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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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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家主这时候心底突然冒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生怕自己的预感会变成现实,站起来想把季安拉到自己那边去。

    季安没有丝毫防备,被拉的一个踉跄。

    “把你的狗爪子从老子儿子身上拿开!”

    季沉标也懒得跟他再装, 伸手按住了他想触碰自己儿子的动作,厉声喝止了他的行为。

    没看见都把他儿子拉的快摔了吗?合着不是在身边长大的儿子就一点也不心疼?果然活该他不被儿子喜欢。

    忍耐这么长时间后, 终于不用再继续装下去, 季沉标一整个就是扬眉吐气。

    自己本来就不用受这个人的鸟气!这人之前在自己面前炫耀儿子跟他有多亲近时,还是有一些不高兴。

    “大胆,来过来到爸这边来坐好。”

    季安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得到了召唤的小狗, 屁颠屁颠就跑回了自己爸爸身边,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来咯。”

    装了这么长时间他也觉得有些腻味,尤其是每次看见他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慈父模样时, 简直是让人作呕。

    “你, 你们这, 这是什么意思?”

    穆家家主的头脑一阵阵发昏,隐约觉得事情并不是按照自己所预想的方向发展,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截然相反。

    他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狠狠栽过跟头, 意识到是他们合起伙来给自己下套。

    再想到之前他为了尽可能吧摊子给铺大一点花出去的资金, 那简直就是一阵头脑发昏, 气血上头。

    “我好歹是你的亲生父亲!”

    除了这一点外,就连穆家主自己都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掉目前困境,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上。

    “亲生父亲?亲手杀了我妈妈的亲生父亲吗?”

    季安这一次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对他厌恶的意思, 甚至直接就开口说出了原因。

    穆家主触及他带着几分怨恨的眼神时,惊的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 你在说些什么?”

    当初那件事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哪怕现在被季安发现他也只痛恨自己当初没有将事情的尾巴处理好。

    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 他一定会把这件事隐瞒好, 绝对不让这个孩子知道真相。

    “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妈妈,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

    “我爸在我旁边坐着呢。”

    说着,季安扭头看了季沉标一眼,对于他这幅没有丝毫犹豫只承认自己是他父亲这件事,季沉标心里头非常受用。

    “你故意连同这个外人一起,来坑你的亲爸?”

    穆家主眼中满是血丝,满眼怨恨恨不得立刻凑上前来狠狠掐死这个逆子。

    季沉标别的地方不好说,但是唯独在力气上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当时就把他家大胆护在自己身后,用力把穆家主给推倒在了地上。

    “你放心吧,不就是资金周转不过来吗?也不是什么大事。”

    穆家主被他气的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看,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季沉标应该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他很清楚,季沉标不是外行人,所以就不可能不懂资金链断裂这么重要的事发生后,可能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一旦被缅甸这边其他的世家知道这件事,他们都会像是闻到了肉腥味的野狗一样,疯狂扑上来分食!

    说一句丝毫不夸张的话,今天这个消息传出去,明天可能缅甸就没有穆家了。

    “放心吧,有我在,肯定不会让那些人做什么。”

    如果季沉标这句话是在之前说出来的,穆家主说不准就信

    了,可现在他刚刚把自己的真正面目给暴露出来,这话只会让穆家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与其是便宜了别人,那不如让我们来帮帮忙呢。就跟你之前说的那句话一样,都是一家人,你说对吧?”

    在此之前,穆家主的确说过这类似的话,利用着大胆来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说他们两家就跟一家人一样。

    可是这话,完全建立在是他们想要吞并季沉标财产的前提下。

    现在季沉标把他们所处的场景做了个调换后,穆家主差点没直接被气死。

    “你,季安,你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养父恶意吞并亲生父亲的财产?你这人就没有一点良心吗?”

    季安想想觉得他说的很对,就干脆伸手捂住了眼睛,又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挥了下,示意他爸爸搞快点。

    “那,我现在这样应该就不算是眼睁睁了吧?”

    “对,没问题。”

    季沉标强忍着自己唇角的笑意,就把当初穆家主他助理递给自己的那份策划书扔到了他面前。

    当初穆家主为了避免会留下把柄,说是合同实际上更多的只是一份策划书,他自认为自己利用季安把人拿捏死死地,甚至连合同都没有签署完成,自信张狂到了极致。

    现在这份并没有完成的合同,刚好就给季沉标提供了极大的操作空间,让他能肆无忌惮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季沉标拒绝接受明显就是不平等条约的合作,谁也说不出来他的不对,只能说还是怪穆家主太贪心。

    穆家主满心都是在这个构建完成后,能够给他带来多么巨大的利益,却从来没想过季沉标会不干的可能。

    毕竟,他能看得出来季沉标对这个孩子到底有多在乎,想着自己只要把这孩子给拿捏在手上,那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按照自己想的去做。

    世家在缅甸这边盛行了太久,穆家也得意了太久,难得一些挫折,就直接把他给弄趴下了。

    或者说是因为那个孩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过穆家人,看他乐颠颠跟着季沉标一起往外走的模样,穆家主直接被气的呕出来了一口血。

    这一次,把整个穆家的财产都困在了这里面,再想翻身就难了,除非再找到一个像是曾经季沉标这样的冤大头。

    上车后季安只觉得自己哪哪都很痛快,格外高兴地翘起了二郎腿,看他这么嘚瑟季沉标的心情也不错,主动出声询问道:

    “你就这么高兴?”

    “对啊,当然高兴。穆家就像是一个特别大且华丽的坟墓,待在里面我根本喘不过气,实在是太难受了。”

    说着季安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位置,仿佛是这样就能稍微舒坦点,简直是在用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样东西诠释自己的不适。

    “什么坟墓不坟墓的,听着就不吉利,以后不许说了。”

    “等这边事情结束后,你回去也差不多要开学了,可别因为在这边遇到了这么多事之后,影响到了学习。”

    季沉标习惯性叮嘱几句,季安丝毫没有露出过不耐烦,反倒认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都牢牢记在了心底。

    “爸,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耽误到学习的,等期末我绝对给你拿几张奖状回来!”

    “好,我等着。”

    自家孩子出息,季沉标当然高兴,狠狠揉了一把他儿子的脑袋。

    也不管大胆还没做到的时候是不是在这里画饼,反正就现在这一刻他听见自己儿子说的话,心里头高兴。

    回这边的小别墅里后,季安拿出了书包里面的作业准备把没写完的假期作业都给补上,顺便再预习一下新的内容。

    周叔叔曾经有教过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因为别人影响到自己正在做的事,要按照自己想做的事一步一个脚印往下走,这样才能走的长远。

    季安一直把周叔叔说的这句话牢牢记在心底,并且也是这样做的。

    不管穆家主再怎么挣扎,想要掩饰事实,也照样还是被不少人都察觉到了不对,穆家这在缅甸风光了不少年的世家,就这样轰然倒台。

    不少缅甸的世家都一窝蜂涌了上来,似乎是想在这件事里分一杯羹。

    可惜的是有人比他们更快,周先生和季沉标两个人是最早收到消息的,也做好了准备,同样在穆家这一场倒台里受益最多。

    尤其是周先生,直接就帮他敲开了之前一直打不开的缅甸原石市场大门,让他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因为原石的事情受制于人。

    等那些世家回过神后发现不对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事情早就已经成了定局。

    不管他们再怎么挣扎反抗,也改变不了周先生已经成功挤进来这个事实。

    季沉标跟在周先生身后,同样也赚了不少。

    他就像是当初跟周先生说的一样,没有什么大志向,也不指望自己能跟周先生一样发展到这种地步。

    对于他来说,只要赚的钱够自己儿子用就行,其他的钱多了就拿来做慈善。

    只要有机会,季沉标非常愿意为那些像是自己妹妹一样遭受不公待遇的女性发声,以及提供资金帮助他们维权。

    如果说周先生在此之前只是在国内的玉石市场是最优秀的那个商人,在这件事情过去后,国际上的玉石商人摆在一起,他也能占据前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有些道理,连带着周先生的那些下属都往上爬了爬。

    这其中受益最多的人,就是季沉标,一来是因为这件事是季沉标和周先生一起去做的,二来则是因为周先生记着他的好。

    这些生意上的事,后续季安并不清楚,他按照他爸爸的期望,成了一名很优秀的学生。

    季沉标也不愿意让这些事,打扰到自己儿子学习,最后只在穆家家主被逼跳楼自杀时,才跟大胆提了一下。

    当时大胆正在厨房里面按照老师的要求,准备给他爸做上一顿晚饭,动作非常生疏的在鸡翅上面划开一道花刀,然后倒进去各种调味料腌制。

    听见爸爸提起这件事,他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扬起唇说道:

    “是件好事啊。”

    季安一点也不可怜那穆家的家主,就算爸爸没有说清楚他也能猜得出来是为了穆家,他才会跳楼自杀。

    当初穆家主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诅咒,就害死他的亲生母亲,又在大雪天把他抛弃在雪地里。

    因为这件事,季安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现在听见他死了心底除了畅快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但是季沉标今天才跟大胆提起来,主要原因还是怕他接受不了。

    季沉标思想其实还挺开放,就只是太在乎他儿子,生怕这件事会给他儿子造成什么影响。

    万一大胆说不在乎穆家那个老登,是故意伪装出来骗他的呢?

    在等待鸡翅腌制的时间里,季安开始处理其他的菜,他做事向来都很细心,争取做到最好。

    打开火后,用筷子夹着鸡翅放在锅里面煎着,季沉标待在门口干脆就懒得离开。

    季安把一道可乐鸡翅做好后装在盘子里,摆盘做的非常漂亮,拿着一双筷子递到爸爸面前。

    “爸,你尝尝?”

    季沉标几乎想也不想就打算夹中间的那块,季安在察觉到了他爸爸的意图后,急忙伸手阻拦道:

    “旁边那块,特意留给您尝

    的,其他的现在不能吃,等会儿还要拍照交作业呢。”

    现在也混出来一点名堂的季沉标,在自己儿子面前压根儿不敢吭声,他儿子指哪块鸡翅他就吃哪块。

    尝了尝味道后,对他儿子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

    吃饭时,季沉标又状似不经意提起了那件事。

    “穆家那边,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嗯,不在乎,还挺高兴。爸你别老师惦记着这些事,我说不在乎那就是肯定不在乎了,他也没把我当过亲儿子看,我又何必巴巴凑上去把人家当亲爸。”

    季安尝了尝自己第一次下厨的成果,除了肉切的有点难看,还有蔬菜因为一开始没有把握好火候炒焦了一点外,其他的都挺好。

    “尝尝这个,我觉得这道菜我做得最好吃!”

    “行,来把柜子里头我珍藏的那瓶酒拿出来,我儿子头一次下厨,得好好庆祝庆祝。”

    季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人都已经站了起来,可猛然间察觉到了不太对,皱着眉提醒道:

    “不行,上个月体检医生说你不能喝酒。”

    季沉标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就是爱喝酒,每顿都想喝个一杯,可偏偏现在被他儿子管得死死的。

    就算儿子去上学了,也还有被他儿子多次叮嘱过的助理在旁边管着,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庆祝喝两杯也不行啊?”

    “不行,医生说只能喝点果酒。”

    说着季安就拿了一瓶酒出来,把他爸面前的酒杯满上。

    果香味很浓的梅子酒酸酸甜甜跟果汁也没什么区别,就季沉标这样喝惯了高粱酒的真觉得不够劲儿。

    可看他儿子现在的这幅模样,只能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能尝到一点酒味也不错。

    如果是放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季沉标也挺乐意往缅甸那边插上一脚。

    作为全球最大的原石产地,没有任何玉石商人能够拒绝这份诱惑,他也不例外。

    可是自从知道大胆亲生母亲死在那里后,他就再也没怎么去过,哪怕是周先生想带着大胆一起去,他也会尽量婉拒。

    在穆家倒台后,大胆生母的墓地被季沉标给找着了,是已经荒废的墓园,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打理。

    季沉标请了非常有名的大师,把大胆妈妈的骨灰给带回了国内,又挑选了一处非常不错的墓地安顿。

    以后逢年过节,大胆要是想过去看看也方便。

    孩子年纪还小,可能顾及不到这么多,可他作为大胆他爸,肯定要帮着把没有顾及到的事都做好。

    大胆在他自己还小的时候就念叨着要考公,就在季沉标以为这孩子长大后真的会当一个警察时,他在初中那个暑假接触到了玉雕,就直接一发不可收拾。

    玉雕师在整个玉石行业都非常稀有,特指那些天赋比较好的,就算是周先生的公司里,技术好的玉雕师也很少见。

    所以在最开始,季沉标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以为是孩子念书无聊了想找个乐子。

    学玉雕需要用到的工具他都帮大胆给准备齐全,从来不指望他能学出来个什么名堂。

    直到某一天,被周先生请回来的一个在国际上都非常有名的玉雕师,无意间看到了大胆的作品,他偷摸着雕的一颗花生。

    因为这颗花生,从小就被爸爸好好宠着的大胆差点没挨上一顿好揍。

    季沉标好不容易找到的极品帝王绿翡翠料子,正准备送给一个朋友的父亲当做寿礼,结果直接被他儿子给雕成了一颗花生。

    要是说送给新婚夫妻的话,这花生寓意也还不错,可偏偏是送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家,总不能再去祝人家多子吧。

    再怎么生气,季沉标也只能先找了其他的翡翠过来代替,那枚花生就被他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当个摆件。

    “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季沉标盯着这位□□的手,确定自己没看错真是那一枚花生,尴尬笑着解释道:

    “那是我儿子没事随便雕的。”

    在家里头教孩子季沉标会稍微严厉点,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非常懂得要维护自己儿子面子这件事的,并没有说出什么自谦的话,只是简单做了解释。

    “漂亮啊,这实在是太漂亮了!”

    □□情不自禁鼓了鼓掌,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作品,可从来没有见过像是面前这颗花生看起来这么灵动活泼的雕工。

    玉雕师在这个行业里并不常见,绝大部分原因是需要培养出来一个玉雕师的成本太高,用上好的翡翠作为练习时要用到的材料,实在是太昂贵了。

    而本身在玉雕上就有天赋的徒弟,同样也是少之又少。

    □□这么多年之所以这么出名,其中绝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作品里有灵魂。

    换句话说,就是他的雕工很有灵气,能够把本来是死了的翡翠给雕的活过来,就是这一份灵动最难得。

    □□之前一直有想找一个徒弟的想法,可奈何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其他人不管再怎么吹捧有天赋在他眼里也就只是一般,完全达不到他对于徒弟的标准。

    他擅长的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其他人注重的手法,□□注重的是灵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在整个玉雕市场上,都找不出一个能够代替□□的人。

    在挑选徒弟时,他自然也是想选一个跟自己各方面想法都差不多的,一直挑到现在,他人都快老了,可还是没选到合心意的徒弟。

    今天看见这枚花生后,□□整个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贴上去。

    “你儿子?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这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这一个花生很漂亮,但是从一些细节处还是能看得出来稍微有些青涩,应该是没有人指导的原因。

    “初二了。”

    对于这位□□过分激动的态度,季沉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

    “初二?他拜了师傅吗?”

    就大胆现在这个年纪,季沉标还是觉得他应该以学业为先,以为他就只是在学习压力比较大的时候,拿这个当解压的方式。

    完全没想过,大胆能凭借这个混出来什么名堂。

    “没有。”

    “不知道有没有意向,来当我的徒弟?”

    □□一直在找徒弟这件事,季沉标也曾经从周先生那里听说过,周先生还想把他小儿子给送过去,奈何没入□□的眼。

    “这,真的可以吗?”

    巨大的惊喜突然掉到自己脑袋上来,季沉标也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不知道你儿子什么时候方便来给师傅敬茶啊?”

    在他们玉雕圈子里头,拜师其他的环节流程都可以减免,唯独喝拜师茶不能少。

    生怕自己好好一个徒弟丢了,□□干脆摆了摆手直接朝着门口处走。

    “算了算了,你家在哪里?我到你家里去。”

    之前带着□□过来是商量什么事,季沉标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能专心在前面给□□引路。

    刚好今天是周六,下午大胆学校放假他就能回来。

    想着大胆对玉雕这件事的喜欢程度,知道自己给他找了这么个师傅绝对高兴。

    在遇到了□□之后,大胆本来一心考公的路就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还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季沉标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可后面确定不会影响到他的学

    习后,也就随他去了。

    大胆成绩一直都是中等偏上,在人均精英的初中里这个成绩算不错了,本来季沉标自己就不爱看书,所以他对大胆的要求其实并不算高。

    中考时,大胆准备充分再加上运气比较好成绩非常不错,升入高中后他心思渐渐转移到了学习上,考上了海城那边非常不错的大学。

    季沉标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的在市内最大的酒店里面摆了十几桌谢师,就连大胆小时候幼儿园的老师都被他给请了过来。

    这边摆完又回老家那边摆了几桌,老家那里的路修好后工厂也建了起来,成功帮着他们村脱贫。

    村子里头只要是稍微有点良心的,都记着他的这恩情。

    就算季沉标常年不在家,他父母和妹妹的坟墓前也都是干干净净,逢年过节还会有人特意去烧点纸。

    老王家今年本来正得意着,他家小孙子考上了一本,刚刚庆祝完季沉标就带着儿子回来摆流水席,顺便还带回来了他考上国内最好大学之一的这个好消息。

    季沉标满面红光,人高兴的不行,就连看老王家都觉得他们变得顺眼了起来。

    带着大胆一起去他爸妈和妹妹的坟前磕头,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了他们。

    季安大学毕业后没有读研究生,而是专心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玉雕,他在玉雕上很有天赋,只学了两年技术就跟他师父差不多。

    周先生以前只当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想过他还能有这个能耐。

    出师后,季安除了跟在师父身后去参加某些活动外,就是专心待在自家公司里。

    他会挑原石,总能从一堆毛料里面挑选出能开出翡翠的那块,然后就直接开始雕刻,他的作品在拍卖会上已经能卖出和他师父差不多的高价。

    季沉标没什么野心,日子只要过得去就行,他在四十岁那年找了一个被丈夫家暴后离婚的女人当妻子。

    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漂亮,她在一家国企工作,待遇还算可以,性格比较泼辣,看着是非常爽快的一个婶子。

    季沉标在确定关系后特意把大胆给叫回了家,这一次季安没有压着不许他爸爸喝酒。

    在餐桌上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以后应该有人帮他一起盯着他爸注意身体这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原因,导致大胆不太喜欢接触外人,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缩在自己的工作室里。

    季沉标人到中年对于孩子的终身大事有些着急,准备给他安排相亲时被自己妻子给劝了下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自己享福。

    大胆那孩子看起来压根儿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要是真的强迫他去做某些事,他绝对会赌气不乐意回家。

    季沉标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总不好因为一件还没发生的事,把他儿子给吓得不敢回家了,实在是划不来。

    说到底,还是太在乎孩子,才会再三让步妥协。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错,也有定期体检的习惯,季安从来就没有因为这方面操过心,偶尔甚至还想着说不准有机会给他爸办百岁寿宴。

    可他某次在国外参加一次活动时,突然接到了谭姨打过来的电话,说他爸上午出门遛弯不小心摔了一跤,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要不行了。

    季安当即就把所有事情丢在了一边,乘坐私人飞机回国,在审批手续时他坐在那里额头直冒冷汗。

    等季安赶到医院时,父亲戴着呼吸机躺在床上,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医生说已经救不回来了,现在是回光返照,他心里头还有惦记着的东西,所以一直不愿意离开。

    当季安赶到床边,握住他爸一只手时,他爸另外一只

    空着的手悬在半空中,艰难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无力垂落。

    病房里机器发出了报警音,泪水模糊了季安的双眼,四肢的力气仿佛在这瞬间都被抽走了,整个人只能呆呆的坐在医院冰冷地板上。

    他没有爸爸了?

    这个事实重重砸在大胆的心上让他回不过神,另外一边的谭姨也哭成了泪人。

    两个最亲近的人都因为伤心过度没办法处理后事,最后还是周先生的儿子过来掌控大局的,整个葬礼上季安都浑浑噩噩。

    偶尔甚至忍不住去想,这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葬礼结束,季安回了家里,看见厨师在准备做饭,他下意识叮嘱了一句少放点辣椒,他爸不能吃时,人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眼眶干涩根本流不出来泪,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却好像能成倍叠加。

    晚上睡觉时,季安也总是忍不住惦记叮嘱他爸吃药,紧接着意识到他爸已经离开之后,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花费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季安才从父亲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

    他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工作中,只偶尔会回去看看谭姨。

    谭姨有个女儿,跟他差不多大,两个人平常就轮换着回家,倒也不会让老人觉得太孤单。

    季安很注重锻炼,中年收了两个弟子传承手艺,晚年好好休息养老,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因为时常有徒弟上门来探望倒也不寂寞。

    他哪怕是头发全白,不管去哪里都需要杵着拐杖,也会每个月都去墓园一趟,帮他父亲清理墓碑上留下的灰尘。

    任务结束,回到系统空间里后,本来佝偻着的老人,随着记忆被清洗干净,面容也又一次变回了系统第一次跟他见面时的孩童模样。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只剩下对这个新地方的好奇。

    “这,这是哪里呀?”

    系统穿着自己的新衣服悄悄出现,跟崽崽解释了一下所处的地方,以及接下来需要完成的任务,不忘像是之前每一次那样抛出诱惑。

    “在任务世界里,你会有很爱你也很在乎你的父亲或者是母亲。”

    谢世安紧张瞪圆了眼睛,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乖乖听话完成任务。”

    哄骗这么大点的崽崽,系统心中多少会有些负罪感。

    尤其是在看见大胆带着几分紧张的小脸蛋上露出满足笑意时,心中的负罪感简直要到达顶峰。

    谢世安坐在系统给他准备的小板凳上,手非常乖巧的放在膝盖上,想要努力让自己显得沉稳一些,可从他那一直在轻点地面的脚上还是能看得出来人有多迫切。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呢?”

    被亲生父母那样对待后,谢世安实在是太想拥有会抱抱他的爹娘了。

    “现在就可以。”

    “哦,好。”

    系统很快就把安安送到了新的任务世界里,崽崽刚才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就感觉到有眼泪砸在他脸上,湿润的感觉让崽崽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白依依察觉到了孩子的不适后,急忙伸手把眼泪给擦干净又吸了吸鼻子,转而用十分温柔的声音轻哄道:

    “乖乖,怪妈妈让乖乖不舒服了,下次不会了,不哭哦。”

    安安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盯着这个女人看,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母亲吗?

    白依依伸手轻轻拍着安安的后背哄着他,时不时会低头轻轻吻一下儿子的脸侧,温热干燥的触感一触即离。

    除此之外,还能感受到她被泪水流淌过的脸微微冰凉。

    安安眼睛瞪的溜圆,这种格外新奇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想伸手去碰一碰刚刚被亲过的地方,稚嫩的小奶音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哇哦~”

    白依依本来非常糟糕的心情,因为儿子这幅可爱的模样变得愉快了不少,又低头亲了他一下。

    “乖乖,爸爸下午就回来了,开心吗?”

    安安咿咿呀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可是他看母亲满脸泪水的模样,觉得她肯定是不开心的。

    伸出自己的小手在半空中摇晃着,白依依隐约察觉到了她的意思,低头靠近他的手,就感觉到儿子正在用他的小手手背,轻轻的帮自己还没有干的眼泪擦干净。

    擦完之后,还用他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看样子就是在哄她。

    白依依唇角勾起了一抹非常温婉的笑意,又低头亲了一下他软乎乎的脸。

    看见她开心,安安也很高兴,嘿嘿笑着非常满足。

    “妈妈知道,乖乖不是傻子,乖乖很聪明的,对不对?”

    安安开心在半空中挥着的小手,随着白依依这句话愣在那里,就连唇角的笑意也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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