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市场营销专业
“不过，靳之哥哥，我觉得你今天也很不一样。”
裴靳之抬起眼睛看她，疑惑：“哪里不同？”
陆笙笙清了清嗓子，学着裴靳之刚才怼人的气势，装模作样说：“是没见过。没见过这么没见过世面的人。”
“说真的，靳之哥哥，我真没想到这话会从你嘴巴里说出来。”
裴靳之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一直觉得靳之哥哥你是个很温柔的人，就像，三月里吹过来的风，待人接物就像微风拂过水面，只会带起轻微的涟漪。”在陆笙笙的印象里，裴靳之确实就是这样的形象。
裴靳之问她：“那现在呢？”
“就突然发现，靳之哥哥你也挺毒舌的嘛。这种感觉很微妙，就是突然发现涟漪之下也有惊涛骇浪。”
这样的靳之哥哥真实多了，也可爱多了，之前的他总是完美得不像个真人。
裴靳之不确定地问：“那，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喜欢啊！”
“那是之前的我你不喜欢吗？”
陆笙笙迅速举手反驳：“当然不是。”不管是怎样，只要是靳之哥哥，她都喜欢。
裴靳之于是追问：“你更喜欢哪个呢？”
“更喜欢——这个吧。”
“那如果我比现在的我还要不完美呢？”
“没关系啊，只要是你。”
只要是你。
四个字，砸得他心中鼓乐大作。
陆笙笙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熠熠生辉。
裴靳之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别过脸，耳朵发烫。
还好陆笙笙没注意到，直直往前走。
陆笙笙咬了咬手指，用冰凉的手贴在滚烫的脸上——真是的，刚刚那个场景怎么那么像偶像剧里的表白啊。呸呸呸，她在想什么啊。他们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啊。
是吧。
一定是的。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至少对于靳之哥哥，她只是一个邻家妹妹吧。
而且，靳之哥哥应该有喜欢的人了吧。
不想了，不想了。
陆笙笙拼命甩了甩脑袋，把这些胡思乱想都甩出去。
6月26日，高考成绩公布。
一家人围在电脑桌前，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陆笙笙输入了信息，等待着结果出现。
网络崩了好几次，大家的心也跟着悬着，放不下来。
终于，结果出来了，不是南林，也不是汀延，是嘉寻大学，专业是——市场营销。
父母都很惊讶，南林和汀延的分数线一出来，他们就看了，陆笙笙的分数完全是够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陆笙笙选择了嘉寻，虽然是一流院校，但比上面两个还是差一点。
“笙笙，你不是一直想去南林的吗？”
“我不想学汉语言了，太枯燥了，我觉得市场营销挺有意思的，就改了。”
陆世军却盯着这个专业看了很久，他隐约有个猜测，只是不确定。
“笙笙，你跟我出来一下。”
付柔还以为丈夫是要怪女儿，忙跟着劝：“笙笙喜欢就行，你别说孩子。”
“放心吧，我只是跟女儿随便聊两句。”
两个人站在走廊里，陆世军问她：“为什么要报这个专业？说真话。你那些话糊弄你妈还行，糊弄不了我。”
“我就觉得这个行业比较有前景嘛。”陆笙笙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站好了。好好回答。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这个学校和专业呢？是临时决定的吧？”
陆笙笙说不是。
陆世军肯定是不信的，“是那天晚上从天台下来决定的？还是签合同的那天？”
他记得那天裴雅芝说“以后公司还要到笙笙手里”的时候，陆笙笙出神了很久。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她决定接下这份责任。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他更痛恨，恨自己的无能，自己有手有脚，居然沦落到要女儿放弃自己的喜欢来完成他的理想。
父亲都这么说了，再转移话题也没有必要了，陆笙笙索性承认了。
“嗐，你没必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梦想。”
陆笙笙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不完全是为了爸爸你。之前我只是对汉语言感兴趣，但并不是非它不可，也没有为了它奋力拼搏的想法。但是现在，我有了更长久更坚定的目标，我一定会找出一种‘创新’的方法，让传统广告在新媒体时代获得一席之地。”虽然有些异想天开的嫌疑，但陆笙笙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
“而且干妈都说了，以后公司是要给我的嘛。所以，我也是在为了我自己嘛。你不要觉得负担啦，爸爸。”
陆世军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了，他别过头，别扭地说：“知道了。”他其实想说对不起的，还想说谢谢。
可其实他不说，陆笙笙也明白。
她上去给了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陆世军也抱住了她。
父亲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那么高大伟岸，那时候，她只能缩在他的背后，扯着他的腰带让她把自己抱起来举高高。
她现在几乎能和他平视了，他也有了鼓鼓的啤酒肚和硬硬的胡须，他的背脊也不再挺拔。
后院的大树倒下了。
可他们一起种了新的小树苗，它一点点长大，终有一日，也能遮天蔽日。
陆笙笙也如是。
晚上，夫妻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天。
陆世军不禁感慨：“女儿长大了。”
“是啊，笙笙越来越懂事了。我记得那时候她还那么小一点点，走两步就能摔个大跟头，天天哭着喊着要你抱。”付柔目光温柔注视着墙上的全家福，总觉得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时候。
“是啊。”
“有时候，还挺希望笙笙跟小时候一样，有什么麻烦，就哭着扑进我怀里。”
陆世军调侃：“女儿大了，你还不乐意啊？”
“大了是好啊。但我又希望她长得慢点儿，她大了，我就老了。”人到中年，付柔也总是忍不住伤感。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抵如此：一边期盼儿女快快长大成龙成凤，一边又希望时间过得慢点。
“好了好了。别伤感了。等过两天我们出去旅游，也放松放松心情，这段时间我们都累了。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