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改观
蒲光逸眸中精光一闪,并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又去问了别的问题:“既然如此,那你那位师傅方便讲讲?我夫人想替她那女婿引荐一下。”
章衔青笑了笑,偏头看着蒲姜初:“这倒是方便,恰巧吾师刚进京不久,如今尚在京城,前些日子,我就说带初初去拜访一下,可是时间不凑巧就还没来的及。”低头浅尝了一口茶水,是燕京的雨花茶,醇香甘甜,借着拿茶盏的动作,他眼中的寒气悄然掩去。
“不知伯父您说的可是林尚书的独子林伏林公子?”
蒲光逸来了兴致:“哦?你和他也相识?”
“不。”章衔青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无辜的说道:“先前衔青愚昧,听信了流言,所以不曾和林公子交谈过。”
听见这话,蒲光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又成了刚刚带着怒气的样子。
看吧,他就说那个林伏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吧,刚刚他听章衔青提起林伏,还想骂他们是一丘之貉呢。
好家伙,怪不得一个是状元,一个啥也不是,还落个不好的名声。
瞧瞧,人家状元郎都不和这样的人掺和,哎,杏云那个傻丫头,就她一天到晚当个宝,改天一定得让林小子和章衔青多学学。
蒲光逸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改天还是得让他多和你聊聊,好学习学习经验,也去考个功名。”
他丝毫没有发现在这种无形之中的对比之下,他对章衔青的态度已经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蒲姜初在旁边听两人的话,再看到章衔青那抹得逞的笑容,暗暗摇头失笑,他爹这个糊涂蛋,又被绕进去了,哈哈哈,还想着拿捏崽崽呢,反被崽崽拿捏了。
“不对啊。”蒲光逸语气一转。
两人同时看向他,难道他发现自己进坑里了?
“你还没说你那师父是谁呢?要不过两日邀到府里坐坐?”蒲光逸看着章衔青,完全没注意他已经彻底把章衔青视为一家人了。
章衔青叹了口气,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哀怨道:“伯父,我那师父您也相识,他便是先前的太子太傅姚和,所以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帮林兄引荐啊。”
“什么!”蒲光逸惊得手里的茶都差点没拿稳,洒出几滴水,滴在他的衣袍上,湿了一小片,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你师父是姚老先生??以前教皇上的那位姚老先生?”
章衔青点点头:“正是家师。”
“难怪啊,难怪啊。”蒲光逸双眼失焦,摇着头喃喃道:“难怪能教出一个新科状元,那可是皇上的老师啊!治国齐家平天下,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最高点。哈哈哈哈,好好好!改天等姚老先生出宫后,一定要请他来府中做客啊!”
章衔青欣然应允。
蒲光逸知道了章衔青的师父是姚和后,看着章衔青的眼神愈发慈祥,现在简直是越看章衔青越喜欢,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个女婿这么优秀呢,能被姚老先生看中的,一定是必不可多得的国之栋梁啊!
“衔青啊,当年姚老先生的棋艺乃天下一绝!我一直想和姚老先生下盘棋,可惜啊,自从皇上登基之后没多久,姚老先生就告老还乡了,一直也没机会再遇着,既然你师从姚老,一定也得了他不少真传吧?一会到我书房,咱们爷俩下两盘切磋切磋?”
蒲姜初在旁边听得心里直发笑:看吧,背景这个东西多强大,爱屋及乌不是空穴来风的,这下也不是臭小子臭小子的叫着了,都开始爷俩了,这婚事铁定是定下来了。
“不敢不敢,衔青未得师父真传七分。”章衔青谦虚,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伯父,正巧我那前些年得了一副白玉玲珑棋盘,我这破手艺拿着也是糟蹋了,正巧您喜好下棋,改日我让人给您送来,我那棋盘也算是终于能发挥自己的价值了。”
“哈哈哈,你倒是个大方的,怪不得姚老是你的师父。”蒲光逸站起身,茶也不喝了,觉也不睡了,脾气也没了,看着章衔青兴奋的说:“走啊,下两局去,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要让着我。”
章衔青笑了笑,然后看向蒲姜初,似乎是在等蒲姜初说话。
蒲光逸挑眉看着两人,心里很开心,打趣道:“怎么?你还要等我女儿应允了才敢和我下棋不成?大丈夫在家,自然是一家之主,怎能被妇孺牵着鼻子走?”
他的话里虽然是在教训章衔青不要太怕蒲姜初,但是他其实看到这样的景象,心里还是喜滋滋的,毕竟这可是体现出,章衔青对他女儿的重视,愿意时刻听他女儿的意见,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能在他面前这么自然的表露出来,就算是演给他看的他也认了。
“走吧!”蒲光逸看着蒲姜初,傲娇的说道:“你要是不放心也来就是了。”
蒲姜初朝着章衔青点点头,然后柔柔笑道:“那我去给爹爹和崽崽沏茶,顺便端点糕点。”
三人转眼就移步去了书房。
章衔青两人边下棋边谈论着国家大事,蒲姜初呢就在一旁观棋,然后给两人添置茶水。
“听说你做了太子侍讲?”蒲光逸捏着棋子佯装随意的一问。
章衔青稳稳落下一子,淡笑道:“正是,不知伯父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不敢,只是没想到你也走了你师父的老路。”蒲光逸捋了捋胡子,也将手中的棋子搁置。
“你初来京城没多久吧,那你可知道靖安王?”又好似随意一问。
章衔青眸光微暗,想起了上次以初安公子的身份去靖安王府,还和靖安王谈了合作。
“衔青知晓,靖安王是个喜好书画的闲散王爷,听闻此人最不喜政治,对官场之事毫无兴趣,倒是个奇人。”章衔青故意装作不懂蒲光逸话语里的试探,就把外界传的一些东西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
“呵。”蒲光逸冷笑一声,“你怎的也是这般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