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授课
身为九卿，栗贲在朝堂混迹多年，晓得里面的利害关系，权衡利弊之下，只得作罢。
事情办完，栗贲告辞离开。
栗贲走后，屋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这一天，过得还真快。
打量着外面的夜色，刘荣心里感叹一声。
看似平静的皇宫，其实里面波涛汹涌，暗潮迭起。处处都得小心，处处都得留意。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了别人的套。
……
“黄老之学，远踪彭子、伊尹，近踪老子。其主旨是清静无为，顺应天道。这一点，就连被儒家奉为孔圣人的孔丘，都极为赞同。”
“话说有一天，老子与孔丘在黄河论道。孔丘问老子说：何为道？”
“老子指着黄河说，这大河的水，能够倒流吗？孔丘回答：自然不能。”
“老子点头，说：这就是道。”
“顺应天命，而不是改变天命。”
“大道之下，万物应运而生，顺则昌，逆则亡，是为顺乎天道。”
……
汲黯讲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刘荣在下面正襟危坐，认真旁听。身后，刘阏于却暗自撇撇嘴。
刘荣昨夜禀告过刘启，想要让刘阏于陪读，刘启只当刘荣这个当哥哥的想要提携弟弟，没有拒绝。
于是，次日天不亮，刘阏于就被栗姬拽了起来，打发到了太子居舍，和刘荣一同听讲。
不得不说，汲黯很有水平，讲解的非常有意思，刘荣听的如痴如醉。
突然，汲黯停了下来，看向刘荣后面的刘阏于。
“皇子殿下听臣的讲解，并不太满意，似乎另有见解？”
刘荣也转头看向刘阏于，后者连忙低下头，弱弱的回了一句：“洗马讲的很好，本宫…本宫并没有其他见解。”
咳咳…
满意的点点头，汲黯接着讲。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
刘荣笑笑，对于刘阏于的痛苦，了然于胸。让一个儒生听黄老之学，无疑是一种折磨。
用孔子的话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这样，刘阏于艰难的听了一个时辰，汲黯讲解完毕，轮到窦婴授课。
按理说应该先由窦婴授课，汲黯随后。不过，窦婴刚才被太后叫了过去，只好由汲黯先讲。
汲黯走后，刘荣笑着对他说：“三弟，为兄知道你学的是儒学，听洗马的课业难免有些不自在。”
“不过孔夫子曾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黄老之学，也有可取的地方，不妨多听听。”
刘阏于抬起头，小声说道：“臣弟知道了。”
唉，这孩子。
还是太胆小了。
有机会，得想办法，让他放下心里的恐惧才行。
两人说话间，窦婴走了进来。
师徒三人行了一礼，窦婴开始授课。
“洗马刚才讲的是黄老之学，臣虽然也师从黄老，今天讲的却是儒学。”
刘荣听了，有些诧异。
身后的刘阏于眼神一亮，来了兴趣。
“儒学，源自于孔丘之说，发源于鲁国，由孔丘七十二弟子记录传至今日。其意为：仁。”
“何为仁？”
“夫子说，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
“这五者，分别为：恭、宽、信、敏、惠。”
“做到了这几点，便可以修行自身，从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刘荣瞄了眼听的津津有味的刘阏于，心里不太明白，主修黄老之学的窦婴，为什么讲授起儒学？
这不是跟太后的想法背道而驰吗？
难道，这是刘启的主意？
还真有可能。
刘彻被立为太子时，刘启给他选的太子太傅，就是出身儒家的卫绾。
身为帝师，真的能够影响到储君，甚至皇帝。刘彻继位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把儒学从此捧上了天。
还专门建立了学习儒学的太学，定为国学。后面历朝历代，莫不遵从。
可以这样说，儒学到了刘彻那，有了根本性的转折点。百家之学的争鸣，才算有了胜负之分。
刘启让黄老之学出身的窦婴，教导自己儒学，这事儿有意思。
窦婴授课时间，同样是一个时辰。
上午讲完，中间休息一会儿，下午接着讲。
窦婴授课完毕，并没有像汲黯那样直接走，而是笑呵呵问两人有哪些地方不懂的。
……
“大王，臣已经在民间寻访到一批敢死之士，只等大王一声令下，便可开始行动。”
公孙诡抱拳行礼，眼神里透着狠辣。
刘武点了点头，对于公孙诡的话很满意。
“你招募的都有哪些人？”
“臣启大王，臣昨日在梁国之内只是把事情稍微透漏出去，国内的游侠，以及豪强莫不是纷纷来投，都表示愿意为大王效命。”
“好！”
刘武无比兴奋，赞叹道：“看起来，咱们梁国上下一心啊！寡人有如此的忠君爱国之士效命，何愁大事不成？”
感叹完，又说道：“长安那边，寡人听说有一个叫做郭解的，武艺高强，手下豪杰之士很多。”
“你想办法，把他拉过来，倘若他能出手，成功的机会就多了几分。”
公孙诡一时语塞，愣了下说道：“大王恕罪，长安城离此太远，臣还没来得及派人前往。”
刘武脸色一沉，公孙诡赶紧跪下请罪。
“大王放心，臣这就派人前往。”
羊胜谄笑道：“大王，您有所不知，像郭解这样武艺高强之士，没有大钱，怕是用不动他。”
“什么话！寡人身为梁王，富有四海，难道出不起钱请一个郭解？公孙诡，你只管带上重金前往，一定要说动他。”
“诺。”
两人悻悻离开，退出大殿。
来到外面后，商议起来。
“羊大人，你说大王为何对这个郭解如此看中？”
公孙诡不太明白，不就是长安城里一个游侠吗，有这么厉害？
羊胜低声嘿嘿一笑，对他说：“公孙大人有所不知，这个郭解可不简单。”
“哦？”
“请羊大人细说。”
羊胜抚着胡子一脸自得，说道：“这个郭解年轻时好勇斗狠，自幼便拜了很多师傅，学习武艺。”
“长大后，习性渐改，转好打抱不平。所以，结识了很多豪杰之士。不夸张的说，公孙大人在梁国找的游侠，根本没法和郭解手下的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