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至阴之体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只有在夜晚的黑暗之中，才能被看的清。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牧九异和马四爷进了栖灵山。
从这山里发生了夜钓人员死于非命的事故之后，这栖灵山就不让人在夜间进山，如此一来，天刚暗下来，山里就已经见不到什么人影了，安静的很。
按照王吉利话里提到位置，牧九异他们二人到了那段荒芜的路上。
这条路上除了一排单一的电动车行车痕迹之外，再看不见任何的其他人为痕迹。
牧九异掌心在前面的空中一拂，画面中就出现了那一天王吉利摇头骑车的身影。
这‘机智’二缺的画面让牧九异瞬间破防，当时在心里发誓，以后在外边，绝不承认他和这货认识。
忒丢人，他的一世英名啊。
马四爷见到这场景，不禁以手扶额，不忍直视。
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孩子，也不傻啊，怎么就能这样呢？
可转念一想，马四爷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真不容易，看来以后要稍微照拂一下；
一个人和九十多岁的太奶奶住在山里，不辞辛苦长途跋涉去上班，只为了生计。
刚吃完晚饭，正在伺候老太太的用艾草泡脚的王吉利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大喷嚏，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可怜了一圈。
“吉利啊，是不是天凉了，你穿的衣服单薄，着凉了？”
王吉利憨憨一笑，摇摇头。
“没有，太奶奶，就是突然的感觉我鼻子有点痒，嘿嘿，没事没事，”
老太太坐在破旧的太师椅子上，满眼爱怜的看着自己的这个重孙子，伸出枯槁的手，慈爱的摸了摸王吉利的头，
“好孩子，你不用伺候我，我还能动弹，你去歇歇吧，”
“太奶奶，我不累，伺候您，我高兴，和您一起生活，是我最幸福的事，”
简简单单一句话，戳中了老太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瞬间满眼泪花，又继续的摸了几下他的头，才有些不舍的把手拿开。
发把老太太安顿好，王吉利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老旧的房子，窗框还是木头的，只是上面的窗纸换成了玻璃，那些玻璃一看就是别人家不要的，被他们捡回来，照着自己家窗子尺寸，重新割的，有些还不是整块的，拼接的很明显。
王吉利关灯之后，鬼使神差的朝着窗户看了一眼，这一看，魂儿没吓飞了。
月光下，在他家院门外，竟站着一个黑影。
身材矮小，身破旧的粗布麻衣，头戴风帽，压低的风帽边缘，一双晶亮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朝着这边看着。
王吉利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身影他认得，正是那天搭他车的那个诡异的老太太。手里黑色蛇头拐杖，月光下撒发着冷光，蛇头的位置，好像张着嘴吐着信子。
见，见，见鬼了！
王吉利从枕边，抓起黑曜石匕，连滚带爬的从土炕上下来，跑到老太太的屋子。
刚刚睡下的老太太觉轻，稍微有点动静就醒。
听见动静，一转头，就看见王吉利拿着锋利的匕首冲了进来。
“吉利啊！”
一时间没能明白情况的老太太有些震惊。
“太奶奶，那个诡异的老太太来了，您，您别怕，有，有，有我在，”
王吉利也是十分害怕，话都说不利索了，和害怕比起来，太奶奶的安全更重要，现实根本不给他害怕的机会。
闻言，老太太坐了起来。
面色异常严肃，一双代表着旧社会象征的小脚快速穿上布鞋，披上衣服冲到桌案前，躬身行礼后，就是取下了木鞭。
木鞭在手，老太太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像被神仙附体，走路生风，目光锐利，隐隐带着几分杀气。
“太奶奶，太奶奶，您别去，危险，”
王吉利一路小跑着上前阻止，怎料，老太太根本不理会他的呼喊，呼啦一声，将木门推开。
见阻止不了，王吉利紧握黑曜石匕，紧随其后，一老一少来到庭院中。
可是方才在屋里看见的那个诡异老太太已经不见了，院门外空空如也。
“嗯？人呢，刚刚明明就在这啊，”
怕老太太不信，王吉利走到院门前指着门外的位置，解释着。
老太太倒是不怀疑，她手持木鞭，环绕院子一周，最后来到院门前，看着那不远处最后消失在树林中的荒凉山路，眯了眯眼睛。
“回去吧，”
王吉利搀扶着老太太回了屋子。
不但什么都没看到，还把老太太折腾起来了，他有些过意不去，一脸的愧疚之色，不敢直视老太太。
“吉利啊，不要自责，太奶奶知道你是个诚实孝顺的孩子，你没有说谎，”
老太太这次没把木鞭放回桌案上，而是拿在了手里，回了房间。
回屋的老太太躺在土炕上，没有闭眼，陷入了对过去回忆中。
此刻，
大门外，一团浑浊的雾气渐渐清晰，先是黑色蛇头拐杖，接着是佝偻着身体的诡异老太。
破旧的衣衫在夜风中摇摆，风貌下，那双晶亮阴毒的眼睛紧紧盯着王吉利房间窗户，像是在盯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
枯槁如同干尸的手摸了几下拐杖上的蛇头。
“再等几天，再等几天……”
喃喃自语着，慢慢转身，朝着树林走去。
她刚离开，牧九异和马四爷都到了。
他们知道王吉利家境不好，可是没想到不好成这样。
“阴邪之气！”
牧九异目光郑重，这是被什么东西惦记上了，很有可能就是之前王吉利说的话那个鬼老太。
刚刚他们跟着画面，一路追到这里，画面里的老太太他们也看见了，不似阳间之物。
那天晚上，很明显黑曜石匕没有对她产生震慑，可是又没有立即取了王吉利性命，这让他们爷孙俩有些不解。
牧九异抬手一拂，画面一转，果真和他猜想的一样，那个鬼老太来过了，又在他们到的前一刻，离开了。
“被惦记上了，”
“至阴之体，那可是能让一些东西为之疯狂的存在，”
牧九异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马四爷，
“可以啊，老头，这你都能看的出来，”
马四爷淡淡的看了一眼牧九异，像是在说“你真当我眼拙？”
见这边已经没事，牧九异决定追上去看看，这鬼老太究竟是何来历？意欲何为？
没成想，刚抬起一只脚，身后茅草房里就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