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顾悠自杀，病房决裂
她应该在欢天喜地的庆祝胜利才对。
夜漩百思不得其解。
在看到夏琳沉重难看的脸色后，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夏琳额头冒出冷汗，不敢看夜漩的眼睛。
“说”夜漩神色阴沉，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夏琳吓得快哭出来了：“昨天晚上我和宋芸她们回去的时候，遇到了顾悠。”宋芸是当初那个一马当先的脏辫女生。
“顾悠在你的生日会上闹事，宋芸没忍住说了她几句，她居然打了宋芸一耳光，宋芸气不过就……”
“就什么”夜漩逼问。
“就扒了她的衣服，还录了相”夏琳颤巍巍地说出后半句。
夜漩惊得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如此……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再出手要经过我的同意吗？”夜漩满脸怒气，这些人以前都是跟着“夜漩”混的，认“夜漩”为老大，她明明之前已经警告过，居然还敢这么放肆地霸凌顾悠。
夏琳急忙为好友辩解：“宋芸本来没打算对她怎么样的，是她先动了手，宋芸才……”
对于夏琳的一面之词，夜漩自然没有完全相信，但心里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昨晚于浩的父亲于魏在场，散场后于浩肯定被父亲拎回家了，他送不了顾悠，顾悠只能独自回家，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宋芸一行人。
宋芸当然不可能仅仅像夏琳口中所说，就随便说了她几句，她必然是说了很难听的话刺激到了顾悠。
顾悠现在有了于浩，也就有了底气，终于敢主动反抗了，却没料到逞一时之气，换来了更严重的报复。
最后无力承受，自杀了。
夜漩问夏琳：“顾悠在哪家医院？”
她答：“中心医院”。
夜漩连假都没来得及请，飞奔出校园，打车去到医院。
顾悠是苏天策黑化的关键因素，如果就这么死了，后面的剧情该怎么发展，更何况，宋芸她们算是她的人，这件事的起因也算是为她打抱不平。
绝不能让顾悠就这么死了。
不到半小时，夜漩到了顾悠的病房门口，从窗户中看到于浩和苏天策已经在里面了。
顾悠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左手手腕处裹着厚厚的纱布，另一只手打着点滴，半靠在墙上，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夜漩松了口气。
她刚准备离开，病房门就打开了，于浩走了出来。
夜漩赶忙躲好，这会儿于浩肯定恨她恨的要死，绝对以为昨晚的事是她吩咐的，还是不要在医院和他起冲突比较好。
等他消失在走廊后，夜漩透过没关牢的门，听到里面传来苏天策质问的声音。
苏天策这是要和顾悠说清楚了？
这种重要戏码，夜漩当然不想错过，在门外听得非常认真。
病房里的苏天策现在的心情就没有夜漩那么轻松了。
他看着虚弱地坐在病床上的顾悠，心如刀绞。
他们曾经靠得那么近，他甚至把她当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可是如今他们却早已背道而驰，她的身边，也已经有了别人。
“我们明明约好的，要考上同一所大学，上了大学就在一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苏天策的声音微微颤抖，压抑着无限的痛苦，这么多天的愤怒、委屈、不甘都倾注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
他眼角含泪，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病床上这个他深爱过的女孩。
顾悠抬起低垂着的头，眼中浮现的是苏天策从未在她眼里见过的冰冷淡漠：“因为我不想再过被人欺负的生活了，我已经受够了。”
苏天策冲到她面前，坐到病床的一侧：“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我也可以保护你。”
顾悠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坐起身看着他：“保护我？你怎么保护？继续给夜漩当牛做马吗？”
苏天策难堪地低下头，握紧了拳。
是啊，他怎么保护她，他没有金钱，没有权势，又畏惧又懦弱，很多时候，他连自保都做不到，更别提去保护别人。
“你知道被关在漆黑的厕所里一整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吗？你知道在冰冷的冬天被一盆凉水浇遍全身的滋味吗？你知道在大街上被扒光衣服，被当众围观的滋味吗？”
顾悠爆发出了所有积攒的怨恨，抓着苏天策的衣服，越来越用力，手腕处的纱布渗出了鲜红的血，大声质问他，神情癫狂悲怆。
“你知道……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不敢去睡觉的滋味吗？”顾悠的声音减弱，手半环抱着自己的肩，身体颤抖着。
苏天策听着这一句句质问，心痛难忍，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没用，多么无能为力。
“我不想再过被别人踩在脚下的生活了，我想结束这一切”顾悠的视线转向自己手腕上被血染红的纱布。
苏天策这才注意到她的伤口裂开了：“我去叫医生。”
顾悠抓住他的衣角：“我们一次性说清楚吧，以后，没有机会了。”
苏天策怔了怔，坐回了病床上。
“上天没有让我就这么死了，既然我活下来了，我就要改变这种生活，你帮不了我，于浩却可以。”
这就是顾悠抛弃苏天策，奔向于浩的原因吧。
苏天策保护不了她，但于浩可以，苏天策给不了她人上人的生活，但于浩可以。
在门口的夜漩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她只以为顾悠是一个可怜、自私、心机深沉的人。
现在听了她这一番话，反而有些许同情她了，她固然有她的可恨之处，但也着实是个可怜之人。
病床旁坐着的苏天策一言不发，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扶着顾悠躺下，帮她把被子盖好，临走前，静静地看了她几分钟，郑重地说出一句：“再见”。
打开门，仓皇地离开了。
独自躺在病床上的顾悠，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手摸索着取出藏在头发里的一个蓝色发夹。
这是苏天策送给她的定情礼物。
清醒后的第一滴泪在看到这枚发夹时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滴落到雪白的枕头上。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