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1932年1月22日,日本内部高层筹划建立伪满洲国的方案,他们决定迎接末代皇帝溥仪为满洲国皇帝,还要正式发布《独立宣言》称东北脱离中国而独立,成立满洲国。
这日藤原苍介在军官大楼办公处与南次郎密谈,商议在东北建立满洲国等事宜,定下秘接溥仪的时间、登基地点等相关事宜。
二人商讨完毕,南次郎起身告辞道:“请上将军放心,此事我定办理周全,还望将军早日进驻东北,助我一臂之力。”
藤原苍介呵呵笑道:“自然,届时我会与小女藤原旭阳同去。”
南次郎笑道:“藤原小姐不过十七岁,将军怎舍得让她从军。”
藤原苍介笑道:“她是上将军之女,是我藤原家的血脉,她的身份注定为天皇效忠,更要传承我藤原家族的荣耀。”
南次郎笑赞道:“自古虎父无犬女,南次郎在长春恭候将军和小姐。”
击剑室,只见室内二人身穿剑道服,头上戴着护具,手持竹剑,集中精力,寻找对方的软肋。剑道力主砍、斩,攻击对方的颈、喉、胸、腋下、股间与手脚关节,需得稳、狠、准。
二人相互出剑,步法稳重,出击迅速,不分上下,这时其中一人躲过对方击刺,而后出其不备反转身体直击对方腋下,那人退后两步,落败。
只见那人摘下面具,胸口起伏,喘着气笑赞道:“师兄剑法精湛,此生我只怕无缘赢师兄了。”这落败之人是藤原旭阳。
大岛无名亦摘下面具,微微一笑,鼓励她道:“只要你勤加练习,终有一日能胜我。”
藤原旭阳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兄已是人剑合一,且又专心修炼剑道,我想赢您只怕望尘莫及。”说着擦了擦汗珠,席地而坐。
大岛无名亦坐下,一边为她倒茶,一边说道:“听旭阳之意,是不在学习剑法了吗?”
藤原旭阳饮了口茶,看着无名那双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说道:“不是不想,只是俗事缠身,我三日后要与父亲前往中国长春,只怕再无空暇练剑,更无人与我一同练剑。”
大岛无名听后,拿起茶壶续茶,嘴角依旧是那春日般的微笑,边续茶边说道:“师兄若与你同去,你可愿意?”
藤原旭阳将茶杯放下,看着大岛无名,嘴角上扬,说道:“听师兄的意思,您已见过父亲?”
大岛无名点头道:“是的,不过师兄不愿理那些俗事,师兄只想与你在中国游历三川五岳,与你烹茶煮酒论剑,可好?”
藤原旭阳听后大笑道:“师兄,我此番去中国,可不是去游历哦。”
大岛无名亦笑道:“无妨,我等你,等你闲暇时师兄带你去看五台山的北国风光,为你舞‘漫天雪舞’,如何?”藤原旭阳想到那柄古剑,眼眸微垂,想象着山舞银蛇般的美景,嘴角露出一股甜甜的笑意。
大岛无名看着她甜美的模样,心中暗道,我这天界之身无法久居凡间,若能与你故地重游,何等乐哉。
日本东京一处清酒小店,里面装饰古老,清雅安静,店里不过三五客人,各自饮酒解闷。
窗前坐着两位穿着和服的年轻男子饮酒。“阿源,什么时候回来的?”其中一人问道。
佐藤源并未回话,而是将酒一饮而尽,那酒顺着喉结的上下抖动慢慢进入五脏,他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看着手中的酒杯,浓密的睫毛将他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含情目微微遮挡,高挑的鼻梁鼻头微尖,下面是那性感的唇颜让人欲罢不能,只见他轻启薄唇。
这时便听得温和而磁性的嗓音传入耳膜,“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事务繁多,所以现在才见你。”说着便拿出一本书递了过去,说道:“阿泽,这是新的密码本,你收好。”
中山宇泽点了点头,将书本接过,而后问道:“你在帮他们做什么?”
佐藤源看了看四周,将酒杯轻放唇边,轻声说道:“目前只是筹备一些军资和药品,他们太需要这些了。”
中山宇泽叹气道:“你现在是特高少佐,太危险了。”
佐藤源抬起轻轻抬起那双含情目,酒窝加深,浅笑道:“他是我的导师,亦是志趣相投之人,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和信念。”
中山宇泽笑叹道:“我冒险,那是因为我不是日本人,你冒险却是为了信念,阿源,你可真是性情中人。”
佐藤源苦笑道:“信念不分国界,那是一种大爱,阿泽,你没有亲眼看到过他们正在遭受怎样的灾难,所以你不懂,战争就像魔鬼一般已嗜血为快乐之源,所以,我想尽我之力阻止这场战争。”
中山宇泽一饮而尽道:“谈何容易啊!阿源,我们是自小的情分,我是在你母亲的保护下才能以一个日本人的身份活下来,所以我会不惜一却代价帮你。”说着伸手紧紧握住佐藤源的手。
佐藤源心中甚是感激,笑道:“兄弟,谢了。”中山宇泽将手抽回,假意怒道:“在说谢,我可就不帮了。”二人相视大笑。
佐藤源深夜回到自己的住所,将车灯熄灭,背靠在座椅上轻轻的舒了口气,浅红色的眼底带着微微的醉意衬着那俊美的五官,犹如天人。
他将头转向自己的住所,看到里面一片漆黑,忽然想起那日与藤原旭阳夜谈的画面,忽觉得是那样的温暖,嘴角无意间露出甜蜜的微笑,那笑容是幸福的、温暖的。
良久,他打开车门下车,佐藤源正欲进门,却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信封,还有一支雨晴垂枝樱花。
佐藤源看到那樱花便知是藤原旭阳来过,他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急忙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佐藤君,您好。今日冒昧拜访,本想与君辞别,却未料君事务繁忙,深夜未归,特留书信与君辞别。他日待我归国,请君履行许下之诺言,就此别过,望君珍重。藤原旭阳上。”
佐藤源看完书信,轻轻的叹了口气,朝远处看了看,似乎想捕捉到什么,可是却只有无尽的夜色。他在车前来回走了几步,而后打开车门疾驰而去。
当他透过车灯看到藤原府朱红色的大门,他看着那道门良久良久,只是那样看着,因为在这个时间他已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敲开那道门,他继而拿起那信笺看了看,当他看到那句“待他日回国,请君履行许下之诺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左边的酒窝慢慢加深,而后疾驰而去。
藤原惠子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梳理着那乌黑的长发,满面愁容,泪光闪闪。
只听的一阵脚步声,藤原苍介的面容出现在镜中,而后慢慢跪坐在惠子身边,搂着她的双肩,柔声问道:“怎么还不休息?”惠子依旧梳理着头发,却将目光从镜中移开,并未答话。
藤原苍介知道她在因藤原旭阳离开日本的事恼怒他,便轻声细语,满是宠溺的问道:“惠子可是因旭阳的事生气?”
惠子看着藤原苍介无奈道:“是又如何,又能怎样,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让她留在我身边,找个知心人结婚生子不好吗?”
藤原苍介呵呵一笑道:“夫人,你错怪我了,这是旭阳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她的意愿无人能转变。”
惠子鼻腔中“哼”了一声道:“旭阳自小由你教养,剑道、枪击、防御之术,与你参加各种政务从小耳听目染便是这些,您恨不得将她复制成另一个你。”
藤原苍介拍了拍惠子的双肩站起来,说道:“惠子,旭阳她姓藤原,是上将独女,虎父无犬女,她自然要延续藤原家族的荣耀。”
藤原苍介的话说到了惠子的痛处,她轻轻抽泣起来,起身看着他满脸委屈哭泣道:“我明白,您终究是责怪我未能位藤原家生下儿子。”
藤原苍介听了这话,急忙将她楼入怀中,软言相劝,道:“惠子,我没有此意,你我伉俪情深,我藤原苍介此生爱你、护你、怜你,对你绝无怨言,此心天地可表。”
藤原惠子将头深深靠在藤原苍介的胸口,深情道:“我知道,我不是怨您,是怨我自己,将军,对不起。”
藤原苍介抚摸着她那柔软如丝的长发,说道:“你放心,旭阳和你是我的一切,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惠子点头,只是那眼泪却止不住的滴落。
元月十八,藤原苍介与藤原旭阳、大岛无名前往飞机场,在准备登机时藤原旭阳在人群中看到佐藤源,“父亲,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藤原旭阳说道。藤原苍介点头。
今日的藤原旭阳一身军装,头发高挽,戴着军帽,英姿飒爽,朝气蓬勃朝佐藤源走来。
二人四目相对,却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只听佐藤源轻咳一声,尴尬笑道:“旭阳今天倒真的很像一名军人。”
藤原旭阳抿着嘴笑道:“佐藤少佐,你说错话了哦,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
佐藤源亦笑了起来,而后正色道:“对不起,那夜让你久等了。”
藤原旭阳耸了耸肩道:“无妨,不过,佐藤君可别忘了承诺哦。”
佐藤源即刻道:“自然不敢忘,待旭阳归来,我定烹茶、温酒、扫花相待。”
藤原旭阳笑道:“好,一言为定。保重。”说完便转身离去。
佐藤源连忙喊道:“旭阳。”
藤原旭阳停下脚步,转身回眸问道:“佐藤君还有何事?”
佐藤源朝前走了两步,睫毛微微眨了几下,而后语重心长笑道:“没什么,万事小心,我等你。”藤原旭阳嘴角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转而甜蜜一笑,转身离去。
随着飞机的缓缓降落,藤原旭阳看到臼井毅在那里等候,她转身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大岛无名,笑道:“师兄我们已到达中国。”
大岛无名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时飞机已着落,正慢慢的滑行。
大岛无名看着整理军装的藤原旭阳,心中默默道:“白羽化,这一世的你又会怎样呢,我这凡世的身躯不知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