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边关对峙（二）
“汉人常说声东击西，持方入圆。”
“今日，我大匈奴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更何况，”挛鞮武沐笑得极为开心，满是自信：“汉朝人还得靠本单于牵制他伊稚斜，就算本单于在这不走，汉朝人还不至于跟本单于翻脸。”
挛鞮武沐说的自在，实际上这也是无奈之举。和伊稚斜大漠的一场大战，足足打了将近三个月。
双方，皆是筋疲力竭。
粮草辎重，更是消耗殆尽。
这对于双方来说，是致命的。
因为，匈奴人向来秋高马肥时，习惯于袭掠汉境，以获取自己所需的粮草等物，以备寒冬。
这就像是汉境内秋天收获地里的庄稼一样，是每个匈奴人骨子里的反应。
而今年这个秋天，双方在大漠草原打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前往汉朝边关。
这就导致一个本就异常寒冷的冬天，格外凄凉。
为了生存，只得顶着严寒，千里迢迢再次来到汉朝边境，进行袭掠。
挥挥手，挛鞮武沐让大军一字排开，给上谷地区继续制造压力。
“告诉将士们，把汉朝主力吸引过来，这样右大都尉才可肆意行事，将今年冬天所需抢到手。”
挛鞮武沐盯着上谷方向，果断下达命令。
大军一字排开，占据了视野。
看到这一幕，公孙贺更加紧张起来。
“将军，匈奴人似乎又增兵了！”
校尉指着远方，低吼道。
公孙贺脸色阴沉，如同这黑云压城般的低矮云层一般。
“莫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匈奴人敢来，奋力迎战便是。”
“届时，也让匈奴人看看我大汉儿郎兵锋！”
公孙贺虽然紧张，却并不畏惧。
匈奴人敢来，那就让他来好了！
周亚夫的大军，不日便会赶到。到那时，便可以在周亚夫麾下，建功立业。
赵信仅仅是一个匈奴降将，就因为时常在周亚夫麾下，鞍前马后，便立下了赫赫战功，拜将封侯。
风光无限。
而其他跟在周亚夫麾下的将军，封侯者更是不可胜数。
今日，便轮到我公孙贺了！
“备战！”
校尉拱手一拜，按剑大踏步离去。
就在这时，一个士卒快步从城下走来。来到城楼，躬身一拜:“禀将军，朝廷大军到了。”
“太尉现在何处？”公孙贺急忙询问。
…
上谷城门紧闭，城外一片萧然。
城墙上，弓手、矢手严阵以待。弓在手，箭在弦，瞄向远处。
远处，匈奴人黑压压一片停在一处高坡，似乎随时做冲锋状。
战马嘶吼声，不时传来。
情势异常紧张，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火药味，一场大战，随时可能爆发。
就在此时，一直紧闭的城门缓缓被打开，无数人马冲将出来。大军出了关隘，在上谷城前依次排开。
旌旗蔽天，战马不住嘶吼。
为首处，大纛上一个周字，格外醒目。
大纛旁，周亚夫一身戎装，大红披风猎猎作响。
周亚夫虎目微睁，看向高坡上的匈奴人，露出一丝冷笑。
大喝一声:“传我将令，全军佯作冲锋，将匈奴人赶下高坡！”
“诺！”
万千将士轰然领命，虎啸龙吟之声不绝于耳。
“冲！”
随着传令官一声令下，无数铁骑长戟在手，横在胸前。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携千钧雷霆之势，冲将出去。
“大单于快看，汉军出来了！”
高坡上，宇文荻心中一凛，略带紧张对挛鞮武沐说道。
挛鞮武沐饶有兴致看向上谷城外，集结成队的汉军，啧啧称奇:“都说汉朝人善于防守，没想到这驻守上谷的汉朝将军。”
“不在上谷好好待着，竟敢主动出兵迎战。”
“此人，倒是有些胆识。”
转过头问宇文荻:“此人姓甚名谁？”
宇文荻面带嘲弄，不屑哂笑:“禀大单于，此人乃是轻车将军，上谷太守公孙贺。”
“公孙贺？”
挛鞮武沐略微回忆，有些不太确定说道:“莫非，是当年本单于叩关上郡，丢失关隘的那个公孙贺？”
宇文荻点点头，笑意更浓:“大单于说的不错，正是他。”
挛鞮武沐摇摇头，嘲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手下败将！”
“看起来，本单于高估他了。”
往上谷方向不住打量，挛鞮武沐笑道:“他公孙贺不好好守备城池，还敢贸然出城。”
“妄图和我大匈奴一较高下，真是不自量力！”
“大单于，”宇文荻拱手一拜，指着远处的汉军，丝毫没放在心上:“公孙贺倘若敢来，卑将愿为先锋，措一措他的锐气！”
挛鞮武沐摇摇头，说:“我军此来，是为了给右大都尉赢得时间，拖住汉军主力，好让他伺机而动。”
“并非和他们争个高低。”
“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嗤笑一声，挛鞮武沐指着汉军笑道:“公孙贺这等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本单于看，他未必敢向我大匈奴发起…”
挛鞮武沐话未说完，上谷城前集结完毕的汉军已然开始行动，朝自己这边奔袭而来。
一时间，大地尽皆震颤。
汉军铁骑策马狂奔速度极快，不多时，已离己方不足三里之遥。
“大单于，迎战吧！”
宇文荻跃跃欲试。
“不急，本单于料他们不敢攻击我们。毕竟，我军并未有所行动。汉军，出师无名。”
一挥手，将他拦下，挛鞮武沐依旧认为他公孙贺没有这个胆量。
挛鞮武沐虽是这样说，却伸长了脖子不住眺望。直到看清汉军大纛后，心中一惊，险些掉下马来。
“周…周亚夫？！”
怎会是这个杀神！
匈奴境内，关于周亚夫的传说数不胜数。有人说，他是黑龙神降下的灾祸，专门用于惩治大匈奴的。
也有人说，他是杀神转世，专门和大匈奴作对的。
众说纷纭。
挛鞮武沐见到是周亚夫的大军，心中不禁有些惧意。
“退，快退！”
倘若领兵的是公孙贺，汉朝人不一定真打。可要是周亚夫领军，那一定会真打。
人的名树的影，周亚夫所到之处，大匈奴从来都是灾祸不断。
被打的哭爹喊娘。
挛鞮武沐，立刻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