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我们只是，合作而已”
他正仰着头看向她窗子的方向。
拉开窗帘的一刹那，夜漩的目光猛地撞进了那双光芒可争日月的眼眸里。
波光潋滟，又情深似海……
脑子“嗡”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是错觉吗？
半晌后。
直到天空中开始飘下鹅毛大雪，雪花染白了他额前的一缕黑发，夜漩这才回过神来。
“唰”地一下把窗帘拉上，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
来不及细想，连忙跑下楼去。
快到门口了，又猛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能表现得这么急切呢？
夜少主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语气格外生硬。
“来给你送这个”站在雪景里的少年抬眸一笑，他换去了白天的那套西装，穿上了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好看得仿佛与这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夜漩又一次看呆了。
叶楚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夜漩猛地后退一步，睁大了眼睛。
该死，怎么又被他给蛊惑了！
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吗？这点定力都没有！
在心里骂了自己半天，夜漩才面无表情地接过他递上来的一束烟花。
叶楚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烟花顶部。
小小的烟花霎时迸现出璀璨的光彩，成了这凛冽冬日的唯一煦暖，光芒映照在女孩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上，映照在她绝艳的眼角眉梢上，是动人心魄的美。
不过一两分钟，烟花燃尽了。
夜漩有些失神，她还从未放过烟花，上一刻还在为它的美丽而惊奇，没想到下一刻瞬间就凋零了。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越热烈，越短暂。
“还玩吗？”叶楚递上手里的打火机。
夜漩摇了摇头，她对第二根已经没兴趣了，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
两人走到一旁的摇椅上坐下。
“没想到我们……还有一起看雪的时候”说这句话的时候，夜漩的眼里含着笑意。
她从前长达数年都视叶楚为死敌，只要想着有一天能打败他，多冷的天都能从被窝里爬起来练功。
这么多年，打败他已经是她的执念了。
叶楚不知想到什么，笑出了声，身体放松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每次你一见到我，都是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坐一会儿，真是不容易啊。”
夜漩听后没有出声，伸出手接过一片掉落的雪花，雪花融化在了温暖的手心里，彻骨的冰凉。
“夜漩，我们现在，是朋友吗？”叶楚直起身子，郑重地问。
平日清朗的声音压的极低，磁性又温柔。
“我们只是，合作而已”留下这句话，夜漩把手里剩下的烟花塞进他的怀里，转身进了家门。
叶楚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过三分钟，夜漩又走了出来，将一把黑伞放在了他的摇椅旁。
叶楚盯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的黑伞，心中的刺痛缓和了些。
现在比起以前，已经好太多了，急什么呢。
夜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心中思绪万千。
刚才叶楚的那个问题，把她的心问乱了。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死敌还是朋友？
夜漩自己都不知道。
六年光景的憎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放下的，甚至可以说，她会那么不要命地练功，一刻都不敢停歇，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堂堂正正地打败叶楚。
可是现在……
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恨他呢？
是因为立场不同？
还是因为初见时的欺瞒？
或者是因为十四岁那年的当胸一箭？
夜漩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了。
一夜过去。
夜漩摸索着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多了。
手机上还显示了有两条未读信息。
点开一看，是苏天策昨晚凌晨发来的，简短的一句「新年快乐」。
后面紧接着是一张漫天烟火的图片。
放假前，夜漩就听他说今年不能回家过年了，他这时候应该是在剧组吧。
回了句「新年快乐」，把手机丢在一旁，下楼去和爸爸吃早餐。
“漩漩醒了？快来吃饭。”
夜云东放下手里的报纸，向女儿招了招手。
他每天都会等着夜漩一起吃饭。
“早上好。”
夜漩笑着和爸爸及张阿姨打了声招呼，坐到他们身边，夹起面前的一片炸馒头。
真好吃！！
张阿姨的厨艺极好，夜漩听爸爸说，阿姨已经在她家工作了近十五年，是看着“夜漩”长大的，她为人老实本分，工作能力也很强，不仅饭做得好吃，把家里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夜云东对她很满意，开得薪资也比较高。
张阿姨一直都没有嫁人生子，夜云东工作忙，“夜漩”小时候几乎都是她带着的，她把夜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疼爱。
虽然现在的夜漩对张阿姨没有那么长久的情感，却也是极喜欢她的，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吃过饭，夜漩照例去了后院假山旁的一块空地练武，这是她不久前发现的一块宝地，空旷又隐蔽。
练武就像读书，不进则退，夜漩每天都会来这里练上七八个小时。
平静悠闲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新学期开学这天，夜漩婉拒了爸爸想要送她去学校的提议，自己在网上买了张机票，独自飞往了首都。
叶楚要提前安顿好小安，三天前就走了，他出发前询问过夜漩要不要一起，她想着多陪爸爸几天，拒绝了。
一到宿舍，初夏就扑上来给了夜漩一个大大的熊抱。
初夏本就是首都人，家到学校大概一个小时车程，每次都来得特别早。
夜漩初见她时，只以为她是一个十分内向文静的女孩，相处久了之后发现，她在熟人面前完全判若两人。
花了半小时收拾好了行李，两人结伴去吃饭了。
新学期的第一天，夜漩刚走进班上，就听见身旁的同学们都在议论纷纷，兴奋又激动。
她转头小声问初夏：“怎么回事？”
初夏的神情也隐隐透着兴奋：“你还不知道吗，苏天策出演的电视剧杀青了，剧方在网上放出了预告片和花絮，引起了很大的热度，大家都在讨论呢。”
夜漩在家连手机都不怎么碰，当然更不会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预告片吗？
这么快就杀青了？
苏天策大概是在放假前两周进组的，寒假过了一个多月，算一算，确实也该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