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故人
酒楼里，齐凌云，林晓术，荆哲与墨染各自坐了一边，正好坐满了一张四方的桌子。
“我说我看不上越往生，他为了自己活命杀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荆哲的面色有些潮红，看来是喝了不少。
“你是想说，越往生的弟弟白白的死了，对吧？”
齐凌云一边倒酒一边问道。
“是这个道理。”
“可如果他不杀了自己的弟弟，那他是不是也就白死了呢？”
“是啊，他也会白死，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荆哲不情不愿的说道。
林晓术拍了拍荆哲的肩膀宽慰道：“那种情况下，他们两个终究会死掉一个，心思更活跃的那个能活，更狠的那个能活。
越往生比他弟弟要聪明些，狠一些，所以他活了。就像凌云说的，对他弟弟来说，他做的不对，可对他自己来说，他做的没错。
杀弟活命，确实不是英雄所为，越往生或许是个真小人，但起码比那些伪君子来得好。”
“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们的父亲，他做错了，就像是离国的那位女帝一样。”
齐凌云也饮了酒，醉眼朦胧的说道：“他要是真的想报恩，那就战死在越往生的身前啊，即使越往生最后还是死了，他也无愧于越千秋。
可他却想用自己儿子的命去换越往生的命，就像是周影当初想要用心爱之人的性命去换那南江八百里的百姓一样，他们把生命当做物品来衡量，他们才最该死！”
“没事儿，我刚才不是把那陈贵都给砍了吗？凌云你放心，等哪天我修到了圣境，我去帮你把那周影也给砍了。”
荆哲拍了拍身后的长刀。
“不，不行，我得亲自去砍了她。”
齐凌云抵住荆哲的肩膀摆了摆手，但之后说的话已经听不清楚了。
显然两个人都已经喝高了，林晓术起身把两人拽开，然后扛着荆哲上了楼，至于齐凌云，他是带着侍女来的，就不用他管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齐凌云扶了扶额头，面露痛苦之色，先生说得对，酒这个东西确实不能多饮。
“离国的女帝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记恨她？”
坐起身来的齐凌云刚一转头，就看到了侧坐在床边的墨染。
绝世的容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齐某人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没对我做什么，可我的救命恩人却是因她而死，所以我发誓要亲手杀了他。”
“哦。”
墨染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齐凌云却是微微愣了愣，自己刚才是不是被她套话了？
人在刚刚清醒的时候最容易说真话，这侍女倒是个聪明人。
“树林儿他们呢？”
“荆先生现在应该还在睡，三殿下的酒量倒是比你们好得多，今日一早便就出门去了，说是要去和锦公主告别。”
“你的老主子要走了，你不去送一送？”
“是啊，老主子走了，这不是又来了个新主子吗？去不去送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种事不用请示我的，不过既然如此我跟你一起去吧，锦公主让我们保护越往生，可我们却还了她一个假的，不去道个歉也说不过去。”
齐凌云开始起身梳洗穿戴。
“对了，昨天你们都喝醉了，酒楼的小厮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交给你，上面那些奇怪的字符不像是任何一国的文字，你要看看吗？”
墨染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齐凌云看过后却是面色大变，连腰带都没有系好就跑出了房间。
酒楼一层，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正半倚在桌角喝酒，一颗黑痣点落在眼角，透出一种别样的魅力，让酒楼里不少女人都驻足观看，眼中尽是爱慕之意。
“凌云，好久不见啊。”
见一位衣衫不整的公子从二楼下来，那少年面脸笑意的打了声招呼。
“我就知道，血衣卫这么森严的组织不可能被渗透的如此彻底，背后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对不对？
半月前越千秋也是你带着人杀得对不对？”
“哎哎哎，别那么激动嘛。”
那俊秀男子推开了已经快要指指点点到他脸上的手指。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别一上来就这么不愉快啊，咱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先生所说的救世绝对不是你现在做的这样。”
“怎么拯救天下当然是由我自己决定，至于你，还是拿着那本书顾好自己再说吧。
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先生死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我只想知道他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齐凌云看着眼前的少年，而那少年也在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许久后，齐凌云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他跟我说，南江底下有把剑。”
仿佛是早就料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那少年点了点头，而后拿起了桌子上的长剑转身离去。
齐凌云身后，拿着腰带等一众琐碎衣物的墨染追了上来，不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给齐凌云穿戴，而是表情有些麻木的问：“刚才那个人究竟……”
说实话，她不知道该问什么，那个少年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可是却已经有了仙境修为，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九洲历史上可从未有记载过二十岁以下的仙境。
“没事，一位故人。”
齐凌云接过了墨染手里的腰带。
“走吧，去送一送锦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