就算踢飞她，她也不会醒。”
见顾羽笙刚想上脚，凌暮歌再次出言，“侧妃现在受不得惊吓。”
顾羽笙撇撇嘴，只好减轻力道，浅踢两脚，这才重新坐回赵絮身边。
“侧妃既然知道了，不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盯着江嬷嬷看了许久。
赵絮收回目光，“侧妃听着，不是叫我，你若是愿意，随笙儿唤我一声赵姐姐吧。”
凌暮歌微微勾唇，“赵姐姐。”
“其实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但……”赵絮看向凌暮歌，“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算计自己，把自己当作一枚棋子全无感情，我便一点也不想留在齐王府。”
“那就是个火坑，你去了三年，命都快没了。”顾羽笙附和道。
“据我所知，你和齐王的婚约并非圣上亲赐。”
见她默认，凌暮歌又道：“姐姐可听说过，和离。”
“和离……且不说我朝未有先例，只论他是当下炙手可热、正处于夺嫡之中的皇子，我与他和离，能成吗？”
“这个姐姐不必担心，只需告诉我，姐姐可能承担和离的后果？”
赵絮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论是和离还是休书，于女子而言都更为不利。坊间对于女方的言论，都会更加不利。
“我是没有问题，只是家父那里……兴许不会同意。”
“明日下午，我们陪你一同回府，将你送回赵府，只说赵府离凌府更近些，你是我剖的腹，若是出了问题，我也方便赶过来。”
两人的府邸就在一条街上，的确更能说得过去。
“姐姐的身子彻底恢复至少需要半个月，可有把握说服令尊？”
“可是齐王这里……”赵絮绞尽脑汁，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齐王这种冷血的人物放弃两家的联盟。
“姐姐，这件事交给我们，你只回答我的问题。”
“家父那里，若是他知道齐王的事情，应当会同意的。”再不济，她以死相逼。
“其实，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我去寺庙里伴青灯古佛也可以。”赵絮的目光在触及到孩子时柔和了些许。
“不行！”顾羽笙和凌暮歌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也只是说说，若是万不得已……”这是下策。
下下策，是死。
“你先休息，养好身子说服令尊，是你目前唯一要做的事情，至于旁的不必多想，若是需要时，我们会同你说。”
“多谢县主，也多谢笙儿。”
“唤我歌儿便是。”
“好，歌儿，笙儿，今晚难为你们如此辛苦，快去休息吧。”
“好。”
凌暮歌早已撑不住，只是要从赵絮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才撑到现在。
“把她带去我们房间吧。”凌暮歌看向了顾羽笙，“你可还能拖得动人？”
“嗯，我没有受伤。”她衣衫上的血都是旁人的。
嘱咐许嬷嬷好生照顾后，两人便拖着江嬷嬷去了对面房间。
灯火太暗，不时碰到一些地上尸体，两人只好换了地方过去。
把江嬷嬷绑到桌子脚，两人也顾不得洗去一身污垢，到头就睡了下去。
所有事情都等到第二天再说吧。
赵絮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夜里没有起高热，几人也就安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此时，院子里的血迹和尸体都已经被清扫干净。
顾羽笙和凌暮歌站在门口，互相看了看对方的狼狈模样，都不禁笑了。
“还是换身衣裳吧。”
若说顾羽笙之前是在试探凌暮歌对自己的真诚度，此时，是真的把她当作了交心的朋友。
几人收拾好，这才去了赵絮的屋子。她正在艰辛的喂奶，许嬷嬷小心搂着孩子，愣是没让伤口裂开。
“赵姐姐本身底子不差，精神气也不错。”凌暮歌喝着粥，状似无意般说道。
“今日可能回府？”
“一路慢些移动，倒是可以。”沐宸熙带来的侍卫已经被派到了院子门口守着，倒也没有在这里碍眼。
午时刚过，沐宸熙便派了人，要接赵絮和孩子回家，甚至还多派了一辆马车要送凌暮歌和顾羽笙回去。
“殿下人呢？”
“殿下临时被派出城去，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便走吧。”凌暮歌对着顾羽笙使了眼色，“只是路上切记，必须慢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