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罗琛的试探
在处理完夜隼的挑衅后，赫连天并没有急着回罗府，而是回到了自己以前的住处。这个地方虽然简陋了些，但毕竟住了那么多年，总有些恋恋不舍。
三个多月没回来，屋子里面到处积满了灰尘。赫连天走到了桌子旁边，随手擦了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今后这地方，怕是很少再来了!”赫连天看着满屋子的蜘蛛网，摇了摇头。
赫连天重新站了起来，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他走进了爷爷的房间，打算待一会再走，也算是跟爷爷告个别。
他想起六岁那年，爷爷回到家兴奋地对他说，“小天，你到了入学的年龄了，该让你去学习文化知识了!”
爷爷一说完，就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着，“可是很多学院都门槛极高，我们家这个情况，你是没机会进去了…”
他只记得安慰过爷爷，只要有心，在哪里都能学到知识的。后来在爷爷的安排下，才去了莲花县自发组织的“知识是根”的会场，学了三年的文化知识——本该学习六年的，但是囿于家境，最后会场只允许他学三年。
三年学习结束后，爷爷就基本上成了他的老师，教他如何察言观色，在社会上立足，直到十二岁那年，爷爷帮他做了觉醒，他因此成了一个火属性的阶士，谁曾想，这一做就做了四年的阶士…
想到这里，赫连天叹了一口气，“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得老师器重，短时间内都会住在罗府，本可以把爷爷接过去享福的，唉…”
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现门的上面，挂着一个满是灰尘的信封。
爷爷的房间他之前经常来，却从没注意门上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赫连天一个起跳，将信封取了下来。
吹了吹信封上的灰，赫连天有些疑惑地打开了信封，发现是爷爷留给他的，里面还有一个奇形怪状的银制令牌。
随手将令牌放在了桌上，赫连天轻声念了起来，“小天，爷爷不想让你过早的承担太多，所以有些事我并没有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事，这块令牌会告诉你答案。小天你还年轻，脚下的路也很长，爷爷在这里要告诉你，一个人追求理想之时，便是他坠入孤独之际。你快十六岁了，早晚会活出你自己的精彩，但是孤独也会坐卧不离。爷爷身患旧疾，无法一直陪着你。接下来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下去。”
放下信，赫连天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沉默许久。爷爷将他一手带大，照亮了他的生活。如今爷爷驾鹤西去，满屋子的灰尘蛛网也让他意识到，他必须付出比之前更多的努力，才能不辜负爷爷的期望。
赫连天站了起来，将银制令牌收入了自己的阶环当中，起身往外面走去。
他刚离开院子，余光扫到了外出回来的颜厍。赫连天假装没有看到他，径直往前走。
“三个多月没见，见面招呼也没一个吗，赫连天？”
赫连天像以往一样，没有理会颜厍，他很想把颜厍按在地上狠狠打一顿，可是现在的他没有那个实力。
见赫连天没有搭理自己，颜厍咬牙切齿道，“臭小子，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狠狠地揍一顿，让你对我不理不睬。”就在颜厍转身进屋的时候，却意识到一个问题——赫连天今天散发出来的气息非比往日。
“难道他晋级地阶了？没理由啊，四年都没让他步入地阶，出去三个月就晋级了？”长期代替父亲做工的颜厍忙碌了大半天，现在已是疲劳不堪，没有过多在意赫连天的变化，悻悻回了屋。
还未走进罗府，赫连天便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赫连天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一旦这个陌生的强大气息是敌人，他必须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我等你很久了，来吧!”右脚刚跨进罗府大门，赫连天便听见了一道响亮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顺着声音望去，在他左侧飞速冲来一个长发少年。
赫连天见状，立即发动了阶力，顿时，一股黄色气体笼罩全身。
“火属性么，很好!”只见少年轻哼了句，也催动着体内的阶力，一股紫色气体迅速笼罩着他。
“竟然是金属性！”看着对面散发出的紫色气体，赫连天有点纳闷。在他的印象中，罗府可从没有金属性的人。而且从阶力的波动和紫色气体的浓稠度来看，这个少年的实力跟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像离弦之箭冲过来的少年，赫连天并没有急着发动功法，而是用右手手腕挡住了飞奔而来的少年。
“还不暴露双属性么？那我就再进一步!”少年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赫连天借势，将少年顶了出去。短暂的交手让他明白，眼前的少年能在罗府行走自如，自然非寻常人，而这场被迫的比试，也只能点到为止。
“我只是地阶二段，适可而止了小兄弟。”本着能和就和的立场，赫连天笑着附和道。
“那怎么行呢，我在学院就告诉过自己，今后遇到了双属性的人，一定要跟他切磋一下，出手吧!”见赫连天如此淡定，少年已经按捺不住，再一次冲向了赫连天。
“鬼火”赫连天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将体内的阶力全部运转至右手，三四十道黄色火焰奔涌而出，先后冲向了少年。
“据守”看着猛冲而来的几十道火焰，少年也发动了自己的功法。其周围的紫色气体变得愈发浓厚，身形也开始变大，全身肌肉以惊人的速度扩张，浑身骨骼吱呀作响，衣服都仿佛要撑裂一般。
看着少年硬生生得变成了一个高大的肌肉人，赫连天内心出现了一丝惶恐。他对金属性也有些了解，其防御是无懈可击的。除非有绝对的实力对其碾压，不然非常棘手。
“哈哈，我的‘据守’，你这火焰怕是烧不透咯!”少年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任凭鬼火灼烧着自己。
“没办法，只能试一下第二个功法了，狂澜!”赫连天不指望能破掉对面的不坏之身，只希望通过持久战来消耗对面的阶力。
六七十股激流凭空出现在了赫连天周围，随即向少年猛冲而去。
“你的身体强度果然不同于常人，在体力消耗巨大的情况下，第二个功法都如此来势汹汹。”看着赫连天重新被青色气体包围，少年不禁赞美了起来。
激流冲向少年，只留下阵阵啪啪声，随即悉数流入地底。
“好了，可以结束了。”待激流全部消散之后，少年收回了阶力，体型也逐渐表小，在回归了正常形态后，他快步走到赫连天身边。
“你好，我是罗琛，罗雎的弟弟。今后希望你能做我大哥。”
“小兄弟严重了，我也是被罗缅老师指导过，才略微有些进步罢了；而且你的实力在我之上，我何德何能做你大哥？”看着这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如此热情，赫连天有些不知无措。
“我们学院里的先生说过，双重属性的人已经很多年没出现了。你既然是双属性，做我大哥当之无愧啊；至于实力这方面，你早晚会比我厉害的。”想到以后在学院能吹嘘自己有个双属性的大哥，罗琛不免有些激动。
“呃…小佑来了…”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赫连天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罗雎，忙朝罗雎挥了挥手。
“连我姐姐的乳名你都知道了，现在怕不是叫你大哥，得叫你姐夫了吧!”罗琛打趣道。
“唉，不要乱说!”罗雎走到了两人前面，对着口无遮拦的弟弟使了个眼色。
“要我说啊，他做我姐夫也不错，双属性的人本就潜力无限，有他在我罗家助阵，再和叔叔强强联手，今后我们罗家在皇城，还不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罗琛摊平了手掌，随后做了个翻手的动作。
“让你课堂上好好听讲，翻云覆雨是这样用的吗？算了，先说正经事。叔叔让我来转告，今晚设宴为你洗尘，已经叮嘱了大家都早一点到。”
“行啊，姐夫，待会我要坐你旁边，我还得听你的故事呢!”
一直被叫姐夫，赫连天浑身不自在，尴尬地挠着头。
“臭小子，私下里百无禁忌，晚宴上那种正规场合就别乱讲话了!”罗雎知道赫连天的往事是不堪回首的，为了不让他难受，便转移了话题。
“知道了，姐姐，这个我还是有分寸的。便宜你了，大哥，我姐姐这么正点。”罗琛对着赫连天狡猾地抖了抖眉毛。
赫连天不知说什么好，眼神飘忽不定，四处张望着。
“好了，这么久没回来，我四周转转，你们聊可以，但是别聊到房间里面去啊，哈哈!”罗琛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大步跑开了。
“这个臭小子”罗雎笑骂道，有时候她对这个弟弟，真是哭笑不得。
看着远去的背影，赫连天和罗雎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你别放心上，我弟弟就是这样快言快语的。”罗雎对赫连天赔着笑，赶忙解释道。
“没关系，活泼一点总是好的。小佑，呃，我有个事想问下你。”赫连天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老师的事，怕自己哪天心直口快说错了话，触碰到了老师的软肋。
“这么客气干嘛，直接说什么事。”一向爽快的罗雎，对于经常扭扭捏捏的赫连天，也是有些无奈。
“老师婚配否？”这个问题一只困扰着赫连天，他来罗府三个月了，也从没见过老师的妻子儿女。
“没有，我叔叔从没成过家。我记得父亲有次给他做媒，很久以前的事了，还在他退隐之前。但是叔叔拒绝了，叔叔当时只有一句话：如果我的后代无法超越我，或者成了千夫所指的坏人，给祖祖辈辈抹黑还洗不掉，我宁愿光辉和荣耀定格在我这一代，让世人只记住我和我的家族，而繁衍后代的事，其他人会去做。”
“这段话非常有意思，表面上看是他拒绝了我爹的好意，不想去建立一个温馨的小家庭。实际上你会发现，那个时候我叔叔的重心，就已经在家族事务上了。”
“后来发生的事就众所周知了，我爷爷将家族事务交给了叔叔，然后两年的时间，我们罗府就和宗政家族比肩而立了，”罗雎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爷爷的去世，让叔叔决定退隐…不过好在叔叔回来了，一切都能重头再来。”
“我叔叔这个人啊，是非常专一的。他年轻那阵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奈何天遂人愿，最终两人被强制拆开。从那以后，我叔叔对男女之事，已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