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宜妃仔仔细细的听得暗探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那玉拳握的越发紧了,她强压着心中怒火,不由得叹道:“皇上对她如此用情啊!”抬头看着贵喜问道:“那开满遍地黄花在何处?”
贵喜道:“木兰围场不远便是,皇上已命人秘密动工了。”宜妃道:“此事太皇太后可知?”贵喜想了片刻道:“不知,太皇太后绝不会任意皇上如此行事。”
宜妃道:“是啊,本宫糊涂了。”贵喜道:“他们行事十分小心,尽是皇上心腹。”宜妃捂着胸口,心痛至极,那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贵喜又道:“皇上曾与羽化格格夜间私自外出,此事只有梁九公得知。”宜妃疑问道:“夜间私自外出,所谓何事?”贵喜道:“上坟,羽化格格一身缟素。”
“什么?”宜妃越听越离谱:“为何人上坟?”贵喜道:“我远远听着,是羽化格格的父母。”“疯了”
宜妃怒不可揭:“皇上他当真是疯了,九五至尊去给百姓上坟,此乃大忌!羽化,你是何人,可以如此左右当今圣上。”
贵喜接着又道:“娘娘,切莫生气,还有更不可思议之事,羽化格格可言语,而且乃是习武之身。”宜妃听了此话,大惊失色,问道:“你说她可以说话,而且是习武之人?”
贵喜点头道:“确切无疑,我亲耳听到她讲话,而且出手救下皇上。上坟后便出现一群黑衣人,个个武力不弱,若不是这些人,我也不会得此秘密。”
宜妃皱眉疑问道:“皇家园林附近怎会有刺客?”贵喜道:“他们是谁,我还不得而知,只是他们虽武力不弱,确并未下狠手,皇上只是受了小伤。”
“皇上受伤了?”宜妃越听越心惊:“皇上都受伤了,你还说他们未起杀心!”
贵喜道:“娘娘不是习武之人,自然看不出门道,若那夜他们为杀皇上而来,只怕皇上与羽化格格很难逃离。”
宜妃又问道:“那皇上受伤众人可都知晓?”贵喜摇摇头道:“不知,依我看梁公公也未必知此事,当我得知羽化格格乃习武之身,便不敢过多靠近打探,以免暴露。次日皇上虽未参与围猎,但夜间依旧与众人一同夜宴饮酒作欢,并无异样。”
宜妃听得惊心动魄,心中更是诸多疑问,她是谁?当年康熙初次到木兰围场便相遇,木兰围场乃是皇家园林,平日有皇家禁军把守,为何偏偏会在那里有百姓招劫匪屠杀,是巧合还是……宜妃越想越心惊,不敢猜测下去。
这时慧心急匆匆进殿奏报道:“启禀娘娘,太皇太后病危”。宜妃连忙回过神来,即刻前往慈宁宫。
宜妃进殿后连忙向苏麻拉姑请安,而后问道:“额涅,太皇太后可好?”苏麻拉姑双眉紧皱,摇摇头道:“太医瞧过了,怕是不好,你速速派人送信与皇上。”宜妃领命,即刻命人八百里加急送信与康熙。
小小的一座坟冢,插满了鲜花,李德全在一旁燃烧纸钱,玉心满了一杯酒倒入火盆中,道:“喜鹊,这是你最喜欢的马奶酒,你喝了这酒好好去吧。”
李德全伤心道:“妹妹,好生去吧,我定会找到仇人,为你报仇。”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此没有了,羽化仿佛还能听到她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可是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如此不明不白的枉死!
羽化看向玉心,她就跪在那处,看着火盆里燃烧的火焰,一滴眼泪落了下去。
羽化进入帐中,康熙见她回来,柔声道:“莫太伤心了,我知你们主仆情深,喜鹊之死蹊跷,我会查清此事,不让她枉死。”羽化看着康熙,那心如五味杂瓶,不知是何滋味。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梁九功匆匆走来,“启禀皇上,太皇太后病危,请皇上速速回宫。”康熙一听孝庄病重,犹如头顶一声惊雷,急忙命梁九功起驾回宫。
羽化带众人即刻收拾好行装后,便与康熙以及几位阿哥先行,诸位大臣随后。
慈宁宫,孝庄躺于病榻之上,羽化接过宫娥药碗亲尝,而后提笔写道:“苏嬷嬷的药可曾送去?”宫娥回道:“每日都送,只是苏嬷嬷并未饮药,而是将药全都倒掉了。”羽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摆手命宫娥退下。
这里羽化刚刚侍奉孝庄进了药,便见各宫嫔妃、小主纷纷进来请安。不一会儿,康熙散了朝也匆匆赶来。
一进门,便问羽化太皇太后可曾用过药,早起进了多少早膳,病情可减轻,又问孝庄可想吃些什么。
孝庄怕他劳累,便劝道:“你前朝事物繁忙,不必每日过来,有他们伺候就好。”康熙道:“侍奉皇祖母是孙儿应尽的孝道,孙儿不怕劳累。”转身又问羽化道:“额涅
可好?”
羽化点头,康熙道:“过一时朕亲自过去探视。”又陪孝庄说了一会子话,见孝庄似有困乏之意,便亲自服侍睡下,吩咐他们各自回宫。
自入冬以来,孝庄病势恶化,这令康熙十分焦急不安。十二月,孝庄太后病情严重,康熙昼夜不离左右,并亲自率领王公大臣步行天台,祈告上苍,请求宁愿折损自己生命,来增延祖母的寿数。
祷告后,众臣见康熙劳累过度,大臣们便极力劝暂回乾清宫休息,由于近一月来,亲自侍奉孝庄,昼夜不分,饮食不调,便觉难以支撑,所以便往乾清宫歇息,又吩咐梁九功等人,若太后有变,需尽早来报。
羽化见康熙正在熟睡便将参汤放在木机上,静静的侯在一旁。
康熙听见动静,缓缓的睁开双眼,见是羽化,便拍了拍炕榻示意让羽化坐下。此时夕阳西下,那一抹金黄透过纱窗照射进来,将二人照在一片金黄之下。
羽化上前挨着康熙坐下,只听康熙一阵感叹,说道:“朕自弱龄,早失生母,受祖母教养三十余年,言语举动,生活起居,都立下规矩,对朕严格要求,稍有逾越,则严厉批评,不稍宽纵与假贷。自登基以来,助朕铲除鳌拜、平定三藩,一再提醒朕谨慎用人,安勿忘危,勤修武备。皇祖母对朕同极之恩,毕生难报,如若上天有知,朕愿减龄,来续祖母之寿。”
康熙说的动情,羽化听着亦是伤心,伸手将康熙楼入怀中,拭去他眼角的眼泪。
(他犹如孩童一般在我的怀中痛哭,此时此刻他不在是金銮殿里高高在上的君王,更像是一个即将失去亲人而感到无助的孩子。我深深的感受到他内心的孤独与寂寞,这一刻的他不属于大清、不属于后宫,而只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