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章
紧张在空气中胶着。银色士兵在天空中扑打着双翼，对面的恶魔气势汹汹地看着这个小他几个个头的人类士兵。灼热的烈焰在它的口鼻中喷出，血红的双目充满愤怒。
“是关于怒火和杀戮的恶魔。”银色士兵说，肚子上的伤口经过他身体的流动已经愈合。“加入我们吧。”大魔对士兵说，“告诉我你的名字，来到屠戮的麾下吧。”“你该失望了。”银色士兵的左手变成一柄长枪，右手变成钢炮，“我没有名字！”伴随着一道迅猛的狂风，银色士兵冲向了大魔，将它冲倒，甩到地上去，又举起右手，往下坠的恶魔补上一击量子热熔炮。
“反抗！你反抗！摩罗大公！”摩罗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将这一带的空间扭曲，干扰这里的物理法则，将外界和内界的通讯隔绝。摩罗从自己的后背里抽出一条惨白的脊骨，在吼叫一声后就冲向银色士兵。
“连话都说不明白，未开化的废物！”砰——在那一瞬间，士兵的双翼挥动出震耳欲聋的音爆，往下方的大魔冲去，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在一瞬间就将长枪刺入了恶魔的胸膛。恶魔的骨剑也刺入了士兵身体里，他的身体想要恢复，但骨剑所造成的伤口周围开始发黑，阻止他自动愈合。士兵立刻用火炮把恶魔逼退，从而让那柄骨剑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士兵的身体像是一团在高空中的水一样，不断的变换形状，但同时，他的伤口也开始愈合。“你也是那些半死不活的东西？！”摩罗见状愤怒地吼叫，它指挥一群飞天的恶魔向士兵冲锋。唰唰——几道激光将那些飞天的“虫子”洞穿，“半死不活？我？我不像你一样，除了一堆肉，什么都没有！”士兵的身体开始发生形变，他的双手变成爪子，脚也变成利刃，他的脸不再是一个可以遮挡所有的表情的头盔，而是一张骷髅恶魔脸，头上还长着犄角。“我没有名字，但我是先驱！我是初代机体！我是一号！”士兵——或者应该叫一号，他的身体的银白色开始变得暗淡，已经变成了灰白色了。
一号猛然冲向摩罗，和它缠斗起来，他的利爪撕扯着摩罗的血肉，摩罗的报以同样的报复，“我生来就是要解决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我！才是恶魔！！！！”一号不断吼叫着，他的电子音色的嗓音已经完全改变，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比恶魔还要恐怖的尖啸。
摩罗节节败退，它没有遇见过和它一样或者比它还要疯狂的敌人。“你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对手！”摩罗虽然一边后退，但他并没有受到多少致命伤，“看来我们之间要有一个死去才可以了！”同样的，一号也没有受到多少的致命伤，或者说即使受到了，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愈合，但代价是，一号越来越黑了。谁也不知道到最后，如果一号完全失去他的所有白色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钢铁利爪和撕开现实和虚幻之间的屏障的恶魔之爪不断对抗着。“人类，才是最疯狂的种族，他们往你的身体里堆叠了多少的科技？他们的心不会疼吗？”摩罗伸出细长的舌头舔舐着嘴边的细小伤口，“还是说，你们和我一样，连心都没有啊？”一号没有任何的话语回答，他用来回应摩罗的是一次比一次疯狂的撕扯。
“你看，你现在比我还要像你们口子所说的恶魔，他们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到底在为他们奋战什么呢？”摩罗不断对一号低语，试图摧毁他的思想，把他腐化，这位来自现实彼岸的大魔太懂如何摧毁人类的心灵武装了，它干过太多这种事了，也干得足够久，有着近乎不会失手的经验。
啪啪——那些高大的树木被拦腰打断，千嘉莎不断躲避着恶魔的追击，同时她也朝后面投掷出一些纳米炸弹，不少的恶魔被这种有着密集杀伤力的破坏性武器给撕碎。通讯系统不断地传来来自卡津明的信息，是的，卡津明在和千嘉莎交流。
“千嘉莎，你刚才传输回来的信息我全部都看，可是你们太深入了，我有点看得太慢了，你们打开的是一处禁地，或者说封印！那些铭文全部都是用来抑制灵能的作用的，虽然你们一开始使那个建筑破损，但并未阻止它的正常运行，但你们——”“说要紧的，现在我正被别人追着砍你知道吗！！！！”千嘉莎生气地朝通讯系统那边大吼。
千嘉莎吼完继续往那一批增援先遣队会合。而在对讲机那一边也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不同的是，卡津明是在思考，并快速地将重要信息压缩，旁边的工作人员则是目瞪口呆，或者面面相觑，很显然，他们没有见过有其他任何人对这个“暴君”如此态度。
“死灵曾在很久之前制霸过一段时间，它们不会考虑这些建筑的受攻击的极限能够提多高，而是考虑这些建筑如何才能存在如此之久。这些建筑用来压制另外一个世界的恶魔，并且，其他的势力也知道这些建筑的作用，所以它们才能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下保存得如此完好！但是，我们人类却把它给摧毁了！”卡津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消化这些话的任务，是身边研究人员和千嘉莎的事情。
千嘉莎听完这些事情的后的第一感受便是——这家伙，还是懂的这么多。砰砰砰——几道枪响，那些追击千嘉莎的恶魔被瞬间击碎。援军，那些穿着贴身黑金装甲的新式士兵已经抵达了战场。
噗嗤——一号的双爪插进了摩罗的肚子里，摩罗依然在试图突破一号的精神防线，因为一号的动作越来越慢了，摩罗欣喜，因为恶魔或许在人类眼中是不讲道理的，但绝对不是不懂道理，能够将对方转换为己方一名大将，远比摧毁敌方一名大将要好得多。
“加入我们吧，我们不会衰老，即使是你们人类所依靠的金属也会疲劳，即使是你们人类最精妙的建筑也会化为尘埃，我们是不朽的，我们可以一直走到时间尽头，我们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你现在和我们没有两样，是他们，是人类把你变成这个样子，你要学会辨别敌人，他们是让你痛苦的根源。”恶魔的语言所携带的一个特点是，说出的话会被听者分解为一句句的话，并单独思考每一句话的意义。
“我想通了我明白了！”一号不断突然怒吼着。“明白就好！接受我们的洗礼，登基为王吧！”大魔发出代表胜利的怒吼。
“登基为王？谁？我登基为王，那你是什么？”一号突然抬头看着摩罗，摩罗心里一惊，看着把双爪插入自己的肚子里的一号。
“我！！！恶魔！！！”一号歇斯底里地发出比恶魔还要震慑人心的尖啸吼叫，身体各个部分像是黑水一样涌去手那里。咔咔——啪！一簇血红的钢铁“灌木丛”从摩罗的背后生长而出，一号把手抽出来，将摩罗的整个胸膛彻底掏空，留下一个大洞，一号一个回旋踢，如同利刃一样锋利的腿将摩罗的脑子削了下来。
“听我号令！”一号发出邪恶的尖啸，将周围的恶魔全部都聚集过来，“给我追击！”一号指着千嘉莎逃跑的方向。他的身体已经变成的红黑相间怪异躯体，并且时不时有痛苦的表情在上面浮动。旧的，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大魔摩罗死去了，但恶魔们却因为这场决斗收获了一位更加强大的首领，一位新的恶魔大公——一号。
一只飞天恶魔缓慢地飞向一号的身边，双手递上了那把原本属于摩罗的骨剑，那把原为脊骨的亵渎宝剑。一号接过那把骨剑，身上的液体涌了上去，不断加固着这把来自彼岸的神兵。此刻，他的背后还生长出了两双黑色的翅膀。六翼的恶魔——拿着可以让万物混乱的宝剑。
一号轻轻地挥动翅膀，就瞬间突破了音速，产生了音爆声。他开始往千嘉莎那边飞去。
“啊哦，或许，我们有了一个更加难缠的对手。”侦察兵对千嘉莎说。“我们的的原型体，腐化堕落了，虽然他干掉了刚才那头棘手的恶魔，但他现在更棘手。”千嘉莎没有说话。“执行‘清洁’计划。”小队长说。
一号发现了千嘉莎一行人的身影，他立刻向那边飞过去，但在半空突然射出了几道黑色长矛，虽然一号已经尽力去躲闪，但还是被一根黑色的未知金属的长矛横穿胸膛。一号开始四下摇摆，他整个身体都在“沸腾”。一号的身体开始不断地变换形状，忽然，脚底下的树林跳出几位黑甲士兵，他们都拿着刻着符文的武器，朝着一号发起进攻。
“我们手足相残！”一号痛苦的而扭曲地对他们说，然后身体瞬间长出几根尖刺挡住了他们的第一轮突然袭击。“抱歉，一号，我们可不是一类人，至少现在你不是了。”一位战士说。“没想到你会选择走这条叛离祖国的道路。你太令我们失望了。”“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军团长大人！背叛了帝国！你！是叛徒！”“叛徒！”“叛徒！”
“你们都被骗了，让我再一次加入回响吧！我会告诉你们真相！让你们知道真正要去做的事情！真正的！真正的正确的事情！”一号痛苦地将那根长矛从胸腔旁拔出。“当一号，原来的一号的信号从系统中断开的时候，一号就已经死了！”小队长从树的阴影下走出。
千嘉莎在不远处看着这场战斗，在远处传来了枪声和吼叫，看来后续的大部队赶到了，和一号所领导的恶魔大军开始了交锋，一号的速度太快了，他的恶魔军队里面最快的家伙也无法追上他。
“你最了解我了，二号！你知道我在想的事对吧？”一号用扭曲的嗓音对小队长说，语气就好像是哀求一样。“是的，我知道你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烂掉的话！”小队长生气地说，他的黑色尖叫面具下面肯定藏着一张愤怒的面孔。“你个——叛徒！反咬主人的丧家之犬！”
二号的左手滑出一条黑色棍子，然后他的身体上的黑色盔甲也如同一号那样的能力的一般，像潮水一样流向黑色的棍子，涌动，重组，最后变成一把锋利反光的黑金阔剑！一号也举起了他的那把强化骨剑，那把黑红白互相融合的强化骨剑。
啪——二号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小坑，换来的是猛然跳到高空中，一号挥动他的三双翅膀，从上空急速地向下掠去，铛——两把武器碰撞到一起，一号将二号挑到空中，然后自己落到地上，二号在空中，一号再一次挥动自己的翅膀，从地上飞向天空，但一号，很显然，他无法凝聚出翅膀。这可能是一号致命的优势。
二号还没有稳住身形的时候，一号已经快要到他的身前，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咔——空间中涌现出几十个符文，二号的黑金阔剑燃起了火焰！噗——一号的骨剑贯穿了二号，但同时一号也不能移动！二号抬起自己的利刃，以狂雷之势砍了下去，将一号的右臂斩断！这一次一号的身体不在愈合，而是在伤口处不断沸腾，而被砍出去右臂则在空中蒸发至虚无。
一号没法发出任何的痛苦的叫声，他手臂的其他部分开始朝着剑那里流去，它们要钻进二号的身体里！一号就是用这招杀死的摩罗！现在他要再一次用这招，杀死他昔日的兄弟，二号！
噗噗噗——几把锐利的灵能武器插入了一号的身体里，是其他的先遣队士兵，他们来阻止这头恶魔杀死自己的队长！
一号没有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攻击，他只是全力地催动着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力求杀死二号。但二号开始吟唱一些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听懂的音节，他的黑金铠甲也开始如同潮水一样。反向涌去那把一号的骨剑上，两种不同程度和性质的黑色液体开始相互吞噬灼烧，一号的身体开始快速弹出一些长矛，将其他的士兵击退，然后继续和二号进行这场直接消耗生命的对抗。其他的士兵都知道，这种方式，就是在以命换命！
二号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力气去挥动那把黑金阔剑，不然在他全力挥动的一瞬间，自己的就会变得和摩卡一样的下场！一号也没有挥动自己的翅膀，但他们两人没有下落。而是在悬浮在两人共同制造的一个力场中，在这个力场中，二号的黑金阔剑上面燃烧的灵能烈焰开始熄灭，但一号的身上的黑色也在不断地褪去，消失，一号在不断蒸发，但二号的铠甲在消失的时候，也露出了他那黑色的躯体，同样的，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地崩溃，分解。
千嘉莎看着这些最近一被研发出来就用来配备给她的行动的士兵，看着他们互相残杀。她突然想起之前一号在行动过程中和她说过的一句话：“大人，其实你大可不必烦恼，任由时间流淌，一切都会过去的，毕竟，这些比起那些无法调和的矛盾和痛苦比起来，简直是太轻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