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民怨沸腾
殷都城内。
官仓放粮了。
不过并不是发放赈灾粮，而是直接售卖。
早已等着的粮商，一拥而上抢购一空。
“什么，官仓卖粮了？”
没得到消息的粮商拿着银子奔往。
然而，等他们到官仓，一粒米都没有了。
“夸大了啊！”
“朝廷是脑子有病吧！这个时候卖粮？”
“你们这帮畜生，迟早撑死你们！”
不少粮商骂骂咧咧，这回确实很亏。
官家卖粮价格虽然贵，但胜在量很大，买了之后可以直接囤着，等价格有所上涨，卖出去就能赚到白花花的银子。
商人都在懊恼和咒骂，毕竟朝廷这个举动让他们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出粮。
因为，官家卖粮每个时辰放一批，数量还很多。
粮商只能购买一定数额的粮食，剩下的部分官家只卖给百姓。
然后就出现了有趣的一幕，官家卖粮的时候，粮商直接关门不卖，等到官家卖完了，他们抬价卖粮，这让百姓苦不堪言。
原本价格就很高了，结果现在一个时辰比一个时辰高。
“狗官！这是打算要我们的命啊！”
“这还怎么活啊！粮食比金子还贵！”
“皇帝昏庸无道，误国害人啊！”
百姓怨声载道，殷都城内已经爆发了好几次冲突。
混乱、迷茫、不安，各种情绪在百姓之间爆发。
圣德仙坊的林仙儿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禁冷笑了起来，大周皇帝居然如此昏庸，想出这般没脑子的办法。
想卖粮压价，经过粮商同意了吗？
“我看啊！这天下要乱了。”
林仙儿抚琴弹奏，心里美得很。
天下越乱，白莲教起义便越简单。
如此好事，她怎能不高兴，她巴不得百姓直接起义。
混乱不堪的局面已经造成，百官痛心疾首，纷纷来到丞相府，可当他们来到丞相府时，却被告知丞相不在。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丞相居然不在，那他去哪里了？
其实，庞丞相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自然不会在家里等他们上门。
他现在正在御用铁匠的工坊里，想亲眼见证手摇水泵的神奇功效。
此前曾夫子就说过了，想要让粮商吃大亏，就必须快准狠，所以他才会以如此激进的手段压榨粮商手里的现银。
每个时辰放一批粮，数量大的吓人，皇帝囤积的军粮两日便能放掉一半。
这一半粮食所带来的现银是庞大的，上亿两银子都不在话下，毕竟现在的粮价已经是原来的三倍到四倍。
整个计划只实施两天，不分昼夜的放粮，要让粮商吃饱吃高兴。
工坊内的铁匠忙的热火朝天，他们正按照图纸打造手摇水泵。
丞相不要求精致，只要能确定可以用，之后再做的精致些。
所以他们很快便将各个部件打造好了，并且按照图纸组装了起来，外壳真的很简单，唯一难得可能就是气阀。
好在皇宫不缺手工匠，很快他们便做出防水的布料，并成功做出了气阀。
连号铁管放入水桶中固定好，放入引水通过手柄摇动，很快便将桶里的水抽了上来，庞万通激动的热泪盈眶。
“可行，真的可行，哈哈……”
庞万通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确定了手摇水泵的神效，接下来的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
铁匠和手工匠也非常激动，他们知道这个物件将改变大周的命运，现在虽然抽水很费劲，但他们已经掌握了方法，知道了抽水的原理。
之后只要改动一下，抽水效果必定会更好。
工坊一片喜庆，所有人都在欢呼。
然而，殷都却死气沉沉。
放粮的昏招让人高兴不起来。
师黙心也发现了问题，她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
太突然了，而且放粮的速度就像是恨不得送给粮商。
看着买粮的粮商，师黙心忽然想到，要是粮价暴跌，或者朝廷直接放粮赈灾，粮商会不会因此赔的底朝天。
也就是这无意间的想法，师黙心双眼瞪大震惊不已：“这是陷阱！利用了粮商贪婪的心，短时间内夺走他们的现银。”
“哈哈哈……妙啊！太妙了！”
放声大笑，师黙心从未如此开心过。
因为今日的事太有意思了，所有人以为皇帝昏庸无道。
然而真正的傻子却是那些商人，他们如同闻到腐肉的鬣狗，咬着粮食这口肉不放，吃到饱吃到撑还要吃，结果却不知道人家下了药。
此时的秦风准备回一趟世子府，却发现街上的百姓行色匆匆，询问之下才知道官家放粮，他们都是去买粮的。
看着混乱的人群，秦风知道计划开始了，实施计划的人很厉害。
不是老师，老师做不出这种事，所以此计应该是庞万通策划的。
秦风深吸一口气，揉着眉心道：“太可怕了，有此良相大周之幸也！恐怕，他会是我的一生之敌啊！”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秦风就算有曾夫子和姬睿做掩护。
可总有一天会暴露，只希望那天会晚点来，要是姬睿当了皇帝就好了。
否则，以庞万通这般行事手段，他绝对容不下自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周容不下秦风。
“主人，我去杀了他。”
月无双听了秦风的话，直接动了杀心。
然而，秦风却摇头道：“你杀他作甚？再说了，他身边高手无数，杀得了吗？你无须担心，我和他虽然可能敌对，但不是敌人。”
现在想那么多没用，还远远没到那一步。
如今殷都城内混乱不堪，民怨沸腾，真亏大周皇帝能坐得住。
其实姬弘毅坐不住，听到太监的汇报，他心里也很忐忑，但他相信庞万通。
至于皇宫内的皇子，此时早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猜不透父皇的用意，但也知道民怨沸腾有怎样的意义。
尤其是太子姬泰安，激动的心无法平静，父皇若是失了民心，那距离他成为皇帝就不远了，他当然非常高兴。
当然，混乱的不只是殷都。
大周各地都因此陷入了混乱。
七王的诸侯国亦是如此，百姓很怕七王也会这么做。
但七王不是傻子，他们很清楚这样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在大周没有得出结果之前，他们只会作壁上观。
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曾夫子，此时正在太学自己的书房中，他知道现在外面混乱不堪，但他也知道这是必须经历的。
“再忍一忍，很快就过了。”
这一日，是曾夫子觉得最漫长的一天。
百姓的恐慌他可以预见，所以他也很心痛。
可是没办法，想要达成目的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姬睿的封地。
殷都的消息也传来了。
吴公公很不解，此举有违常理，不像陛下的作风。
“公公，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这是好事啊！父皇做的没错。”
“就该好好压粮价，让那些奸商卖不出粮食。”
姬睿不懂计谋，只看到了表面，但却让刘公公震惊不已。
此举的本意就是这样，完全没有问题，可为何却民怨沸腾呢？
很简单，是陛下故意为之，为的是让奸商卖不出粮。
“殿下高见，奴婢佩服。”
吴公公笑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什么阴谋诡计，就是要让奸商卖不出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