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年关冷暖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这一年又近年底，金石发展迅速，员工人数扩大了近6倍，办公场地扩大了一倍，公司营业利润近20个亿，会员人数超过30万，所有的股东都赚得盆满钵满，王丽娜最高兴，因为房价跌了，她几乎是在房价最高点卖掉房产，转投进公司，这一年的时间就收回全部的投资，还把传媒事业部做到上百人的规模，她觉得自己再不是以前那个花瓶型的主持人了，而是成功的商业女强人，从穿衣风格上都能看出来。公司的骨干拿着高薪，普通员工发三薪，年底都有丰厚的奖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全员春节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公司举办年终晚宴，我们搞得非常盛大热闹，每一个员工我都敬了一小杯酒，感谢他们一年的付出，本来金海的意思是让我每桌敬一杯就好，加外来嘉宾共40多桌，这样一算也是8两多酒，或者干脆用白水代替，我拒绝了金海的好意，金海不知道我只是想确保他们每个人都是好人没有变质。因为我们这个行业，金石这家公司，真是容不得一个坏人。2钱的小酒杯，近300杯，6斤多酒，员工稍微一算就明了，“我们老板是酒神”这个说法不胫而走，酒席上我成了最亮的“星”。连合作单位派来的嘉宾都惊为天人，说龙总是海量，可以去上京当国级陪酒员了。

    黄素自然也来了，我和她虽然突破了男女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但她依然很有分寸，不让外人看出端倪；黄素来了殷总自然要来，跟金海他们几个喝得满脸通红，王丽娜可能太久没喝酒，她们事业部本来就人多，酒宴还没进行到一半，就喝醉了，莫小北扶着去休息，直到酒宴快结束才回来，回来后也不敢再喝，拼命喝茶。酒宴喝到最后，就剩下我们几个股东了，我们围在一桌又热闹了一番，最后除了我，其他人都摇摇晃晃的散场回家，虽然我们还住在一个小区，现在公司大了事情多了，他们也富了，每人都是各自找代驾开车回家，临别之时都喊：“新年再见！”这意思过年前是看不到他们了。

    我目送他们离开，最后喊了个代驾，孤身回家，喝酒对我来讲就像喝水，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我每次喝酒后都会找代驾送我，回家路上看着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景依然绚烂，我又想起上一世，那时候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去唐宫找秦汉喝上两杯，因为我跟他都是孤家寡人，一年到头的很多不能说的话都沉浸在酒里，他是我上一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很想去见他，但是又担心这样冒然出现，会不会引起命运的注意，毕竟我是龙乔木，怎么会和陆明轩的朋友搞在一起。

    回家后，给小芸打了个电话，她还在医院照顾姐姐，姐姐的病一直不稳定，几次都已经心脏停跳，所以一直没办法迁到上海来就医，我告诉小芸我买了明早回东昌的机票，回家一起过年，小芸并没有表现兴奋，只是告诉我：“东昌过年没有什么意思还冷，你不喜欢东昌就留在上海，过完年再回来陪我，我过年要一直照顾姐姐，等姐夫他们初三回来才有休息，你初三回来我们能在一起。”我想了想，觉得在医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在上海过年，初二再回去。

    挂了小芸的电话后，去神级交易场做了会股票，没有按摩的冲动，回到现实发现也没有睡意，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觉得好没有意思，想了想拿起车钥匙。

    城隍庙街上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亮着一盏灯，透过灯光隐约能看到一块古老的牌匾，上面写着：“难园”，这名字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吉利，其实是上一世我和秦汉最喜欢的地方，这地方的规矩很怪，喝酒不能高声说话，如果高声说话，就会莫名变哑，他们都说这里的掌柜是个巫师，遇见高声说话的人就会小施惩戒，但是变哑的人离开难园范围又会恢复，总有一些不信邪的人跑过来试深浅，结果总是屁滚尿流的爬出难园。这里的酒也非常好喝，同一种酒你能喝出不同的味道，如果你有心事，你喝下去后，会觉得苦涩；如果你心境通明，你喝下去的酒，会觉得甘甜爽口；相思的人喝下去，会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总之各种滋味，各种诡异。但是总有人会来这，静静的坐下喝上两杯。

    我悄悄走进门，在靠墙角的桌子坐下，然后用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这是问店家要酒的信号，不一会儿，一个类似小二的人就送上来一壶酒两碟小菜，他动作极快像一阵风，瞬间又消失了。我拿起小酒盅给自己倒满，然后一仰脖，这酒入喉的一瞬间，感觉周身一热，全身舒坦，果然是好酒，上一世只有一次喝出这种味道，我正品着酒，一个长发穿皮衣的男子闪进来，坐在我对面，那不是秦汉又是谁。

    秦汉明显老了很多，但依然是那种放浪不羁的感觉，他留长发扎辫子，手上常年戴着一串佛珠，看见不想看见的人就会拿出墨镜戴在脸上，一声不吭，上一世我经常喊他：装比狂。秦汉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后扫了我一眼，我冲他一笑，点点头。他装作没看见，扭头看向他处，还是以前那个臭德性，装比狂。我心里默想，又是一笑，低头喝自己的酒。

    秦汉桌上摆了两份酒菜，他似乎在等人，但是他却给对面的空位倒上一杯，自己倒上一杯，跟对面那个酒杯一碰，嘴唇动了动，并未发出声音，然后一仰脖。我能读懂唇语，看了他这动作，心中一热几乎掉泪，因为他说的是：“陆兄，干了吧！”和我前世在的时候一模一样，我默默也倒了杯酒，心中默念：“秦兄，干！”然后一仰脖喝下这杯酒。

    难园小酒馆里，昏暗的灯光下，两桌客人，我和秦汉，没有交流，相互不见又能见，就这样杯杯对饮，直到酒瓶里滴酒未剩，他摇晃着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泪水终于模糊了双眼，今晚的酒有些醉人了，恍若隔世间秦汉那张脸在我面前晃动，“陆兄，干了吧！”

    人间之所以有情，是因为人还是因为情？人世兜兜转转，其实就那么几个人，遇见的是人还是情？换副皮囊，你我终会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