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钢笔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唯一也没想到，他去专业场所寻求帮助，结果忙了一下午都一无所获。
而现在只是想到路边摊买烧烤，却好像遇见了行家。
“你也能看见那个东西吗？”
唯一有些兴奋的询问着眼前的粉毛双马尾，同时左手隐晦地指向自己的侧后方——那正是穿模少女所在的方位。
“别指了，那东西不是在你身后，而是在你的脑子里。”咬掉最后一口烤面筋的粉毛少女，随手扔掉木签站起了身，面带轻笑地回应道。“边走边说吧。”
说着粉毛便自顾自地迈开了腿。
还在受其话语中信息冲击的唯一，也只能跟了上去。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也大概理清了思绪。
难怪穿模少女会穿模。
难怪周围的人都看不见穿模少女。
难怪穿模少女会随着自己视角而改变位置。
按照粉毛少女的说法，很多奇怪的点一下就说得通了。
这些都是因为，穿模少女就在自己的脑子里。
确切意识到这一点的唯一，只感觉一阵寒意瞬间从背脊窜上了脑门。
面对未知的恐惧感与求生欲，迫使他开口道：“那你有办法，把那东西从我的脑袋里弄出去吗”
虽然唯一想让自己尽可能地表现得冷静一点，但话语中还是明显地带上了迫切与希翼的情感。
“有，而且很简单，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听到唯一的询问粉毛少女没有停下脚步，略微转过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回道。
这个问题把唯一问得一愣。
老实说，平时他是属于万事不求人的性格。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如果上大号忘记带纸，那他哪怕是等到谢特变干变硬，然后提裤子走人，都不一定会问隔壁的人借纸。
所以平时基本只有别人找他求助，而没有他找别人帮忙的情况。
再加上他基本没有和女生交涉的经验，这种情况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不过粉毛这种态度，反而让他有了一种即视感。
大概自己平时借作业给同学之前，也是类似的态度。
虽然最后还是会给，但给之前稍微显得不情愿吊一下对方胃口，以显得这份人情厚重。
但这是自己喜欢别人欠自己人情的感觉。
而眼前的粉毛却不好说是什么打算。
性格恶劣一点的话，说不定只是单纯地想耍一耍唯一。
粉毛少女这一身小太妹的打扮，真的很难不让他想歪。
而这样的情景想象，也算是他给自己找的不开口求助的理由。
理性告诉他开口求助，失败最坏不过被嘲讽不痛不痒，成功却有可能直接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法。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求助都几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选择。
但现实却是，在无数次只要开口便能解决的困境面前，他都选择了闭口不言。
而这种选择的积累，甚至都形成了一种惯性，使得他在下一次面临类似的情境时，变得更加难以开口。
然而矛盾的是，他的内心其实是渴望得到帮助的。
有少数几次，他默默地忍受困境带来的痛苦，却被他人看出并主动伸出了援手。
而在这些得到帮助的时刻，他的内心无疑是无比轻松的。
这种轻松一半是来自于脱离困境，一半却是来自于——‘我可没有亏欠你们，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我并没有向你们求助’这样一种心安理得的想法。
他就是如此地不想亏欠他人——至少在自己的认知里没有亏欠。
脑海思绪万千，现实不过瞬间。
面对粉毛少女的问题，唯一再次选择了沉默。
因为越是思考，他脑海中冒出的就越是求助后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些负面想象，正在不断地抑制着他向他人开口求助的想法。
不过万幸的是，粉毛少女刚刚的问题好像只是给之后提出交易找的台阶，所以没等到他真的有所回应，粉毛便接着说道：
“说起来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小麻烦，如果你可以帮我个小忙的话，我可以顺手帮你解决你脑子里的那个东西。”
“什么事情”松了一口气的唯一接着追问道。
“明天有人要约我去ktv唱歌，我不想去，又不好直接拒绝，所以我想让你明天放学后把这个交给我。”说着，粉毛少女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钢笔递给了唯一。“ 不过记得，一定要在我离开学校之后，再把钢笔交给我。”
“这么简单吗”他有些惊讶地接过钢笔，然后就发现这支钢笔并没有配套的笔帽。
“就是这么简单！”粉毛少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而在答复之后，她也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身对唯一说道：“好了，我也到家了，明天再见吧！”
说完之后，粉毛少女又对唯一挥了挥手，然后就小跑进了旁边的小区里。
‘空中花园’
看着小区的名字，唯一思索着钢笔和拒绝朋友邀约之间有什么联系性。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没什么联系，这可能只是雅临时编造的条件。
如果雅有解决他现在的问题的能力，并愿意提供帮助，那这个条件不过是一个形式。
就如同唯一平时借作业给同学之前说的大道理。
反之，如果雅没有能力解决唯一的问题，或是不愿意提供帮助，那这个条件可能只是一次戏耍。
不过对于他来说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这个条件也不难达成。
而且以最坏的角度思考问题，只是他习惯性降低期待的一种方法。
潜意识里，他反而不太相信真的会有那么无聊的人。
在看不见雅的背影之后，唯一便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钢笔。
然后发现自己握着钢笔的右手掌心，已经被墨水染得一片漆黑。
“屮”
再次疑惑这钢笔为啥没有笔帽之余，唯一想起自己书包里应该还有卫生纸。
但等他艰难的用一只左手，从书包中把卫生纸取出来递给右手的时候，就发现右手手掌好像根本没有沾上墨水。
不信邪的唯一拿着钢笔在自己左手手心上轻轻点了几下。
结果除了因为钢笔尖意料之外的锋利把手心戳出了几个小红点之外，一点墨水都没有渗出来。
之后他甚至还用力甩了几下钢笔，结果还是一滴墨水也没有流出来。
事实证明这钢笔可能压根就没有墨水。
于是唯一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是否因为光线过于昏暗，而将手部的阴影错当成了墨水的痕迹。
……还是说这又是什么新的灵异事件？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瞄了一眼穿模少女的方位。
空无一物。
唯一思维停转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穿模少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