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玉真
我来到庄子，跟庄主和师弟告别。我抱着庄主，又哭了，不知再见是什么时候。我和白灵姐姐都走，幸好还有师弟陪着庄主。而我也体会到了等待的煎熬。
“于师弟，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放心吧，师姐。”
我还去见了转轮王。我把带的茶几乎都送了他。“你终于大方一回了。”我想怼回去，他又说道：“你有没有新的花？”
“没有。”
“你怎么还不做？”
“我就不明白，你对花怎么那么感兴趣？”
“就是觉得有意思。”
“你可以自己做，我跟你介绍，人间草木，我就在那里学的。”
“反正你要是做了新的花，一定要记得送给我。”
“没问题。”
“你这次去天界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除非冥界出现新的大问题。”
“这次冥界道门算是统一了，地府出了那么大的事，酆都大帝支持的？”
“酆都大帝昏迷不醒。”
“真昏迷不醒？”
“当然是真的。”
“怎么回事？”
“你以为魔气随便就能消失吗？”
“是帝君吸收了魔气，为冥界赢得一丝喘息之机。”
我最后去看了酆都大帝，用同样的方法，这次在他床边放了两枝花。
我来到天界就有很多烦恼事。我见了让小川帮我联系玉真道人。
他走进来，“怎么回事，帝君前一天说你要见我，第二天你们全都不见了。帝君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这都快四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说完，有些生气地坐下。
“先不说这个，你说一下你来天界的准备。”
玉真道人递给我一条玉简，“这里。”
我看过，他把新派的所有东西都做了系统的梳理，还做了补充和说明，很完善。“很好，帝君没看错你。”
“你知道帝君在哪里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你先听我说，一到八重天的人都是按你这套东西来的吗？”
“都是，我写好后，又重新发了玉简给他们。”
“你让他们多在天兵天将范围内宣讲。”
“会没什么效果吧，天兵天将很难争取。”
“这是重要的事，不管难不难。”我接着说：“帝君的幕僚，现在怎样？”
“大家都找不到帝君，很着急。天庭的情况对大家也很不利，都希望帝君快点出现。”我也希望啊。
“我想，我们要进行战略收缩，你让九重天的新派都苟起来吧，我们先在一到八重天取得结果再说。”
“你知不知道帝君在哪里？”
“你听到我说的没有？”
“听到了，你就说帝君在哪里？”
本来就会告诉他的，“我带你去看，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把他带到帝君的乾坤洞府内。两天前，小佟帮我找来足够大的玄冰，我做了冰棺，把冥界找来的冰魄珠放进他嘴里，把他放进冰棺，把冰棺放在一张长条桌上。因为我到天界会很忙，不见得每天都记得喂丹药，所以决定这样保存他的身体。
他跑到帝君的冰棺前，“这是怎么了，帝君为什么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遇到了旧派的攻击？”他不敢置信，激动不已，又很悲伤。我等着他冷静下来。他回过头问我：“帝君怎么了？”
“帝君昏迷不醒，元神不在，修为全无。”
“这是谁干的？”
“他自己干的。”
“帝君不可能这么做！”他气愤的转过身。
“我惹他生气了，他一生气，一任性，就成这样了。”
“难道是真的？帝君真的喜欢你？你不过是长得和帝君之前的道侣一样，帝君不可能糊涂。帝君怎么会喜欢你？是你，是你害的帝君，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坏女人，是你害了帝君”他用手指着我，向我踉跄走来。
“你这个坏女人，害死帝君的女人，我要为帝君报仇。”他抽出剑，向我刺来，我直接出了房间。等他冷静一天再说。
玉真道人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而且，我们在冥界就有合作过。我想帝君的其他幕僚，天庭中的其他人，只会更加仇视和不在乎我。而我，顶多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他们也可能不稀罕。但，我也想要达到帝君想要的结果。帝君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呢？或许我可以再找师尊。但我在八重天，很难见到师尊。
和我一起来的人，我按他们的意愿分给了小川和小佟。因为之前都是收集九重天的信息。现在帝君不在，天庭中，肯定失利，我们要稳扎稳打，从一重天开始。所以急需收集一到八重天的资料和消息，暂时放弃九重天的消息收集。
我实际关了玉真道人两天，因为太忙了。
“你和帝君是什么关系？”我进来时，他坐着，应该坐了很久了。
“道侣。”
“什么？”他从椅子上跳起来。
“如果你不能一直坐在椅子上，我们的谈话就不能继续。”
“你还能威胁我？”
“就如你说的，我还能威胁你不成，我不过是提出条件。”我在他对面坐下。
“你和帝君什时候结成道侣的，还有谁知道？”
“只有月老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五个月前。”
“帝君出事前交代了什么？”
“什么都没交代。”
“这不可能，帝君不可能这么做，他都是提前安排好。”
我不想再说话，也没有再说话。非常安静。帝君的冰棺就在我背后。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就看谁先说话。我们合作过，我了解他。
“你打算做什么？”他问我。
“你说帝君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他安排了什么？他跟你安排了什么？”
“你很多事你没必要知道，而且我也能执行下去。”
“你这里能，其他人那里也能吗？你都说了他们急着找帝君。”
“现在帝君也不能出现，你能有什么作用？”
“你不是问我帝君交代了什么，你可以假设他实际上全都交给我了。”
“你疯了。”
我确实疯了，我刚刚冒出的念头，就说了出来，“你想把帝君的情况公之于众？”
“这当然不能。”
“那你也呆了两天了，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吧。”
他垂头想了很久，看着我说：“我知道你的能力，但我不认为你能处理好天界的事。”
“不是还有你吗？”我停了一下，继续说：“还有天界的那么多人吗？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可以只是个幌子。”
“你！”他没有指着我，只是拍了一下桌子。“你把这件事告诉我，就是在这里等我？”
“对啊，帝君身边，我熟悉的就只有你，干嘛只有我一人承担，当然拉你下水。你就想成我们两人同甘共苦可能要好过一点。或者想成我们展开新的合作。或者想成我们都是在替帝君分担也行。反正随便你怎么想，事情就是这样了。”
“你放我出去，我要想想。”
“我要提醒你的是，我是秘密回到天界。当天，帝君和我都是从南天门走的。有什么事只能你来见我，或给小佟、小川传消息。”我接着说：“还有，帝君是去冥界吸收了魔气变成这样，现在冥界的危机已经解除，我们虽然封锁了冥界传到天界的消息，但如果有人来到天界把冥界的情况告诉那些人，他们很可能就猜到事情的原委。在冥界，我们把吸收魔气这件事安到酆都大帝身上，酆都大帝也是元神不在，昏迷不醒，我不知道帝君与酆都大帝有什么关联，但如果有人知道他们的关联，也会直接暴露。所以，你还是尽快做决定，我们好商量出对策。”
我诚恳地说道：“我们已经毫无退路，除了一败涂地，我们只有战胜那些人，你要知道，我也不想看到你的心血付之东流。”我举着他给我的那条玉简。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了，你先放我出去。”
我放走他了。
我来到冰棺旁，“我是不是很疯狂，我本来是打算提供一些建议和小帮助，突然就改变了。我知道你大概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但是，谁让你昏迷不醒呢。现在，你想生气也没办法了。”
我抚摸着冰棺，寒意从指间传到我心里。我能给师尊想到还算满意的答复，我相信，我也能找到你想要结果，我会更了解你，紫垣。
紫垣，这是你最后一次生气了，你也不能任性了。无论你什时候醒来，我都等。
过了一天，玉真道人来找我。我们在一旁坐下，我泡了茶。喝过几盏茶。他说道：“我觉得很难。”
“这应该是我们能遇到的最大挑战了。”
“我也觉得，还是有一些可能存在。”
“你这么说，我也更有信心了。”
“我先说一下我知道的情况。帝君让我完善新派的理论和组织，他安排人在一到八重天传道，是想把所有人都纳入其中。”就像在冥界把酆都城的人也纳入其中。“帝君炼制了很多可以测出五百年内使用过禁术的法器。也交给我了。”看来帝君真的打算重用他。
“我们先说传道的事情，人员安排上，我们先放弃九重天，你尽可能的把人安排到一到八重天，你的玉简里再加一条，使用斩尸功法这一禁术，形同背叛三界，与魔人为伍，一经发现，将打入魔界。”
“这一条会不会太局限了。”
“现在需要它，它就是最鲜明的立场。以后不适用了，把它删掉就是。传道方面的人员上，还有我的朋友月玲他们，他们会帮你。还有方向上，就是我之前说的，每重天的天兵天将都是重点对象。”
“天兵天将等级森严，我想作用不大，效果也不会好。”
“没有试过，你就不知道效果，不知道效果，你怎么知道有无作用呢？不怕，我们从最底层的士兵开始，各个击破。到时候你重点关注一下结果。这件事，更是需要你有态度、有信心的去做，它是挑战中的挑战。”
“可以试试，不过效果不好，还是尽快放弃。”
“我觉得，试过三种方法后才能放弃。”
“也行，我让人去讨论。”
“还有，你把法器给我，一个不留。”
“你想怎么用？”
“听你的说法，在帝君见你时，他就告诉你第二天要见我，我是在他见你之后见的他，我告诉他，请他安排第二天的见面。他把那些法器给你，却没有交代，就是与你接下来见我有关。我就直接告诉你，我要一重天一重天的筛查，除掉那些斩尸术成为禁术后还使用过的人，就算除不掉，那也是我们的重点提防对象，他们有可能对我们的传道人员造成威胁。传道人员需要的保护，我来提供。”
“呵，口气倒不小，你的修为还不如我。”
一根针悬在他的头顶，离他的天宫不足一寸。他很惊讶的看着我，“疯女人，你干什么！”
“就是说我的修为不如你，但不代表我没有方法制服你。”我收回针。
他连喝了几口茶。“行，都给你。”他把一个乾坤袋递给我，是帝君常用的样式，里面有很多，数不清有多少。
他接着说道：“你要扮演帝君，只能我来传递消息，帝君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我暂时能想到的就是，现在尽量隐瞒，瞒不下去的时候，把帝君的消息放给旧派，嫁祸给旧派中支持斩尸术的人，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做的，让他们内部分化。在这个时候，我们要全力打压旧派，而且，集中火力打压他们中支持斩尸术的人，还要尽力拉拢其他人，尽力到什么方法都用。”
我接着说：“因为不知道消息能瞒多久，所以一到八重天的传道要尽快，我也尽量配合你，如果需要一些东西，在他们那里不能很快拿到，都可以找我。”
我又接着说道：“所以，现在，九重天的人，让他们龟缩起来，耐心躲起来，千万不要被抓住把柄，不要意气用事，无论如何就是要保住现在的位子。”
“帝君不会这么做。”
我没好气，“帝君现在也相当于龟缩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都不符合帝君。”
“你告诉他们，花园里未开的花都在等待绽放，开得最盛的花却是在等待凋谢。或者说帝君不方便出现，我们应该潜龙勿用，让他们先飞龙在天，再亢龙有悔。随便你怎么劝。”
我接着劝他，说道：“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如果你能说服他们，事成之后，就算没有帝君支持你在他们中坐头把交椅都没有问题吧。我想，你应该是帝君所有幕僚中最年轻的吧，资历也是最浅，你想要熬到什么时候。我知道很多事压在你身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你提出来，我都尽力而为。”
他喝着茶，没有回答。我也喝着茶。
“你给我讲一下帝君呢，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帝君什么都好，就是没想到选了你这个疯女人做道侣。”
“如果你觉得贬低我让你更好受，我不介意。”
我看着他，认真说道：“我是真的想了解帝君，他心中的目标是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阴阳平衡。”
我被茶水呛到，咳得不行。我坐好后，“他亲自说的？”
“他经常提到阴阳，也经常提到平衡，不就阴阳平衡。”
“但是这毫无操作性啊，他的阴阳平衡具体指什么？”
“大概就是我们生于天地之间，天为阳，地为阴，我们在中间就应该阴阳平衡。”
“帝君就和你们说这些？那就天界而言呢，他的目标是什么？”
他想了想，“他说天地之间并无差别。”
“我说天界，只有天界，只要天界，不用说到天地。”我都急了。
“就是无差别啊。”
“算了，我们这个不说了。”真是搞不懂。
他站起来，“你说不说我就不说了？我偏要说。你说你，除了长得好看点，鬼主意多，还有什么好的，你哪里配得上帝君，还把帝君害成那样。还要磋磨我。我告诉你，等这件事情结束，所有人都知道帝君是你害的，你等着瞧吧你，哼。”
我也站起来，毫不客气，“切~，等着瞧就等着瞧，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就等着。”我还扬了扬眉毛。
这种吵架还真是快意。
他认真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现在都恨你把帝君害成那样，还把我拖下水。”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把眼下的事做好最重要。”
他回道：“我知道，我走了。”
我去见了帝君。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放眼天地之间，你最在乎的应该是天界，你理想的天界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