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成长
我为转轮王准备了好些礼物，再见到他，我很开心。他带我们飞行参观地狱，每层地狱的面积很是宽广，几乎有北海到第二道瞭望台的距离。里面很恐怖，刀山火海也不算什么。辛也是脸色苍白。我们花了几天时间参观完十八层地狱，心理素质都得到了锻炼。在转轮王安排好的时间，来到高塔，等待日出。
我不知道是否还有聻在这里等待日出，盼望着温暖的阳光。我再也看不到聻了，在我成为鬼之后。
阳光来到高塔处，我也沐浴着它的光华和温暖。能感受到阳光的时间比以前的时间长了些，不知道，这底下，又添了多少具骸骨。
我就是从那底下爬上来的，在这里遇到了甘姐姐和罗大哥。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们了。这次回冥界，我觉得我仿佛在寻找，但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也许，一条没有河道的河流也要想想自己往哪里流。尽管在紫垣带着我从昆仑山直接去天界的时候，我就感到，冥界是已经回不去的冥界了，但我还是只能来这里。其实我不知道我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因为，就现状来说，一切都很好，我应该很满意，但我的真实状态却不是我以为的样子。
中元节到来，我带他们从鬼门去人间。我让他们自己去玩，我去找了庄主，我们阔别一年，以往来说，这是很短的时间，但我前所未有的渴望见到她，因为，我在冥界也什么都没找到。
屋里灯火闪烁，院子里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留了两棵杂树，种上了漂亮的花木。房子已经焕然一新。我敲了三下。
门打开，出现一个身穿青色长衫，非常高大挺拔的身影，英俊的五官，异常苍白的面容，没有病态。表情严肃，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我拱手行礼，“我叫一一，来见庄主。”
他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请进，瑾妍在做饭。”
我坐下后才想起，在人间，拜访人是不是要准备东西，我这次来的匆忙，也忘记准备东西。
他给我倒茶，我想起，我还有茶，问题解决了。他对我说道：“你先坐一下，我叫瑾妍来。”
“谢谢。”我点点头。
我看到庄主走进来，她神采奕奕，光彩照人，她的周身围绕着喜悦与满足，嘴角含笑，眼露柔情。她的气质惊艳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庄主，尽管穿着一般的蓝色裙子，头饰也是简单的玉簪，但我觉得庄主变得更漂亮了，而且，从她的神态，我知道，她在人间生活的很好，庄主是幸福的、开心的。
我站起来，高兴地叫道：“庄主。”
她让我坐下，坐在我对面，笑着说：“你来了。正好评评我和你吕大哥的手艺谁的好。”
“我肯定评庄主的好。”
“不用再叫我庄主了，称我姐姐，叫庄姐姐或瑾妍姐都成，看你喜欢。”
我试着叫了一下，“我还是习惯叫庄主。”
“那叫庄姐姐吧，都有个庄字。”
“好吧，庄姐姐。”
“你这次找我是有事情吧？”
“对，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一切都很好，就是我没有很好。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吕大哥端了菜过来，用的托盘。“你们坐，我很快就端过来了。”
庄主向我介绍，她做了东坡肉和汤饼，吕大哥只是炒个豆芽和鸡蛋。我们每人一碗汤饼，还有一砂锅东坡肉，一盘豆芽，一盘鸡蛋炒韭菜。
我闻着桌上的气味，让我想起，很久以前，我每次来人间就是闻气味，我不能吃。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真正意义上的人间的饭。吕大哥给庄主夹菜，庄主招呼我吃东西，让我不要害怕吃这些，但我还是不习惯。除了东坡肉，入口即化的感觉很好。我看庄主也大多吃东坡肉，应该是和我一样。我看庄主把汤喝完，我也跟着喝完。
我们吃完，收拾了桌子，吕大哥去洗碗，庄主重新泡了茶。“你竟然会用筷子，什么时候学的？”
“我和帝君在人间待过一个月，我用筷子夹包子学会的，还不熟练。”
“嗯，说一下你的事情呢？”
我说出来到冥界的感觉，“我好像在寻找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在冥界的时候，我可以说了解你的一切，你应该在找一种归属或者是归宿。”
“是吗？我以前就有吗？”
“你刚来冥界，认为自己是人间来的，你就很关注人间，去草木人间学习，经常找钱遹，后来还收集人间的书籍故事，能去人间你都会去。你后来知道自己是聻，你又做了什么，在想什么。你为冥界也做了很多，难道不是你认为你属于冥界吗！”
我想着庄主的话，我现在是没有归属或者没有归宿吗？我去昆仑山，去冥界都是在寻找归属吗？我应该要在天界的，我爱紫垣，这不是归属吗？“庄主，我是不是一定要找到归属才能变好，变成以前那样？”
“你不用再去找，我们总会不断获得，也在不断丢失。你现在找到，以后丢失，你也会再次失魂落魄。”
“但我不想我这样。庄主，你有遇到过这种问题吗？”我很苦恼。
“当然遇到过，你知道的，我配了那汤，就准备喝下去了。我想告诉你，一个人的归属和归宿都是他自己，你完全属于你，你就是自己的归宿，就像你要爱自己才能去爱别人。你以后，就按自己想法行事，相信你自己。”
庄主用鼓励和信任的眼神看着我，“可是，可我也没什么想法呀？”
“怎么没有，如果没有，你怎么会做成那么多事！不要总是依靠别人了，一一，”我很诧异，我觉得我很少依靠别人，庄主看到我的表情，继续温柔的说：“对，依靠别人，你很多时候都在依靠别人的想法，往后，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做选择大多时候很容易，因为别人已经给了你选项。你要成为给出自己选项的人，给出真正的属于你自己的选择，这是很难的一步。”“你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你要相信自己，你就是自己的归宿。”
庄主看着我，我看到她对我的相信，“是这样吗？”原来兜兜转转一千多年，我一直在寻找和回答我是谁这个问题，它像是我永远解不开的结，原来它也像死亡一样跟着我，那是不是长大了就是摆脱了它们的纠缠，怎么做才能长大、才是长大呢？
“我看到的你就是这样，你也应该是遇到了这方面的问题。希望对你有帮助。”
“很有帮助，我从没听过这番道理，我会仔细想想。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没有自己，我像是个听话的孩子，我觉得现在一切都好，不过是因为它和我的选择相符，和师尊给的选项相符，和帝君给的选项相符，和你给的选项相符。”
“也不尽然，你对冥界拍卖、消息、桃花的运作，都是你的想法，还有修纪念楼，也是你的想法吧，都很好，只是，还需要更多属于你自己的想法，”她温柔而怜爱的看着我，“去度过你的一生。”
“庄主，你们的身体怎样？”庄主很少给我讲道理，今天却毫无保留地对我讲这么多，我有点担心。
“没事，我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们的元神被长久封印，真的没问题吗？需不需要什么丹药？”
“都不用，我在人间都能买到红门的药，你对我应该有信心吧。”
“我对庄主当然是信心满满，但你们现在和凡人没有区别，本身就有危险。”
“没事，我们很好。”
我送了庄主茶叶，回到冥界客栈，玉玲他们没有回来。
我坐在桌边，想着庄主说的话，我怎么才能给出自己的选项，除非我对某件事十分了解，看得十分透彻，我确定某种做法是对的，或者符合某种目的，我才能去做。也许还不够，事情没有发生，都不能确定是对是错，也许就没有对错，符合某种目的，这个目的也许也不能确定对错呢，真复杂。
还有庄主说的归宿问题，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一直在依靠别人。我还想着我和紫垣的关系，我走时，吕大哥和庄主一起走出来送我，我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还有吃饭时的情景，很有默契，这应该是紫垣说的亲密了吧。我爱他是一回事，做道侣或夫妻又是另一回事。
还有几天就是子师兄的婚礼。我还要提前去看何姐姐一趟。
月玲他们回来了，叽叽喳喳地说着在人间的见闻，月玲很兴奋，我看辛也很高兴，他的眼睛很亮。
我给他们说了行程，婚礼完后，我们就返回天界，这几天随他们安排，我也给了他们足够多的钱。
我准备好了礼物去见何姐姐。她住在红门。酆都城的防护阵早已关闭，守护的人也重新安排在最初的边境。
整个宗门都充满喜气，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在冥界来说，还有它的意义。我见到何姐姐。她依然温婉娴静，不过我还是感觉到她的喜悦，我把礼物给她，祝福他们的时候，她很高兴。
我参加完子师兄的婚礼，就带月玲和辛回天界。辛跟着我去了八重天，就留在八重天游玩。我见了小佟、小川，还有卿华，小川收服了他。
“小佟，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染指蟠桃的生意。”
我很惊讶，“那可是玉帝和王母娘娘的生意，你想多了吧。”
“不是，我想做的是蟠桃大会蟠桃的拍卖和之后的生意。”
“这也很难，王母娘娘和玉帝当然交给信得过的人，你凭什么？”
“也只是想染指，又不是全部拿下来。我们跟他们合作在冥界的拍卖，我想在下届蟠桃大会前谈下来。”
“这可以，不过你要先跟何姐姐谈好。你这主意不错，我很支持。”
我看向小川，“小川，你呢？”
“二到八重天的人都安排完了，可以开始对九重天的侦查了。”
我对这个失去了兴趣，在冥界安稳后，在知道帝君与那些人的感情很深后，我不想再继续了。但不得不说，我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心思、人力和金钱。我不确定我的心态转变和我的修为有没有关系，如果我也是大罗金仙，我的想法和态度会不会又不一样。
“你按计划来吧。不过不再增加人手，慢一点没关系。”
“是。”
我回到九重天，和小荷聊了一会儿天，便在水池旁想事情。
到了以前紫垣见我的时间，我去见紫垣。我跑进去，直接抱着他，“我很想你。”
“我知道。”他把我抱起来，急切的亲吻我，我搂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转瞬间，就到了他的房间。
他亲着我的脖子，“还不到休息时候。”
“什么时候休息都可以。”
我睁开眼睛，紫垣正看着我，我应该醒的比较晚了，他还没有起床。我顺势搂上他的脖子，飞快在他唇上吻一下，“早安。”
他顺势搂着我的背，压在我身上，“早安。”我知道他今天不会对我怎样，就没有推他。
“你不忙了吗？”
他翻过身，让我趴在他身上。他看着我说道：“都参不多四个月了，都安排好了。”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紫垣，我去见了庄主他们。”
“怎么样？”
我还是把他的手抓起来，压着。我回想着那天见到他们的感觉，“我觉得很好，见到他们，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生一对、地设一双，虽然一个是魔人，一个是仙人，但就是那么和谐，他们在一起就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他们就是要在一起才好。”
“那你觉得我们呢？”他抽出一只手摸着我的头。
“我们？”我认真想了想我和紫垣，发现没什么好称赞的，我拉出他的另一只手，笑着说：“月老说的这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他亲亲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一一，我们举行婚礼怎样？”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到何姐姐和子师兄他们的婚礼，我也想过婚礼这件事。但我真的觉得太麻烦，而且，我现在并没有想要举行婚礼。
紫垣接着说道：“你不用操心，只要在八重天换好衣服，我把你接到这里就是了。很简单的。”
“你是不是都安排了？”
“只要你同意，定一个日子就可以了。”
我把他拉起来，倚在床头，“我打算闭关，等我出关再说可以吗？”
他把我的头靠着他的肩，一手搂着我，一手牵着我，温柔说道：“你为什么做这个打算呢？”
“我想快点变成大罗金仙，我想，我成为金仙，很多事就不一样了，我想抓紧修炼。”
“什么事不一样？”
“比如，我的能力，我的看法，我也可能有新的想法。”
“具体点呢，现在来说，到底是什么事？”
“比如，我要不要继续监视天界的那些人，我已经没兴趣了，万一我成为金仙，想法又不一样呢。还有，我成为金仙，应该能分到蟠桃吧。”
紫垣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说道：“这都和我们举行婚礼没关系，它只用你一点时间。”
“有关系，如果我说我想成为大罗金仙才举行婚礼，你同意吗？”
“我不想你这样躲藏着，你在九重天的身份是什么，刚回来我就想给你换了，我忍了下来。这样你总会有借口拒绝我。”
“我没拒绝你什么呀？”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会拒绝没有提。”
“除了九重天的身份牌的问题，还有什么？”
“就比如，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你真的都接受了吗？”
“接受啦，我今天就用你送的东西，怎么样？”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想了想接着说：“还有你说的婚礼，因为我打算更多时间修炼，如果真的少花时间，也不影响我闭关，我也可以；嗯~，还有身份牌的那个，你想换就换吧。”
“你最迟打算什么时候闭关，婚礼就定在你闭关前吧。”
我想了想，“一年后吧。”
“可以，婚礼后，我们一起闭关，我的修为也需要恢复。”
“好。”
“你怎么突然这么想成大罗金仙？”
“我想真正的成长，变强。”
“它们需要的是时间，不是简单的修为。”
“但成为大罗金仙是最直接的。”
“我知道你在乎的不是那几个蟠桃，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成为像你，像师尊，像庄主一样的人。”
“你只会成为你自己，你不会和谁一样。”
“是像你们一样有主意。”
“一一，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他捏着我的双肩，看着我说道。
“我知道，我没事。”我扶着他的手臂说道。
他把我抱在怀里，“你一定要告诉我。”“嗯。”
“我感觉你去冥界之后，状态变好了，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有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