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争执
程暖阳看着简历上那个熟悉的人——程洲月，不免按了按鼓鼓作痛的太阳穴。
平心而论，程洲月实力很好，他也确实在唱跳上有天赋；外在条件也非常··不错，身高一米八四，阳光大男孩的帅气长相，与许苏意和陆青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性格上，虽然有些娇纵单纯，但程暖阳了解程洲月，顶多闯些小祸，人品上绝对没问题。
最有问题的是，他是她弟弟，是程家的孩子。
想到此，程暖阳叹口气，把程洲月的资料放到一边。
算了，还是另选他人吧，就算只有一个问题，可那个问题，偏偏还是最致命的。
程暖阳拿起桌子上角的两叠资料，这是陆青和许苏意的，之前那个男团一共五个人，这次她不打算弄那么多人了，三个人就行，只不过这最后一个倒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程暖阳正看着资料犯愁，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小安。
“程总，程……白洲月练习生想要见您，他没有预约，您看……”
“不见。”
程暖阳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想到程洲月直接推门闯进来，后面还跟着小安焦急的声音：“程总说不见，你——”
程暖阳看了小安一眼：“你先出去吧。”
办公室里就剩下姐弟两人，程洲月挠挠头，悄悄打量这程暖阳的脸色，见程暖阳神色如常，一点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等了会儿，程洲月忍不住了，直接道：“姐，啊不，程总，你是不是要重新组建新男团？”
“这是公司的保密项目，轮不到你一个练习生来插嘴。”
尽管被程暖阳毫不留情地打击，程洲月也没有气馁，他上前两步，用手撑在桌子上，迫切道：“程总，如果你在重新挑选人选，我想毛遂自荐！”
“不好意思，你已经被淘汰了。”程暖阳头都没抬，冷静宣判他的死刑。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不符合标准了。”程暖阳打马虎眼，她抬头看见程洲月倔强的样子，平淡道：“没什么事就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工作。”
程洲月气鼓鼓的，正准备离开，眼睛扫向桌面时，忽然发现端倪，他看到夹着自己照片的资料放在一摞厚厚资料的顶部，而旁边是一叠薄薄的资料，程暖阳还未来得及阻止，他就顺手拿起薄得那叠资料，看到上面的照片是，皱起眉头。
“谁让你动的，放下！”程暖阳冷声呵斥。
程洲月仿佛没听见般，翻开那叠资料，看见里面夹着的合同时，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姐，你居然选了许苏意？！”
见他知道了，程暖阳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她瞥了一眼程洲月，没有言语。
“不是，姐，你为什么宁可选许苏意，都不肯选我？他、他跳得那么烂！啥基础都没有，他哪一点能比得上我？！”
程洲月一脸受伤的表情：“你到底相中他哪一点了！”
程暖阳抬起眼皮看他，淡淡道：“他比你好看。”
程洲月：“……”。
沉默两秒后，他撅起嘴，嘟囔着：“就因为这个？你也太看脸了吧？他不就是一花瓶废物嘛！再说了，我长得也不赖啊……”
程洲月越想越觉得委屈，他绕到桌子后面，半蹲在程暖阳身边，拉住她的衣袖，撒娇道：“姐，既然许苏意都能被选上，那我肯定也能选上啊！从长相到实力，我没有一点比他差！求求你了，就选我吧，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而且我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些人似的，做背信弃义的事情！”
程暖阳拂开衣袖上的手，顿了顿，淡淡道：“程洲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选谁都不会选你。”
“为什么？凭什么？”程洲月站起来，不满道：“如果是公平竞争，我被刷下去了，行，我认！可是现在，就连不如我的都能被选上，凭什么我就不行？！”
“就凭你叫程洲月！”程暖阳站起来，声音提高，怒视着程洲月。
“你应该知道你父母都是谁吧？你觉得他们会同意？”程暖阳冷哼一声，“程洲月，让你当练习生玩玩可以，想要出道，绝对不可能。”
“就是因为他们？”程洲月激动得胸膛一起一伏：“姐，如果你是因为他们才不同意的，那如果我可以说服他们同意，你是不是就愿意让我加入新男团了？”
程暖阳看着程洲月涨得通红的脸，重新坐回椅子上，她没有说话，房间里非常安静，只能听见程洲月粗重的喘气声。
过了许久，程暖阳才淡淡道：“如果他们同意，我就同意你加入。”
“好，”程洲月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我一定会让他们同意的。”
他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程洲月刚出去，就看见许苏意正往总裁办公室这边过来。
他看见许苏意，更生气了。
许苏意现在就是他心中的头号假想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走廊很宽，但程洲月偏偏朝许苏意走去，故意用肩膀使劲撞向许苏意。
许苏意正朝这边走，忽然看见程洲月怒气冲冲地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他觉得奇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洲月撞了肩膀。
许苏意吃痛，皱眉看向程洲月，没想到程洲月正抬起下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挑衅。
许苏意实在不想和他在这里发生冲突，便攥了攥手指，忍了。
许苏意看程洲月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不是有病？！
他不明白程洲月为什么这样，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直接向总裁办公室走去了。
小安知道他来了，跟程暖阳通报后，让他进去。
许苏意礼貌道谢，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办公室整体呈现冷调，程暖阳坐在宽大的皮质椅上，面色冷淡，无形中带着透着淡淡的压迫感和威严。
许苏意向她走去，程暖阳见他进来，从他的资料中取出合同递给他：这是你的合同，你看一下，带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不用着急，我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再答复我。“
许苏意伸手去接，程暖阳看到他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忽然眸色一凝，没有松手。
许苏意见她还拿着合同不松手，有些诧异，抬眼看她。
“许苏意，你不会是有女朋友吧？”程暖阳淡淡道：“签练习生合同时，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练习生不能谈恋爱的吗？”
她目光沉沉，意味深长道：“偶像恋爱，可是大忌。”
“我没有女朋友！”许苏意急忙否认，他不明白为何程暖阳会这般笃定他有女朋友。
许苏意顺着程暖阳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腕，想到之前练习生们之间的打趣，瞬间恍然大悟，赶紧解释道：“这个皮筋是、是我绑笔的，你误会了……”
他没敢说手上戴着皮筋是从上次和她一起去面馆吃饭后，留下的习惯。
程暖阳盯着他半晌，见他澄澈的黑眸中满是焦急无措，一点也不似撒谎的样子，她慢慢松开手：“偶像不能恋爱，这是规矩，你要是想出道，就必须遵守这条规矩。”
她靠在椅子上，声音婉转低沉：“这条也写在合同上了，你好好看看吧，记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等到签过合同后再反悔，”她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那就要赔偿足以让你噩梦缠身的违约金了。”
许苏意接过，看着程暖阳，斩钉截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违反这条规定的，我现在不会谈恋爱，以后、以后也不会谈恋爱的。”
程暖阳见他这般坚定，轻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你喜欢男的？”
“不是！”许苏意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我喜欢女的！”
程暖阳瞧着他那副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看你这样，是有喜欢的人喽？”
她话音刚落，许苏意像是被掐住脖子般，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看着程暖阳映着笑意的眸子，心头一热，又赶紧错开视线，怕被她发现他的端倪。
他喉结上下滚动，耳尖红得似要滴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程暖阳看出他的异样，只当是戳中他隐秘的心事，没有在意，看着少年仿佛被钉在原地的尴尬样子，她挥了挥手：“行了，叫你来就是为了给你合同，没事了，你出去吧。”
“……哦，程、程总再见。”听见这句话，许苏意如蒙大赦，低着头，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程暖阳瞧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好像后面又狗撵他似的，她摇摇头，自我反思地想到，她有那么可怕吗？
临近下班，难得清闲，程暖阳正打算约施嫣去看电影，手机忽然响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面色一冷。
许久，她才慢慢地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