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侍女
“数月前我倒是听闻过齐公子在那南江花船上的风流事迹，我以为你是晓术哥哥的朋友，没准只是谣传。
却没想到你当真如此好色，竟然连我的侍女都盯上了。”
上官锦察觉到了齐凌云目光所指，随即冷笑着说出了这番话。
刚才刚到的时候齐凌云就一直盯着墨染看，现在可好，要照单全收？
这要是答应了他，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而且，明明自己就在这里，却要一个侍女做报酬，上官锦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侮辱。
“齐某只问一言，那越千秋的血肉。公主殿下究竟要不要救？”
齐凌云非常谦卑的朝着上官锦微微躬身。
他也看出了上官锦和自己不对付，所以他就是要气她，你不是身份高贵吗？那我给足你面子，但是你不想答应的事还是要答应我。
墨染很重要吗？
说重要也重要，毕竟二十多岁的玄境很难得，只比百里寒大几岁，玄境下品，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了。
可说不重要也不是很重要，因为她只是玄境，即使他日有望登临仙境，也不能怎样。
每一国只有十位仙境，只不过是编出来骗仙都的谎话，就拿齐凌云知道的祁国仙境来说，已经差不多有二十之数。
仙境很难修吗？
很难，但若是皇家倾尽天财地宝培养呢？
或许就没有那么难了。
像墨染一样的死士，锦国皇宫里有很多，或许祁国皇宫里也有很多…
最终，上官锦终于是咬着牙离开了南王府，而墨染第一次没有跟在她的身边。
“帮一个忙换一个贴身侍卫吗？倒是也不算亏，那姑娘的天赋确实少见，不过现在百里姑娘就在你家里，你还要把她往回带吗？”
“她在我家里和我新收了一个侍女有什么关系吗？”
齐凌云来南王府是来吃饭的，林晓术知道他素爱美食，前几日漠北向祁国皇室进献了上好的羊肉，所以才约他来一起烤着吃，只不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锦公主，这才有了刚刚哪一出。
拖到现在才开始吃饭，齐凌云的心情非常不好。
“在仙都时你就应该能看得出她倾心于你，为什么……”
林晓术的话还没说完，便就被齐凌云伸手打断了。
“树林儿，你是知道我要去做什么的，那你就更该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跟在我身边更危险的事了，别说现在她连仙境都没有，就算登临了圣境，也未必能保得她自己周全。
我确实需要一个侍女，我也需要一个能时时刻刻保护我的人，但百里寒不行，她不是我的侍女，她是通天剑阁的大弟子，是未来的圣境，是下一个阁主，她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
我是丞相家的少爷对吧？为什么连侍女都不能有？
伤心欲绝也好，暴跳如雷也好，若是这个侍女能气得她回了仙都，也算是一举两得。”
从不饮酒的齐凌云不由得也饮下了杯中之物。
“树林儿，五年前我真的就只是想救她一命，可现在却好像是我错了一样，我不喜欢她，难道是我错了吗？”
林晓术从齐凌云手中拿过了酒杯，不让他再饮。
“你不喜欢她没有错，她喜欢你也同样没有错。
凌云，我长你几岁，自认看的比你透彻些，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事都可以用对错来衡量的。”
他从烤架上整齐的切下了几片羊肉放在了齐凌云的盘子里。
“多吃点，解解酒。”
“谢谢。”
送走齐凌云后，林晓术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来人，请镇西侯前来议事。
另外，传血衣卫指挥使历红莲来见。”
话音刚落，南王府中悄然出现了几道身影，但只是一瞬便又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声：“遵命”
看着逐渐被黑夜笼罩的天空，林晓术不由得叹了口气，祁国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没有伤心欲绝，也没有暴跳如雷。
齐凌云在带着墨染回家后，百里寒对此并未有任何反应。
齐凌云依旧生火做饭，不过这一次，饭桌边除了齐凌云和百里寒，还站了另外一个身着束身衣物的女子。
“不知不觉，你又给我做了半年的饭了。”
百里寒没有动筷子，语气中似有不舍，也似有感叹。
“可还合胃口？”
齐凌云依旧是那般体贴的问道。
“怎么吃都吃不够。”
齐凌云没有回话，只是闷声夹菜，刚才的羊肉有些腻了，而且从未喝过酒的他也觉得喉咙和胃里有些灼热。
百里寒当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她不想让他为她发愁。
“齐公子，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以离开通天剑阁。”
齐凌云夹菜的手顿住了，良久才吐出一句：“你应该待在通天剑阁。”
百里寒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打量了一番站在一旁的墨染。
“她和五年前的我好像。”
齐凌云皱了皱眉，回忆起了二人初遇的场景。
仙都偏僻的小医庐里，一个身穿束身衣物，满身是血的女人推开了医馆的门。
她的装束真的不像个女人的样子，那身衣服倒像是边境军士们身着的绛衣。
“你这里好暖和，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百里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去看那医馆的主人。
一位少年迈步上前，不顾她身上的污血，将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你的病好严重。”
百里寒没有睁眼，她太累了，周身的伤口也疼的厉害。
“不过我能治，就是有些麻烦。”
地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孔，还带着和煦的微笑。
百里寒从袖中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墨染。
墨染在请示齐凌云后接了过来。
“通天剑阁的剑法全在这里了，若是哪一日他死了，我便先杀了你。”
百里寒与墨染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着些许不对，就好像，他们之前好像认识一般。
她们不应该见过才对……
“百里姑娘…”
齐凌云终究是没有问出什么。
而百里寒也没有与他告别，只是微微一笑，背负剑匣走出了齐府。
百里寒离开了，一阵秋风扫过了永宁城，几片枯叶随之飘落，墨染静静的看着那离开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