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自己穿的裤子确实是不带拉链的，而且也没有开裆，表面上也没有沾染什么异物。
唯一只是稍微低头，便确定了这一点。
所以不是裤子的问题。
他现在的站姿是背着书包，背靠公交车站的广告牌。
除非有人能够透视，不然不可能看得见他的背后。
所以也不是背后的问题。
在出门前洗漱时他也照过镜子，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在镜子前换了各种角度，欣赏了十几秒他自认为相当俊秀的脸。
而在出门后一直走到车站，他的脸也一直没有被任何人接触过。
所以应该也不是脸的问题。
那么……这些盯着自己看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唯一抬头看着那些聚集过来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冒出了这个问题。
起初，他只是和往常一样，在无聊地等待公交车的过程中，稍微低头刷了一会短视频。
然后过了一会，他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想抬头看一眼公交车是不是快要到站了。
结果他一抬头，就发现旁边一同等车的人，无论是站着或者是坐着的，全都在盯着他看。
如果情况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只是会稍微觉得有些困惑而已。
但当他将视线投向马路时，他才发现盯着自己看的，远不止身旁一同等车的人。
视野内他所能看到的所有人，几乎全都在盯着他看。
在意识到了有如此之多的人在注视他时，他就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心焦的燥热感开始在脊背上蔓延。
同时一个想法也突兀地跳进了他的脑海里：
‘自己该不会没拉裤链吧’
毕竟在各种故事中，人物以为自己变得引人注目，结果后面发现是裤链没拉的出糗情节，已经算是深入人心了。
但随后他就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裤子是不带拉链的款式，就连仅有的两根系带都被他塞进裤裆里了。
而在他抬头扫视了一圈之后，大部分与他目光交汇的人都收回了视线。
但是许多人即使一时收回了视线，之后也还是会时不时地用余光偷瞄他所在的方向。
从未被这么多人注视过，又没有勇气冲上去对他们喊‘你瞅啥’的唯一，也就只能默默地接受路人目光的拷打。
幸好没过多久，公交车便到了站。
于是他赶忙登上了公交车，以免待会因违章建筑的罪名而被抓进局子——他感觉自己刚才尴尬的，已经能在原地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了。
然而在就他登上车的那一瞬间，车上无论原本在看什么的乘客，都整齐划一地将目光转向了他所在的方位。
这可以称得上壮观且诡异的一幕，让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萌生了转身下车的念头。
但一想到这个时候下车，到外面他还是得接受路人目光的拷打，而且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旷课。
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移开视线，用眼睛瞟着车顶装作看扶手的样子，一步步地、在众人的注视中，移动到了已经没有多少空位的过道里。
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一段漫长且煎熬的旅程。
虽然乘客集体行注目礼只有刚上车的一小段时间，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仍然有很多乘客时不时地就往唯一的方向瞟一眼。
而其中最要命的是，就连公交车司机都在开车的过程中，趁着等红绿灯或者上下乘客的间隙，时不时地还望向他的方向。
虽然因为有着几名乘客的遮挡，两边都是看不见对方的。
但即使是看得见，唯一多半也是没有什么精力去关注了。
因为他遇到了更加要命的事情。
就在他上车坐了两站之后，一个高中生打扮的黑长直少女便上了车。
什么样子的乘客其实并不是重点，单纯上下车的乘客，已经吸引不了现在思绪混乱的唯一的注意力了。
但是，这个黑长直少女，穿模了。
字面意义上的穿模了。
黑长直少女上车后，也是选择站在了过道里。
但她的左右两半边身体，却分别和左右两边的两个乘客重合在了一起。
而黑长直少女的右手，还装模作样地抬起握住了扶手，但是手肘部分却诡异地陷进了右侧乘客的后脑勺里。
其实在一开始，被乘客时不时地视线弄得浑身不自在且大脑一片混乱的唯一，还并没有注意到穿模少女。
直到公交车颠簸了一下，穿模少女抬起的虚握着的右手，也跟着公交车的颠簸来回穿过了扶手。
这一幕仅仅是映入了唯一眼角的余光，便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瞬间拉了过去。
当他仔细地看清了穿模少女的状况以后，他眼中刚浮现出来的疑惑便转化为了震惊。
而让他眼中的震惊转为惊恐的则是：车上的乘客除了他以外，好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穿模少女。
哪怕是那位与穿模少女模型重合度最高的，右侧的那名乘客，也只是低头玩着手机，然后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唯一。
而这名乘客并不知道是，每当他转头看向唯一时，他的脑袋也相对着穿模少女陷入他后脑勺的手肘在旋转。
刚发现穿模少女时，不信邪的唯一还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但当他再度睁开眼时，穿模少女却依旧站在过道中央。
他很清楚，自己此时不可能是在做梦。
人在梦中可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
但在现实中却能够断定，自己现在绝对不是在做梦。
但如果既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那这出现在他眼前的穿模少女，又该如何解释呢？
难道是什么新型光学投影吗？
还是说，这世界终于出bu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