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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制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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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郁夹在两个她非常陌生的男人中间,心里一阵感慨。

    啊,天真蓝。

    啊,脚真酸。

    聂青絮和56882693855955588398138845349如黑白无常押着柳郁走了很长一段路。如幻境悄然而至,校园道路规划早已不是柳郁记忆中走了上千回的水泥地。他们从教学楼出发,一路向北直行,渐渐地,他们踏上了红板砖拼接而成,约三米宽,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崭新之路。

    劳累到了一个度,精神反而开启了奋进的自由,走在红砖路上,柳郁联想到《绿野仙踪》的女主角多萝西通过寻找黄金路寻求魔法师帮助,结识了稻草人、铁匠、狮子,最后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能和小狗完成一起回家的愿望。

    她又想到金牡丹那本《狐狸安吉的旅程2》,里面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故事,打动了她很久。

    故事大意是,稻草人原本是一位杰出的年轻魔法师,与一位同样年轻有为的女巫签下了魔法赌约。魔法师变成稻草人后需要及时回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并拿回自己的心脏取得胜利。但是女巫反悔了,女巫通过吃掉魔法师的心脏获得了一颗真正懂得爱人的心。

    “一只盘旋在空中的苍鹰听到他的内心的渴求,俯冲直下,啄破了稻草人的绳索,并未多言,随即回到云间。”

    “‘谢谢,这下我真的要离开了。’稻草人活动了一下四肢,很兴奋地往外冲。但他跌倒了。新衣服也被捆住他好久的木柱上的铁钉划破。”

    “一些稻草从他身体里漏出来。”

    “一只乌鸦转动它浑浊却灵敏的双眼,在刹那间向稻草人扑去,撕扯放大稻草人的伤口。”

    “稻草人无力驱赶这只乌鸦,只好苦苦忍受。很快,无数只乌鸦席卷这片田野,它们将稻草人身上的衣服撕成细小的数不清的碎片,稻草也散落一地,在太阳照耀下泛着金光。”

    “稻草人的一双眼睛早已被啄食,他跌入臆想出来的一片黑暗,深深地,深深地绝望了。”

    “‘我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人。’”

    “‘时间是魔咒。’”

    “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了这两句话便昏了过去。”

    “好了,现在稻草人,不,一堆稻草被堆在柴火正烧得猛烈的火炉前。”

    “他醒了过来,但他不再是他。”

    “‘沙沙沙。’他能感觉到一颗心脏和燃烧着的希望。”

    “他想要得到一颗心脏,像黑森女巫说的那样。成为人类,然后长出自己的饱满的心脏。”

    “快要来不及了。”

    “时间是魔咒。”

    “沙漏,魔咒,权杖,卡牌,赌约,心脏。”

    “回忆如潮水般涌进这堆稻草,草料吸足水分,使得他沉得几乎地面难以托起。”

    “诅咒。”

    “时间要到了。”

    “沙沙。”

    “他是一位人类魔法师,冒险与时间女巫签下赌约,他成为稻草人,而心脏交由女巫保管。”

    “时间不多了,他得拿到心脏。”

    可他看不见。

    “‘嚓嚓。’声音变了,命运即将变轨。”

    “老妇人抓起一把稻草丢进炉子里熬制一锅香甜的糖水。‘今天可真冷啊。’”

    “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搬过板凳,坐在火炉旁伸出手哈气。”

    “‘奶奶,今天讲什么故事啊?’”

    “老奶奶咧开嘴炫耀了一下仅存的四颗牙齿,又抓了几把稻草烧火。”

    “‘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很厉害的女巫。她想要爱一个人类,于是骗走他的心脏。’”

    “‘啊?那可是人类没了心脏不是会死吗?’小女孩捧着红彤彤的脸蛋,眼睛却盯着火炉里窜动的火苗。”

    “‘所以女巫后悔啦,她把心脏送给我了。我们要熬好这锅甜糖水,作为回礼。对了,那个罐子里的心脏拿过来。’”

    “‘女巫吃掉爱人的心脏就会拥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对不起啊,我真的很想爱一个人的。”

    可是,可是,柳郁读了好几遍都不明白,曾经帮助提示过稻草人的黑森女巫,与最后吃掉心脏的时间女巫,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女巫呢?

    柳郁想着想着,竟然难过到掉下几颗眼泪来。

    爱情,真是一件庸人自扰的事情。

    她无声的哭着,眼珠滑落几滴,很快就止住了。柳郁始终目视前方,好像落泪的那个人与她无关。她想要成为那个无动于衷的人。

    聂青絮注意到了柳郁脸上的泪,不自觉叹了一口气。速度放缓,几步之后,他停在了原地。

    而56882693855955588398138845349和柳郁仍保持着原先的节奏,领先了十几米,他俩才回过头来望着聂青絮。

    56882693855955588398138845349的眼神像在无声表达谴责之意:休想拖我后腿。

    柳郁的眼神十分麻木,类似于:早死早超生,你不要挡我上路。

    聂青絮以沉默应对。他想了想,突然伸出手,隔空对柳郁那头红毛比划着。

    “你的头发应该要更黄,不对,是更橘黄一些,现在太红了。你适合那种颜色。”他停顿了一会儿,补充道:“薄柿色。”

    56882693855955588398138845349简直气得快要跳起来了,但他不能再说话了,只好气冲冲地瞪着多嘴的聂青絮。

    听到薄柿色,柳郁发呆了一会儿。她记不起来薄柿色具体应该是什么颜色、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其实她应该记得的。可她连这一点也一同忘得干干净净。柳郁仍闭口不言,她已经懒得为别人对她的指手画脚表示抗议。

    哦,她好像有一条围巾是叫那个颜色的。是柳渝买的,还一脸兴致勃勃的,非要亲手套在她脖子上。她当时就觉得那个颜色像屎黄色。

    现在也这么觉得。

    柳郁持续性沉默,又联想到她戴着那条围巾去“朋克”听苏合香唱歌的事情,室内暖气很足,所以她迫不及待就把那条围巾叠好。她后来走的时候记得带上了吗?

    她不记得了。

    她还记不得金牡丹编的一个剧本《薄柿》拍成了微电影,拿了大学生金奖。金牡丹男朋友穆桑饰演了男主角。总之电影讲述了两个矫情的文艺青年擦肩而过的故事。柳郁不记得了。她甚至不记得是她饰演的女主薄柿,戴着假发演的,因为柳郁实在不喜欢薄柿色。她更不记得她在颁奖典礼上表演了一段准备很久的rap。

    她全都不记得了。

    柳郁捧着自己的脑袋,想要细细回想起这几个月前的事情,那些清清楚楚写在纸面上,一条一条专门列好的事情。

    记不清了。完蛋。

    巨大的恐慌席卷着时空错乱的滞留感极速扑面而来,柳郁僵硬的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一切。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什么狗血情缘小说,根本就是编出来骗我的。”

    “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觉得我很好骗呢。我看起来很蠢么?”

    “我不想玩了。”

    “我能不能摊牌?”

    柳郁缓缓抬头,满面泪痕。

    隔着十几米远与她对视的聂青絮顿时感到哑口无言,像被人施展了暂停魔法,定在原地一言不发。脸都青了。

    “我根本就不在你的任务清单上吧?你也根本就不认识慕容这个人。因为慕容萨根本就不存在,为了一个虚构小说人物你难道要穿越到那本书里去当你的系统吗?”柳郁转头看向56882693855955588398138845349,每一个字说得很慢,但充斥着满腔愤怒:“你在我家说自己是系统,根本就是为了获得容诚的好感吧,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如果想杀我,为什么要陪我走这么远的路?”

    56882693855955588398138845349无言以对,默默倒退一步,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空气,开启掩耳盗铃模式。

    柳郁见状冷笑几声,眼里泪花又开始打转。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两秒。失败了。

    她嚎的像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婆子。毫无形象可言。

    “拜托你们要来哄骗我好歹统一一下口供,一个说我是慕容,一个说我是南宫,还来一个说我叫黎花花,拜托,你们当我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吗?我拔一撮毛全变我分身?”

    “边缘者的公示数据资料是假造的,就是为了迷惑你们自己人罢了。非要扯我进来干嘛?我二十八岁死过一次了,重回十六你们真当我未成年人没有社会阅历吗?”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陪你们演戏真的很累。但是。”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最后的精神寄托也抢走啊?”

    “他是唯一一个,唯一!唯一一个!”

    “我能活到现在全靠他!我就是为了他!”

    “你们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我到底心里怎么想,我告诉你们!我伤心的要死!我现在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在硬撑。我恨不得你们现在谁抽出把刀捅死我得了。我每天在学校里写题背书上课吃饭,我脑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知识点,我扮演那些认真读书认真考试的高中学生,我就是想麻痹我自己,等我高考完他就会回来。可是我自己心里特别清楚,我就是在自欺欺人,他回不来了。我考不考都改变不了。”

    “我走在路上心里的在祈祷,天上快掉下来花盆吧,一定要砸在我头上,一定要砸死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死法。我还是个好学生,一心想着读书,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死了。这样死了也不用跟别人解释我不是自杀,我是意外死亡。”

    柳郁一边泣不成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包手帕纸,慢条斯理地擦脸。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出声打断她,她就继续说。

    “聂岚铧说他大寒那天回来。他没回来。我就知道了。他再也不能回来了。”

    这包纸很明显不够用,柳郁抬头尝试把眼泪逼回眼眶里,她依旧失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她心里到底有多悲哀。

    “我心里有片荒芜的玫瑰田,花败了、枯了,叶子全都烂掉了。我要回去,我要我的玫瑰田,这是我的玫瑰田,烂了臭了都是我的!我就要回去!你们凭什么要没收我的玫瑰田,凭什么赶我走,我死也要死在我的田里!”

    “那是我的荒凉大梦一场。”

    柳郁此时哽咽得不得了,喉咙一抽一抽的疼,她难过到蹲下来大哭,手里还紧紧拽着她那包根本不够用的手帕纸。

    她蹲着哭了很久很久。在两个陌生男人面前。

    他们突然掏出了无穷的耐心,默默站在她身旁,充当着两台善解人意的免费自助纸巾机和公共垃圾桶。

    等柳郁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天依旧没有黑。黄昏霞光像一桶色调醇和的颜料倒在天幕上上。天边挂着侧面切开的半枚很完美咸鸭蛋。毕竟是幻境,时间的流逝由幻境主人掌控。很明显,天黑之前抵达,是最好的时机。

    脸皮厚的好处有很多。比如在两个陌生男人眼皮子底下爆哭了至少三个小时,柳郁站起来安慰了自己几句,就可以完全无视原本无比漫长的尴尬。

    “你们可以瞬移过去吧?逼我走路是在消耗我的情绪,又不是在消耗你们的。”柳郁理直气壮趾高气昂的睥睨他俩。

    聂青絮看向56882693855955588398138845349,很明显是在推卸责任压力。

    56882693855955588398138845349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一横,点头答应了。

    就当是为了容诚吧。

    这锅,他背了。

    ……

    (时空缝隙)管理局。

    临时加班。容谌坐在书桌前埋头在纸面上做着标记,完全忽视了左右两大叠材料高高的堆起来,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引起一场“雪崩”,直接入殓,棺材板钱都省了。

    阿谌端着两杯咖啡和一块小蛋糕推门进来,看着成年以后的自己工作也和大家一样犯起小迷糊起来,阿谌连叹气的流程都免了,在空闲桌台上放下托盘,赶紧转身分批次抬走那两堆“雪山”,消除隐患。

    翻页的时候容谌才注意到阿谌靠在对面的墙上,喝着咖啡盯着自己。他微微侧头,注意到自己那份点心,笑了笑,又摇摇头,想要继续工作时,突然记起什么,起身开始翻箱倒柜。

    阿谌就站在旁边等着看。

    容谌费了老大劲才从他的私人纸箱里找到那盒铁皮块,毕竟上面还牢牢压着不少东西:他和柳郁新家的客厅天花板吊灯——柳郁有阵子特别痴迷华丽水晶吊灯,又贵又占地方,和整体风格完全不搭,她自己想想都觉得无理取闹,但他最后还是自己去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装,只好先放起来;柳郁的三大本个人画集——为了成为合格的市场营销部门总经理,柳郁同学是狠狠脚踏实地埋头苦干过滴;柳郁和容谌的第一本婚纱照影集,他们一共拍了整整五本,换了至少三十套高定礼服,一共花了不到小一千——柳郁公司那阵子恰好推出婚纱季,柳郁直接厚着脸皮扯着他去当模特,最后他们只出了打印的那份钱;柳郁亲手给容谌做的一套西装,很不怎么样,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穿出门的,但这套衣服容谌爱得不得了…………全都是美好的回忆。

    包括铁盒子。

    铁皮盒子里塞了很多容谌学生时代的小物件,其中处于一级保护地位的还属柳郁的情书系列,共四张。他每次想回味一下,还得靠翻开背面看自己的翻译版本。

    容谌的私人纸箱里很多东西阿谌都不怎么感兴趣,每提一样东西背后的故事他都不了解,也拥有不了。但是铁盒子代表着特定的学生时代,阿谌立马就有了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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