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朕要普及全国教育
“如何是好?”
“高祖举孝廉,是要以天下淳孝之人,为表率,使其为官清廉,教化一方。”
“有才无德者,不用也罢!”
卫绾转身,眼中带着戏谑:“依你之言,朝堂之上,众位公卿,皆是清廉之人?”
“这是自然!”
“那请问,廷尉曙不时接到举报,朝堂之上,多有贪腐,这又该如何说?”
“执法者不能守典,龟玉毁于椟中。”
“就是洗马口中所说,有德之人。”
“干的好事!”
“朝廷之中,谄佞小人,贪腐之辈丛生,有【德】者,当真过的很自在!”
“陛下想要荡清寰宇,还天下有抱负,有理想,有才华之人以施展才能之所。”
“为我大汉,立不朽功名。”
“怎么就不行?”
窦婴心里清楚,皇上这是要逐步改变朝廷现有的黄老之政,黄老之臣。
一批人进来,另一批人,就得出去。
没人愿意,让出位子。
所以,就有争执。
不过,黄老之臣,不过是在无奈挣扎罢了。
因为,当今天子,不是先帝。
更不是,想要天下安安,四海清平的天子。
而是大有为之君。
想要有为,就须恩泽天下。
看起来,一部分窦家人,退出朝堂,不可避免。
然而,受到太皇太后所托,窦婴还得为窦家人,在朝堂之上谋求足够多的话语权。
想到这,窦婴再次开口:“陛下想要大试天下,以才华衡量人才。”
“臣,斗胆相询,何人可以参加?”
“考试试题,以何学派为准?”
刘荣笑着看向窦婴,心里感叹道:
到底是丞相,脑子转的快。
明知不可为,便快速调整战略。
不过这事儿,没必要藏着掖着。不妨,明告他们。
“诸子百家,朕并不排斥,只要是利于治国,朕都会启用。至于试题…”
刘荣沉吟片刻,说道:“以强国为要。”
窦婴恍然,明白了刘荣的意思。
皇上这是摆明了,要听话的,有才华的。
至于学派,根本就不重要。
皇上这是,以朝廷公器为饵,让天下学派去争。
这样也好,起码,窦家人还可以在朝堂留有一席之地。
皇上,并未赶尽杀绝。
完全,弃之如敝履。
窦婴长揖一礼,道:“臣,赞同。”
丞相带头表了态,宣室内其他窦家人,也不是傻子,纷纷起身跟着表态,表示赞同。
刘荣点点头,意味深长看了眼窦婴,朗声说道:“既然诸公同意,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以后朝廷选才,就用大试的方法进行。”
“朕看,就叫它科举吧。”
听到这话,最开心的,莫过于卫绾王臧等人。
儒家,大兴有望!
刘荣扫视殿内,又撂下一个重磅炸弹:“少府纸张的不少,给我大汉子民,学习圣人之道,开启了条件。”
“朕的意思是,由朝廷出资,在全国建立造纸处,并开设学堂,开启民智。”
“让百姓识字、明理,让百姓都可以参与科举。”
“为我大汉增砖添瓦。”
“诸公,以为如何?”
开启民智?
这不行吧?
庄青翟站起身:“陛下,您要举行科举,量才取士,臣等可以理解。这,毕竟是为了大汉。”
“为了让饱学之士,有施展才华之所。”
“可您要是在全国,办学堂,就大可不必。”
“老子曾说: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民智若开,恐多生心怀不轨者。”
“陛下,三思。”
作为统治阶级,自然希望百姓听话,越蠢越好。
蠢笨之人,不会想其他。
只知遵守本分。
要是人人都聪明,反而不好治理。
毕竟,天下的道理,不过就是在那几个,手握笔杆子的人手里。
刘荣心里好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愚民当然可以,便于治国。
使天下安定。
不过,弊端丛生。
底层人民不能明智,分辨是非,地方上,就容易把控局势。朝廷的诏令,得不到很好的传达。
对于朝廷,没有丝毫裨益。
有了邸报,百姓再开启了民智,朝廷的诏令,就可以上行下效,很好实施。
不会再给人,以可乘之机。
刘荣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御极八荒六合。
这天底下,土皇帝,不知几何。
在长安自己说了算。
到了底下,曲解圣意的,大有人在。
普及知识,开启民智,很有必要。
刘荣看着他,认真说道:“卿以为民之所以难治,是因为聪明人越多,就越难以治理。”
“朕以为不然。”
“百姓纯朴,明智,知礼。”
“心中有公心,胸中有正气,才是朕所希望的,才是大汉所希望的。”
“再者,堵不如疏,这个道理,很久以前,先圣先贤,就已经为我们阐明。”
“朕,希望朕的百姓,以天下安危为己任,以匡扶社稷为抱负。”
汲黯无奈,知道阻止不了他,只好从侧面劝说:“在全国建立学堂,花费恐怕将如同流水一般。”
“得不偿失啊。”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刘荣不为所动,说道:“再说了,大汉历经几十载,府库充盈,并不贫穷。”
“办学堂,足够。”
“这是利天下的大事。”
“更是大汉的基石。”
“没有因为节省,就不办的道理。”
“先生,你这话,说不过去呀。”
办学堂,看似吃亏,回报较低,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业。
往长远看,不吃亏。
……
是夜,梁国睢阳城。
梁王刘武因病故去,朝廷收了梁国兵权,又将封地一分为四。刘买没有实权,只能往宽处想。
刘买喜好诗赋,便每日,邀数名士子,饮酒作乐。
廖以打发时间。
王宫大殿里,唱和之声,不绝于耳。
“列卒满泽,罘罔弥山,掩兔辚鹿,射麇脚麟…”
“先生一篇子虚赋,名不虚传。寡人每每读之,愈加钦佩。”
刘买饮了一觞酒,大声唱和过后,晃悠悠看向司马相如,满是欣佩之色。
司马相如同饮一觞,谦虚行了一礼,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