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瓷器炸裂事件(一)
脑海中浮现宫城门口时,偏见凌暮歌的模样,沐千尘微微勾唇。
素来着装淡雅的她,今日一袭红艳衣裙,一举一动,皆是说不出的魅惑风情。
“本殿的朋友,都是聪明人。”沐千尘看见凌暮歌时,却对她这种以自己为饵的做法,嗤之以鼻。
虽然现在依旧如此想法,瞧他模样,算是觉得凌暮歌勉强能入得他眼。
的确都是聪明人,能让自己从权力的漩涡安然无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来沐千尘看来正常的时候,会交朋友,也很聪明。只从方才他在言语中,将自己当猴子戏耍便能知晓。
可既然是聪明人,为什么现在不参与夺嫡,要等到沐靖政即位之后才出手?中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些疑惑仍旧没有答案。
凌暮歌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正要想法回避掉沐千尘的那些问题。便有温墨泽的小厮匆忙跑了过来,“殿下。”
“见过七殿下,见过县主。”这小厮本不打算行礼,目光看见凌暮歌,方才后知后觉福身。
“朝晖殿中,一个花瓶突然炸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脸色都不太好,殿下快些回去吧。”
“公子说,此番殿下少不了要受到斥责。”
公子说?
凌暮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公子是温墨泽。
沐千尘眸中带着惊讶,“这么快?”似乎早有预料,却又有些不满。
一旁的清漪恨不得将耳朵缝起来,顺便将自家小姐的耳朵也缝起来。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当朝嫡皇子设计毁了自己母后的生辰。
这是她们这种宫外人能听到的吗?
那小厮匆匆来传了话,又匆匆回了御霞殿。
“殿下,此番皇后娘娘的生辰,兴许是毁了。”凌暮歌低声道。
“毁了又如何?她不是欣赏到太师府两个女儿的才艺吗?也该满足了。”
尤其是那首凤凰吟。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凌暮歌却从中听见听到了讽刺。
“本殿要去请罪,先行一步。”沐千尘说着,便不管不顾率先走了。
“小姐,咱们也回去吧。”清漪终于在此刻插上了话。
“不急,等一等。”
凌暮歌的目光随着沐千尘消失在尽头。
一身惊才艳绝,沐千尘若是脑袋没有受伤、也愿意正常说话,应该也能引得无数女子痴迷。
就在方才,众宾客其乐融融。朝晖殿里一个装花的瓷瓶突然裂开,碎了一地,惊到了所有人,有几名贵女离得近,被碎片割开了衣裙。
其中禁卫军统领的女儿崔莺莺被划伤了手臂,金天悦也被伤到了脖颈,正在偏殿接受医治。
凌暮歌回席上时,沐千尘好端端的站在一旁,反而另外几名侍卫模样的男子正在受审问,不难看出东凛帝对沐千尘多疼爱。
此次生辰宴是禁卫军统领崔善与七皇子一起督办,尤其在检查购买物品上,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自己的女儿出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崔善很是自责,当即便请旨调查。
东凛帝欣然应允。
“父皇,他们采办的瓷器店,儿臣亲自去看过。听闻他们家的瓷器向来好评如潮,质量上佳,没想到竟出这样大的问题。”
“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一家店铺?”淑贵妃出声询问。
“风云瓷器。”
淑贵妃连连点头,重新将目光看向了东凛帝,“陛下,这家瓷器确实工艺上等。臣妾也是买的这家瓷器,从未听闻有瓷器碎掉之事。”
“将风云瓷器的老板带进来。”
“是。”沐千尘微微垂眸。
朝晖殿中,因为瓷器炸裂一事闹得人心惶惶,都离身边的瓷器保持着距离,唯恐下一次炸裂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东西。
有部分爱逛集市的小姐,此刻大着胆子走到一个完好无损的瓷器跟前,其中一人对着一旁的贵女低语,“我看这个花样,并不像是他们店里的东西。”
凌暮歌听见了,微微垂下眼帘。
早在踏进殿中,看见一旁熟悉的瓷器时,凌暮歌就已经知道,这是陈嬷嬷店中的东西。
“这个花瓶我好像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另有一名夫人盯着瓷器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闪,目光投向凌府这一桌,“对了,在一家新开的陈记瓷器见过。”
“陈记……这是太师府三小姐、长宁县主置办的产业吗?”
凌暮歌故作惊讶,上前走了几步,端详了那完好的花瓶许久还是摇摇头,“实在惭愧,我分不清这些花样。”
她对女红花样一类,向来不感兴趣,故而不会引人生疑,凌云歆等人也不会反驳。
“发生了什么事?”朝晖殿的争执引起了东凛帝的注意。
徐正派人下去查探一番,将情况如实汇报上来。
东凛帝有些愠怒,“将她们带上来。”若只是寻常工匠粗心,做差了一个,他可以看在皇后生辰的面,不会追究。
但倘若有人使了手段,在他眼皮子底下偷龙转凤,便是居心不良,必须严处。
很快,几人连同那个花瓶都被带到了阁楼之上。
“方才你们说,这并非风云瓷器店的,可敢肯定?”
“回禀陛下,风云瓷器的花纹,会在完工后用暗金描边,这是闲谈时老板亲口告诉臣女的。方才臣女特意观察,发现这花瓶并无暗金镶嵌。”贵女恭声说道。
“臣妇之所以认为这是陈记瓷器,是因为听闻陈记瓷器的招牌,是凌三……长宁县主送出来养老的陈嬷嬷,几日前得了空便慕名前去。”
“当时看中的,正是这个花瓶,虽比不得风云瓷器,瞧着也不失高雅,便要买下来。”
“臣妇记得很清楚,那花瓶上的花纹与这个花瓶一模一样。”
“那为何你没有将其买下?”淑贵妃出声。
“回禀贵妃娘娘,正是那老板说,这瓷器有了买主,现在不卖,说是过几日就要送走。”
“臣妇本不会印象深刻,但臣妇接连挑中几件要结账,那老板都推说有了买主,臣妇这才空手而归。”
“臣妇觉得奇怪,既然有买主,为何还要放在店中售卖,便多问了几句。谁知那老板不仅没有理会,甚至凶神恶煞、态度恶劣,让臣妇不买就走人。”
凌暮歌自始至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都起来说话吧。”东凛帝似乎看不下去,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