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得知真相的赵信
赵婴齐露出一丝揶揄之色,你长治亭侯内眷都没有,补了有用吗?
不一会儿,元龟被伙计提溜着拿了过来。熟练的用钩子一钩,固定住元龟下颚。
匕首轻轻一划,而后迅速倒入两人酒中。
“客人请慢用。”
伙计提溜着元龟,摆手示意。
赵信不耐烦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后者会意,拿着元龟火塘间烹煮去了。
“赵兄,请~”
赵信端起羽觞,笑着邀约同饮。
赵婴齐笑笑,举觞共饮。
一轮饮罢,赵信夹了块鱼脍,也不蘸食佐料,直接扔进口中。咀嚼两下,露出心满意足的模样。
“人间美味,不过如此。妙哉妙哉!”
赞叹一声,赵信对他说:“方才赵兄说,你原本是南越王子,质在宫中。”
往自己这比划一下,赵信道:“本侯则是因为族人被杀,归降大汉。从这点来看,咱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呀!”
赵婴齐眉头跳了几下,心道我和你可不一样。
父皇多病,子嗣稀少。
待局势有变,便可重回南越,继承王位。
至于你,哼哼…恐怕只能在汉朝做一个小小的亭侯了。
天差地别,如何能比?
虽是这样想,赵婴齐并未表露半分,附和一声:“长治亭侯所言甚是,某深以为然。”
“来,饮胜!”
“饮胜!”
两人推杯置盏之时,隔壁厢房内,楚燕悄然而至。
“米酒、鱼脍。”楚燕端坐榻上,吩咐一声。
“诺,客官稍等。”
伙计躬身行礼,悄然退出。
不多时,便将东西拿来,摆在案几上。
“下去吧,我不叫你,不可打扰。”
楚燕虽然还在端坐,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不耐烦。目光,不自觉撇向一旁。
伙计见惯了自斟自饮,喜欢清静的客人,并没在意。
拱手离开。
哗啦~
厢门关拢,楚燕身子往前一探,听得伙计脚步声渐渐走远,赶忙站起身来。
来到墙边,附耳在墙,侧耳倾听。
归去楼厢房,皆是用木板隔开,细细倾听之下,隔壁言谈话语,但也能听个大概。
推杯置盏几许,两人饮的正酣。
半醉半醒之间,赵婴齐悄悄四下扫视一圈,像做贼似的,对赵信说道:“长治亭侯可知,当年你部族人被杀,是何人指使?”
赵信满脸笃定,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当然知道,是呼衍埠那贼子!”
愤恨将羽觞扣在案上,赵信炫耀道:“当日龙城一役,我等突入城中,那贼子死到临头还兀自叫嚣。”
“被本侯以随身佩剑,穿胸而过!”
“那贼子摔落下马,被本侯绑在马后拖沓致死。”
“而后,枭首示众!”
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癫狂,眼角似有泪水滑落,赵信道:“那一日,大仇得报。”
“当真畅快无比!”
赵婴齐哂笑一声,摇摇头:“长治亭侯,那呼衍埠只是个左骨都侯,如何能擅自围杀你部族人?”
“须知,你父乃是王爷。”
“再给他几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如此。”
赵信一怔,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揉了揉眼睛,疑惑不解问他:“可本侯当日,确实亲眼目睹他率军攻入我族营地。”
“难道,会有错不成?”
赵婴齐摇头笑笑:“世人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可有的事,看到的并非就是真的。”
“孔夫子被尊为圣人,够明晰事世了吧?可还不是说: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
“何故?”
“那是因为,有时候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隔壁厢房的楚燕听到这话,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这个赵婴齐,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赵信听到他这话,呐呐道:“赵兄的意思是,我族被屠杀这事,其中还有另外原因?”
赵婴齐并未回答,而是神秘一笑,问他:“长治亭侯可知,我在宫中所任何职?”
赵信笑道:“赵兄宿卫宫中,这谁人不知?”
赵婴齐正色道:“我本宿卫宫中,为执戟郎。不过最近,卫尉将某调入兰台。”
偷偷往门口处看了一眼,拉住厢门。坐回来后,赵婴齐这才说道:“某看守兰台时,无意间查看。”
“恰好翻出你族人秘史。”
赵信心中一紧,连忙询问:“赵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附耳在墙的楚燕听到这,只觉得心砰砰直跳,乱极了。
难道…
赵婴齐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怜悯,对他说:“长治亭侯是否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叫阿伊妹的红颜知己?”
赵信面露尴尬,轻咳一声:“没有,本侯一向孑然一身,并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赵婴齐鄙夷看向他,心道枉你还是亭侯,带兵的将军。对于曾经相恋的女子都没胆子承认,整个一鼠辈。
赵婴齐一副看通事世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挛鞮军臣非常反对这桩婚事,便私下派那人前往你那部落。”
“让他斩尽杀绝,不留活口!”
赵信听到这,青筋暴起,顿时怒不可遏。愤恨拿起羽觞,仰脖一饮而尽。
怪不得阿伊妹不见了踪影,任凭自己如何寻找都找不到。
怪不得族人并未招惹任何人,却全部被杀。
原来,是你挛鞮军臣干的好事!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隔壁厢房内,楚燕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惶恐至极的表情。
这样的事情,是大匈奴绝对严格保密之事。
汉朝人是如何得知?
还知道的如此详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大匈奴境内有细作,绝对有汉朝人的细作!
不行,得赶紧回去,禀报大单于才行。想到这,楚燕立刻坐不住了,慌忙朝楼下走去。
归去楼下,一个名为郑仲明,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瞄了眼楚燕慌乱的身影,请示旁边黄门:“大人,他似乎想要回去报信。”
“您看?”
一个面白无须,身着锦衣的黄门郎只是笑笑,对他说:“不必着急,等他出城再说。”
“既然来了,岂能让他轻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