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灵魂质问
“牛啊!”
大理寺的公差全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会说。
本以为万佛寺他们是进不去了，但现在看来倒是很有希望。
看似强词夺理的话，却处处暗藏玄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柳泉安冷笑道：“万佛寺自诩圣地名门，但却德不配位。太祖皇帝的亲笔御书固然有用，但你们却配不上！”
“阿弥陀佛！”
智空大师口念佛号惭愧不已。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现在已经明白了。
万佛寺一直以来的做派，已是脱离了当年的救苦救难宗旨。
如今的万佛寺身居高位，被捧为大周的佛寺之首，无形之中让他们沾染了名利，甚至沉浸在了这样的虚荣之中。
对出家人而言便是犯了戒啊！
秦风背负双手，大声道：“万佛寺当以敢为人先，救苦救难为己任，如此才能配得上太祖皇帝的赐名，才能享受世人乃至大周皇室的尊敬，我可有说错？”
“公子所言在理。”
深吸一口气，智空大师如醍醐灌顶。
秦风继续道：“既然如此，太祖皇帝的亲笔御书此时此刻便无效，因为万佛寺配不上，我们要进去搜查有何不可？”
“……”
沉默了一会，智空大师让开了。
继续坚持已毫无意义，他此时此刻已经明悟了。
修佛乃是为了明理修心养性，救苦救难，可在万佛寺里的僧人却早已失去了这样的本心，他们所看到的的是滚滚红尘中的世俗名利。
这样的万佛寺，早已不是几百年前的那个受万人敬仰的存在。
“查！”
柳泉安当即挥手发令。
既然已经说服了智空大师，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随着大理寺公差的涌入，万佛寺的僧人全都一脸懵。
几百年来，从没有人敢这样在万佛寺乱来，可如今却变成了事实，这让他们不解，全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彼此。
“大理寺办案，所有人都不得反抗。”
“全都到院子里站着！快点！”
“反抗者！杀无赦！”
开始办案的公差可不会像之前哪样畏首畏尾。
太祖皇帝的亲笔御书无效的现在，万佛寺的僧人若是有异动，他们完全可以先斩后奏，更何况他们还有圣旨在手。
当万佛寺数千僧人全都被带到院子站好，智空大师率先席地而坐开始念经，对一众僧人的疑惑和不解并未做任何解释。
从他们的神情，智空大师便知道万佛寺的路走错了。
如今这些所谓的修佛之人，亦不过是红尘中的普通人。
甚至有不少人还心怀怨恨和怒意，只不过迫于智空大师的威严，他们才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修佛的人。
柳泉安看着眼前的僧人，有些感慨道：“几百年前的万佛寺僧人如何我不知道，但这些僧人我可以肯定大部分都是剃了个头而已。”
“修佛哪有那么容易，不是谁都是智空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
秦风摇头一笑，他对这些僧人没有什么好感，但对智空大师很尊敬。
能那般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刁难，并且承认万佛寺的不足之处，足以证明他的心胸宽阔，还有对万事万物的感悟透彻。
但凡换个贪慕虚荣的人，只要不承认，不听秦风的话，他们也不敢乱来。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心理博弈，唯有对方自己认输才能让秦风的计谋得逞。
柳泉安看着忙前忙后翻找证据的公差，皱眉道：“你说，我们能找到证据吗？”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证据。”
眉头一挑，秦风看着刘全笑了笑。
如果要说万佛寺是否藏污纳垢，有人利用万佛寺藏东西，这可不是那么好查的。
可要是给万佛寺安置罪名，这对大理寺来说实在太过简单。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要是真的找不到证据，柳泉安自然不会让万佛寺抓住把柄。
怎么着也得给他安置罪名，让他们黄泥巴掉裤裆百口莫辩。
万佛寺很大。
哪怕大理寺的人多，查起来也很麻烦。
可疑的证据就更难查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线索。
于是秦风找到智空大师，问道：“大师，我相信万佛寺是清白的，但并不意味着没有人暗中勾结贼人败坏万佛寺的名声。”
“阿弥陀佛，我相信万佛寺的僧人不会这么做。”
智空大师口念佛经，似乎是在向心中的佛祈求宽恕。
几千个僧人一起念经，这场面确实非常震撼人心。
不过，秦风却轻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贼人不会再脸上写个坏字，好人也不会在脸上写上一个好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阿弥陀佛。”
智空大师没有跟秦风理论。
显然，他知道秦风说的在理。
可对于万佛寺的僧人，他并不想怀疑。
秦风席地而坐，就在智空大师的对面：“大师，你有没有想过，很可能万佛寺藏着你所不知道的秘密，比如潜逃的犯人，有罪的恶人，又或者密室！”
“公子，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进了万佛寺，便是斩去了一切尘缘。”
“又何必在乎其过往，一心向佛便可。”
智空大师的心胸确实宽广，但对秦风并不适用。
尤其是大理寺卿柳泉安，他办理了太多让人震怒的案子。
如果这种人遁入空门就能既往不咎，那还要大理寺干什么？
柳泉安怒道：“放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才天理！若是杀了人，剃了头进万佛寺就可以不追究其过往，老子这就掀翻万佛寺！”
“……”
闻言，智空大师愣了好一会。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学的佛法便是宽恕和接纳。
可世间的法度不容他这般大度，有罪便要接受处罚。
秦风直勾勾地看着智空大师，问道：“你作为方丈，肯定知道万佛寺的一些秘密，从你们阻拦我们彻查万佛寺便可见一二，要不你还是招了吧！”
以太祖皇帝的亲笔御书阻拦查案，看似合情合理其实就是心虚的表现。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情况心虚，但绝对可以证明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听了秦风的话，智空大师捻动佛珠的手直接停了下来。
如此微妙的变化，顿时引起了柳泉安的注意。
果然这个万佛寺有着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