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落下帷幕
与沉睡幻兽的大战结束后，距离考核规定的两个月还剩半个月。今天是考核结束的前一天。阳光明媚，空气里泛着苍翠的绿意。
躺在帐篷里的沫莲二动了动手指，缓缓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
黛言月拿着水瓶撩开帐篷走进来，看见沫莲二醒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惊喜道：“沫莲二，你醒了啊，渴不渴？来，喝点水。”
她好像已经习惯照顾沫莲二，轻车熟路地跪坐在沫莲二身边，揽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打开瓶盖给沫莲二喂水。
“我睡了多久，考核还没结束吗？”声音沙哑，有水渍从她嘴角流下来，她侧了侧头。行动不便让她很不习惯。
“别动，我给你擦一擦。”黛言月拿起旁边的毛巾给她擦掉嘴边的水渍，继续说：“今天是考核的最后一天，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与沉睡幻兽大战后你昏迷了半个月。当时你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身体伤的最严重，我们每天都给你输送幻力帮你恢复，但我们的幻力实在太少了，你恢复的还是很慢。等明天光明圣桌的大人来了，让他们这些高阶幻圣帮你治疗。”
少女非常热情，是个话痨。
她突然低头，望进沫莲二的眼睛，目光亮晶晶的。齐刘海的长发让她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厌世，眼角弯弯笑起来又格外甜美，“你阵法好厉害。我也在学习阵法，但基础的《阵辰》我才勉强搞懂。你制作的阵法应该是高阶阵法吧？还能操控阵棋。那天的阵法有点像【东方氏】的残佛剑影，但又有点不一样，是你自己设计了别的【脉络】吗？”
沫莲二应了一声。
少女喋喋不休继续跟她讲了很多。包括看见她在夜间生火，看见她与周靖墟的战斗等等。
帐篷又被撩开，走进来另一为身姿高挑的少女。和湘桧看见沫莲二靠在黛言月的大腿上讲话。她一脸冷漠，绑带裸背的长裙包裹着她曼妙的身躯。背负的箭筒里暗金色的箭羽再次填满。这几天，她已经把所有的箭收回。
黛言月朝她招手，她点了点头。
“你醒了？”她在另一边跪坐下来，“身体感觉怎么样？”
“全身疼痛，行动困难。”
和湘桧点点头，“明天光明圣桌的大人会来给我们疗伤，明天你的伤就能好了。”她从背后解下一个袋子放在旁边，“这是你的卡牌，我去回收幻器的时候帮你的也回收了。”
“谢谢。”
在外面的陬步宽和钟昇旭听见帐篷里热闹的声音，撩开帘子凑进来一个脑袋。陬步宽惊喜道：“沫莲二你醒啦，身体怎么样？”
帐篷很小，容纳身姿纤细的女孩子还行，让他们身材高大的男孩子钻进来只怕帐篷都要挤爆。他们凑了个脑袋在帘子边。
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在空气中幻因子的影响下，发育得都很快。
钟昇旭十七岁，已经是一米八余的个子。身材高大，体型健硕，声音低沉，浴血战斗中的他挥舞着沉重的巨斧宛若战神临世。然而面对实力还要惊人的沫莲二，却也是个腼腆的大男孩。
第二天，晴空万里。沫莲二站在草地上。和湘桧和黛言月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她双手圈着她们的脖子，手臂架在她们的肩膀上。她一条腿的膝盖还没有恢复，站立都困难。疼痛肆虐在身体里。
两个少年在帮她拆帐篷，准备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带走。
天空之上的透明能量罩开始渐渐地消散，透过明媚的阳光可以看见气流形成的光晕正在消失。
沫莲二眯着眼望着天空，阳光落入她紫色的瞳孔。
这个世界的天空似乎要高一些，天要蓝一些，云要白一些，空气也有些不一样。
少年人面面相觑，内心激动，他们死里逃生，终于熬过了这场考核。等着他们的是成为光明圣桌大人的弟子这样激动人心的事！
这场考核真是见证了人在江湖走，实力、运气一样都不可少。
原以为面对沉睡幻兽必死无疑的他们，因为队伍里有一个能使用强力阵法的七皇女而逃过一劫。此刻的七皇女成了她们的运气。
从河对面高大的建筑挤压出来的甬道里，拉扯出五个修长的身影。他们走过桥，走到站成一列的陬步宽他们面前。
五个人的目光隐晦地落到被搀扶着的沫莲二身上。只是沫莲二出神地望着天空没有注意，她的脑子里正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的人生开始失去掌控。她没了自由，生命被捏在别人手里。
吃，睡，训练，无所事事，学习……做或着不做，什么事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这些曾经都凭她心意。但现在，所有自发的行动背后，都有强迫的因素。
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似乎活着就没有办法获得彻底的自由。因为在人类之上，有各种组织，利益争夺，货币流通，规章制度，真假舆论，国家争战……所有人都是被强制参与的玩家。
沫莲二思绪一片混乱。
有人在说什么……哦，是夔咸在说话。关于拜师什么的，反正她也没法重新拜师，不听也罢。
“对沉睡幻兽食人眼的镇压，这是我们光明圣桌的任务。原应在今天由我们前去镇压，但由于幻兽苏醒的时间特殊，这次为例外。”说到这，夔咸瞟了一眼沫莲二，见她仍在发呆，继续道：“对于参与沉睡幻兽镇压的你们，圣域……”夔咸故意卖了个关子，又瞟了一眼沫莲二，见她还在出神。
和湘桧蹙了蹙眉，这关子卖的让人心神不宁。不会是有什么惩罚吧？
“圣域决定奖励你们。辅助战力和湘桧，黛言月，钟昇旭和陬步宽四人每人拥有去【星器湾】选取一把幻器，并在【圣镜】前接受一次洗礼的机会。”
“感谢圣域恩赐！”少年人神情愈发激动。
星器湾是光明圣域各种幻器聚集的地方，里面所有的幻器都是由光明圣域最出色的人炉锻造师锻造。
让他们随意挑选一把幻器，很有可能选中一把威力强悍的武器。而在圣镜前接受洗礼只有光明圣桌的大人和立了大功的圣域成员才有资格。他们拜沫莲二所赐，竟然能在成为圣域成员的第一天就得到这样崇高的恩赐。
“主要战力沫莲二……沫莲二？沫莲二！”
和湘桧赶紧拉了拉沫莲二的裙子。赶紧回神，叫你呢！
沫莲二猛然瞠大了眼睛，回过神来，望向夔咸。
看她的样子，之前的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夔咸清了清嗓子，重复道：“主要战力沫莲二，同样可以在星器湾领取一把幻器，并在圣镜前接受一次洗礼。作为特例将成为光明圣桌预备役的一员，在通过【圣途炼域】后即可正式成为光明圣桌的成员。”
他们在监测室看着战斗的发生，看着战斗的结束。
那幕天神临世般十字杀的场景还深深地烙印在他们脑海里。战斗结束后他们向圣域报告了事情的经过、战斗的情况以及沫莲二的阵法造诣。
沉世落星会，近五年来光明圣域只有柳弑姬一个人撑场。因为出现了青黄不接的问题。
近几年，光明圣域一直在培养、寻找年轻的阵法幻师。但阵法幻师并非灵宝幻力堆砸就能一蹴而就的人物，培养之路极其艰难。沫莲二的出现在某种意义上填补了空缺，解决了圣域的燃眉之急。
尤其是知晓焰空行捏着沫莲二性命的时候，他们决定对她进行不惜一切地拉拢。考虑到沫莲二的背后是千子帝国，情况变得简单而又复杂。他们只能将计就计，先将这个七皇女留下。
陬步宽他们望着沫莲二比他们自己得了奖赏还要激动。光明圣桌的预备役！相当于百分之一百的光明圣桌大人！这绝对是一份无上荣耀！
“主要战力？又要考核了吗？”沫莲二眨了眨眼睛，出神的她没有听见前面的话。
众人：“……”
沫莲二眼珠子转了转，“哦。”
“圣域的消息都发布在【莲花亭】，还有不清楚的直接去莲花亭查看。接下来给你们疗伤。”
光明圣桌五位大人迈开脚步。两双男士靴子和一双女士高跟鞋同时朝一个少女走去。
夔咸脚步一顿看看另外两个人，他移步走向钟昇旭。
柳弑姬已经半蹲下，长指伸进沫莲二的长裙下摆按在她粉碎的膝盖上，浓郁的幻力输进她的体内帮她疗伤。
焰空行细长得不可思议的手指只能森森然地搭上旁边和湘桧的肩膀。
沫莲二对帮她疗伤的柳弑姬道了谢。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