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牛肉面
许苏意将擦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抬起头看着老板，有些不好意思：“赵叔。”
“小许，都好久没看到你了。”老板见到老街坊，非常开心：“吃点什么？”
许苏意转头看向程暖阳，程暖阳不在意道：“你点吧，我随便。”
老板看见程暖阳，眼睛一亮，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笑得露出两排大板牙：“小许，这位是……？”
“呃……”，许苏意一时间被问住了，要是直接说是老板，总感觉未经程总允许随意散布程总隐私，可是说别的，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朋友。”程暖阳坐在椅子上，她自带淡淡的气场，看起来与街边的苍蝇馆有些格格不入。
“哦，对，朋友。”许苏意假装没有看见老板八卦的眼神，语速飞快道：“两碗牛肉面，快一点，谢谢赵叔。”
老板在许苏意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程暖阳打量着周围嘈杂脏乱的环境，美眸中满是新奇，许苏意见状，想了想，问道：“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程暖阳摇摇头，这种苍蝇馆子，她确实是第一次来。
她看向许苏意，好奇地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吃吗？”
看刚才老板的样子，他应该是常客吧？
许苏意目光悠远，带着一丝怀念，轻声道：“我也很久没来了。”
以前奶奶身体好的时候，卖掉辛辛苦苦捡来的废品，会领着他来这里点两个小碗面吃，现在想想，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程暖阳饶有兴致地观察面馆的顾客，有刚刚下班的社畜，来匆匆吃碗面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又进来几个刚从附近篮球场出来的学生，抱着篮球，青春洋溢，头上还带着汗水，大声让老板上三碗大的牛肉面，然后激烈地讨论着刚才的那场球赛。
许苏意看了那几个学生的篮球一眼，又马上收回视线。
他抽出筷笼中的一次性筷子，小心翼翼地掰开，然后细心地磨着上面的木刺。
不多时，老板端着两碗牛肉面来了，他放在两人面前，又悄悄打量一下程暖阳，心中暗暗感叹，哟，真是个顶漂亮的女孩子！
老板转头看向许苏意，笑呵呵道：“两碗牛肉面，齐了！小许，你奶奶身体还好吧？”
许苏意眸中一暗，勉强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小许呀，要我说你也不容易……”
老板正跟他们说话，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叫他：“老板，拿两头大蒜！”
“好嘞！”老板答应完，跟许苏意说道：“那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
看着忙碌的老板和嘈杂的小店，程暖阳一点都没有觉得烦闷，相反，她感觉到了烟火气，这种烟火气是她一直以来都缺少并渴望的。她微微扬起嘴角，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引出来。
“看起来很好吃。”程暖阳浅笑评价，刚要伸手从筷笼中抽出一双方便筷子，面前忽然出现一双筷子。
她抬眸看向对面，许苏意把刚才那双磨了木刺的筷子带给她，轻声道：“用这双吧。”
程暖阳顿了顿，伸手接过：“谢谢。”
她吃一口面，不住地点头，嗯，真的很好吃，怪不得顾客很多！
许苏意又抽出一双筷子，掰开后没磨刺直接就用了。他看程暖阳低头吃面的模样，想到她之前过了饭点才到便利店买个饭团充饥，猜到她没吃晚饭：“程总也没吃晚饭？”
“嗯，”程暖阳抽着吃面的空隙点点头：“最近比较忙。”
“还是要吃晚饭的，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许苏意小声叮嘱。
程暖阳披着头发，低头吃面时头发总是从肩膀滑下来，许苏意注意到这一点，他脑中想起什么，放下筷子，打开一旁的书包，从里面取出一本笔记本，笔记本封皮上绑着一根皮筋，他取下皮筋，递给程暖阳。
程暖阳没想到他这么细心，接过那根皮筋：“谢谢。”
只不过当她看清是淡黄色的橡胶皮筋后，要绑头发的手慢了下来。
“怎么了？”许苏意察觉到她的异样，细心问道。
“没什么，”程暖阳用皮筋松松地套住头发，没敢挽上几圈：“这种皮筋，嗯……有点缠头发。”
“咳咳咳……”，程暖阳一边说话一边绑头发，不小心呛到。许苏意见状，心急地四下望望，看到书包侧边的水瓶，一时间没想那么多，赶紧拧开水瓶递给程暖阳，程暖阳接过水，连喝好几口，才算将将止住了咳嗽。
“谢谢。”程暖阳终于缓过来，抚着起伏剧烈的胸口，把水瓶还给许苏意。
许苏意接过水瓶，才想到这瓶子是他上学时喝水的瓶子，刚才事情紧急，竟忘了这件事。
她……她刚才也用这个水瓶喝水了，他们……
许苏意不敢再想下去，脸腾得一下红了，他垂下视线，站起身朝店里面走去。
程暖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她侧身望去，却发现看不见店里的情况，只好又坐直身体，百无聊赖地等着许苏意回来。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到桌子上的那本笔记本上，刚才许苏意就是从这个本子上取下的橡皮筋，应该是用橡皮筋做书签，他还没来得及将本子放回书包里。
程暖阳拿过那个本子，好奇的翻看起来。
原来这是他上课记的笔记，上面写的字，笔锋刚劲有力，整体来看却清雅隽秀，干净工整。
程暖阳暗叹他的字写得好看，中间夹着一张成绩单，她看到成绩单上晦涩难懂的课程，再看到后面的分数，忍不住瞪大眼睛，都是九十分以上！
他在a大，成绩还这么高，真是不简单啊！
程暖阳正暗自惊讶，面前突然传来轻声的响动，她抬起头，发现是许苏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瓶玻璃瓶的汽水。
许苏意看到程暖阳手中的练习册，耳尖又红了。
“抱歉，没经你的允许，看了你的笔记本。”程暖阳将本子还给他。
“没事的。”许苏意打开汽水瓶盖，插上吸管放到程暖阳面前。
程暖阳看着他害羞的样子，打趣道：“没想到你学习这么好。”
去做练习生的学生，大部分成绩都比较一般，像许苏意成绩这么好的，简直是异类中的异类。
“还可以吧，”许苏意有些苦恼：“但是其他的地方不行。”
程暖阳仔细一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你说的是舞蹈练习吧？”
许苏意点点头，程暖阳又问：“你今天几点开始练的？”
许苏意回想一下：“不到六点。”
下课后他没上晚自习，直接就来公司练习了。
程暖阳挑眉，笃定地问道：“所以也没吃晚饭？”
许苏意：“……”。
一想到自己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要吃晚饭的话，许苏意的脸又慢慢的红了。
“之前有练习生为了减肥，不吃晚饭拼命练习，你以为他成功逆袭了吗？”程暖阳一挑眉：“没有，他成功昏倒进医院了。”
许苏意：“……”。
程暖阳收起玩笑之意，正色道：“你之所以跳得那么……烂，主要还是因为你基础薄弱，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基础。”
程暖阳看许苏意也算是个好苗子，耐心地指导道：“像舞蹈老师他们，都是专业的学者，可能不能够非常了解你们这些初学者，所以你可以找其他的练习生当老师，学生之间能看出彼此的问题，这样进步更快。”
许苏意看着程暖阳，眼中带着几分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程暖阳说这么多话，不免有些惊奇。
程暖阳回想起上次月末考核，他和程洲月一组，两人跳得可谓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便又道：“比如你们之前月末考核的时候，同组的那个程……白洲月，他跳得就不错，你可以请教请教他。”她差一点说漏嘴。
在跳舞这方面，程洲月的天赋可比许苏意强多了。
许苏意抬头看她，眼睛里面亮晶晶的，薄唇轻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暖阳吃了一块牛肉，嗯，肉汁充足，软烂香甜，真不错！
她看到许苏意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吃完那块牛肉，才道：“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呃……我可以问吗？”
“牛肉很好吃，允许你问一个问题。”程暖阳说完，又夹了一块牛肉。
因为这碗好吃的面，程暖阳心情不错。
许苏意忍不住想笑，没想到看起来高冷的程总，其实也是一个吃货。
他憋住笑，正了正脸色，问出了心中存留许久的疑惑：“您……和白洲月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许苏意看向程暖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前情侣？”
“咳咳咳咳咳咳……”
程暖阳听见他的回答后，瞪大眼睛，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引得旁边的食客纷纷侧目。
许苏意赶紧把饮料递给她，站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番折腾后，程暖阳总算顺了呼吸，她脑中忽然想起之前在便利店，她和施嫣的那通电话，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把他当成我前男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