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章

    辅助军们冲进城墙的缺口，此刻天开始蒙蒙亮了，微弱的光线照亮硝烟四起的焦土战场，高大的巨炮城墙坑坑洼洼，冷却的岩浆凝固成为黑色的物质。

    辅助军们都穿着泥黄色的作战服，扛着脉冲步枪或者离子机关枪，满脸疲惫地向着高地上的巨墙缺口处走着，他们有的人打着哈欠，有点揉着眼睛，每一个人都有着黑眼圈。士兵们不断前进，正了正头上那有金色双头鹰的钢盔，穿过那道城墙，很可能就是死亡！

    这便是战场的常态——真正的，神经紧绷的战斗时间很短，更多的是半紧张地前进。积蓄着力量，为着下一次关键的战斗的关键时刻爆发自己生命的全部的力量。可事实上，他们可能在死亡的前一刻都来不及紧张，进而放松地死去。这可能是一个好的结局。

    辅助军们从那不是人住的贫民窟里走出来，从那不是人来训练的，高压的新兵营里走出来，现在，他们在一次次的筛选下人越来越少，最后，他们很多人注定走不出这个战场。

    当辅助军穿过城墙的时候，看到的是坍塌的高楼，破损的城墙，断裂的铁丝网。但更多的是在掩体中的敌军，和我方不断进攻的友军，穿过了城墙，就得立刻投身于战斗！

    进攻方开始寻找有限的掩体，他们从缺口处进来的时候就是十足的靶子，但即使提醒了后面的士兵，他们也依然是不急不慢地从缺口处进来，辅助军们躲进掩体，或者凭借人数优势冲进那些高楼里面进行巷战，敌方的坦克把握着关键的据点，道路，对辅助军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辅助军的装甲部队在城墙外停下，他们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否则进去只能是白白地损失自己的有生力量。

    残酷的巷战拉锯开始了，双方士兵可能在某一栋居民楼或者展示碉堡里面投入成百甚至上千的兵力，尸体甚至比掩体还厚，其就是掩体！破片手雷，高爆手雷，燃烧弹，甚至简易的燃烧瓶，一切只要能造成杀伤的武器都被投入进战场。但是最后，可能双方费大力气争夺的建筑最后变成一堆碎砖。

    “让重甲军团进攻！”奈特维斯下达命令。咚咚咚——一声声震人的响动在那些狭窄的街道上回荡，辅助军看到那些有三个人那么高的，全身银色重甲的机械士兵被投入战场，他们左手为跑右手下挂重型机枪，并且握着一把同样银色的巨型链锯剑。

    砰砰砰——机枪轻易地穿过薄薄的水泥墙，愤怒地将辅助军撕成碎片，左手的重炮带着致命的破片，在巷道里将辅助军变成血红色的粉末。这些怪物，普通的武器无法伤他们分毫，火箭炮只能让他们身形歪一下。巨型的链锯剑在经过多次劈砍之后也变得猩红。

    奈特维斯的重甲军团稳步推进着。这些新式的科技在那些灵活的共和国雪地士兵面前显得鸡肋，所以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对同胞手足相残！同室操戈，熟悉不过。这些新式的科技对着曾经的兄弟显现出它强大的破坏力。

    “把热熔武器，抬上来。”随着辅助军的不断溃散，敌方越来越逼近，几乎要把特格隆森的部队逼出缺口处！但在头顶着金色双头鹰的士兵的撤退的浪潮中，有着戴着防毒面具的，扛着能源背包的，扛着巨大枪口的连着能源背包的热熔武器的步兵逆流而上。

    咔咔——重甲士兵停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装束不大一样的士兵。“为了帝国！”防毒面具士兵轻喊一声，扣动了热熔武器的扳机。唰——耀眼，粗大的能源射线朝着重甲士兵的胸口射去，将他的重甲融化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重甲士兵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在转瞬之间给眼前的热熔士兵射了一枪，轰——大口径的子弹将士兵和能源背包一起撕裂，进而形成了巨大的爆炸，将周围的建筑物都融化了，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岩浆池，重甲士兵及时转身，用背后的装甲躲避了这一致命的爆炸，他回头的时候，看到一位穿着全身黑色紧身衣的带着白色骷髅面具的刺客举着一把小型的爆弹枪，对着他胸口的破损缺口处开了一枪。轰——重甲士兵倒下了。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帝国方以何种未知的技术将如此剧烈的能源背包的爆炸设置成如此小范围的爆炸，它的爆炸威力和距离似乎是成平方反比甚至更高的。

    连重甲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后何时出现了这个如同幽灵一般的刺客士兵。战争，使得双方的军事科技发展地更加迅速，帝国本没有赤色陨星，本没有重甲士兵，也没有这种凡人单配的热熔武器，和这种未知的，神出鬼没的幽灵一般的刺客士兵。

    两边都发现了更加的高效的进攻方法，以及更多的，精细的兵种。现在，双方再一次地陷入了僵持的阶段，重甲士兵们隐藏起来，虽然他们本身可以执行较为灵活的运动，但对方的热熔步兵的移动速度更快，明显是半改造人。对方的士兵可以躲在更小的缝隙里，进而对重甲步兵发出致命的一击，双方都只有一次的出击的机会，也只能承受一击。没有容错。

    防守方的重甲士兵开始往后撤退，他们的装甲部队也开始向后撤退，撤出这一地区，去到更后面的，防御设施更加多，更加完善的城区。

    辅助军则在热熔士兵和那些神秘的骷髅面具士兵的加持下不断向前推进，刚才还在拼命争夺的战后废墟，现在毫不费力的就收入囊中，但接下来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但目前他们要做的便是打扫目前夺下来的区域。在戴着防毒面具的热熔士兵以及骷髅士兵的帮助下，他们已经解决掉了几名重甲士兵，此刻他们正在对其进行着检查。后续的装甲部队开始穿过城墙缺口，辅助军的侦察兵也开始爬上那高高的城墙，对远处的城区防线进行着观察，同样，对方的也能清楚地看见那些爬上城墙的士兵，士兵在城墙上搭着反向的掩体，期间有着狙击手那零星的较量。

    此刻，已是晌午，辅助军把双方的尸体和机械残骸给简单地清理了一遍，在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拉锯战里，有几万人失去了生命，但这完全可以接受，因为接下来的二度攻城战就将是单纯的人命拉锯。

    嗡嗡——死灵的祭司举起那怪异的法杖，周围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它们开始吟唱那些没有人能够听懂的音节，一道巨大的淡墨绿色的屏障开始笼罩在场上的死灵士兵和联邦士兵的身上。联邦士兵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中的热武器居然无法使用了！但他们立刻恢复了镇定，拿出自己配备的动力剑，上面刻有灵能铭文，他们发现，这些可以有效地对那些装甲造成伤害，虽然他们的科学家研究了很久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刻上这些字就可以有这种效果，而其他所有的字都不行。但士兵们不管，有用就行，他们考虑的是如何杀敌，如何活着。

    士兵也发现，当开启动力剑的时候，上面的铭文的往日光辉变得比以往暗淡了许多。所以战场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他们对抗的是这些谁都没有见过的敌人，这些敌人用着用魔法才能解释清楚的科技，他们此刻也是在用着无法解释的力量，什么才是真理？

    铛——绿色的手斧的和镰刀与那些灵能动力剑砍在一起，士兵们顶着心中的恐惧，和这些令人畏惧的怪物战斗。但死灵们显然深谙近身作战，一位又一位的联邦士兵失去生命，前者刚刚倒下，后者紧随其后，联邦的士兵只有一个目标，得靠近那位祭司，砍到它！否则这个区域的野火防御武器将无法使用！

    西西弗斯·卡尔法在指挥室里面看着这些从野火防线各地传过来的资料，他眉头紧锁，只是在不断地思考着对策。河外死灵们不知如何开始使用他们的那些碾压性的科技了，在某些地方，出现了那些恐怖的，和人类坦克类似的火炮战车，以至于那部分的野火防线消耗了大量的兵力和资源，有一些部分的防区则遇见了那些祭司，它们貌似不会过多地使用远程武器去压制联邦士兵们，只是将那片区域的热武器弄失效之后就开始进行白刃战。

    西西弗斯无法理解它们的行事准则，它们的进攻毫无章法，就像是，各自为战？西西弗斯想着——各，自，为，战？它们有自己的派别？或许是！但，这又如何？起码它们每一个派别都具有非常强悍的实力！

    野火防线确实将敌人隔绝在防线的另外一边了，但代价也非常高昂，投入的成本也非常的大，巨量的资源被野火防线不断吸收，而帝国方的支援也迟迟未到——统一战争才刚开始不久。联邦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要求帝国给予自己的支援，帝国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援助它的邻居。或许，我们陷入了死局？——西西弗斯想着，至少目前，他要等待，他从西边的雨林里逃出来，那些死灵要面对的复仇的野兽！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要等，等到帝国的统一战争打完，在帝国未曾分裂的时候，它的体量大得惊人，但科技较为落后，并且效率明显地低下了许多，可笑的是，帝国在分裂之后双方都爆发出了惊人的生命力，众人仿佛看到了帝国统一之后所拥有的巨大力量和磅礴的生命里。

    要是南北双方没有合在一起呢？西西弗斯想着，那时候，看帝国还有多少实力吧，转移矛盾，也不是不可以。

    在北方天声共和国的高天涯那里，马格努斯和他的姐姐菲尔丽斯在指挥室里看着眼前三维地图上标注的各种颜色的小点。

    “这么说，你早就和旧帝国那群家伙们混在一起了？”菲尔丽斯问他的弟弟，没有转过头，只是坐在那把镶嵌着红色丝绸软垫的高背椅上。

    “是！”赤红的马格努斯回答，简短有力，不拖泥带水。

    菲尔丽斯快速地交换了几口气，看样子很是生气，但没有说什么。

    “我将很多的古籍交给了卡津明，用以换取那些尖端的科技信息，可能这种行为从本质上来说是叛国，但如果无国可叛的话”马格努斯停顿了一下，“或许，我们人类都会被这些虫子吃干净，哪里还有国家，背叛这种概念呢？我们目前的科技也有了长足的发展，也凭借着帝国给的科技——”“闭嘴！”马格努斯的话被他姐姐打断，“诡辩”他的姐姐生气地捏着高背椅的扶手，“你不准再用那把斧子了——！”菲尔丽斯像是生气到脱力，而挤尽了肺内最后的一丝空气。

    “是！特格登落大公！”马格努斯回答他的姐姐，他摘下自己的帽子，走上去抱住自己的姐姐，菲尔丽斯气的眼睛通红，已经流下了眼泪。

    斯克塔克将军已经到达帝国西边的海岸线组建军队去阻击那些从海中涌上来的虫族，然后，卡津明就是彷徨之都这座超级大都市的直接管理人。但他没有进入主城区的总指挥室里，也没有那个必要。

    他让洛羽舟回去和她的父亲过一段时间，自己则一个人呆在英诺豪森教堂里面，和克里希斯以及她的卢克雷齐娅交谈着，不断对其他国家和统一战争的一些情况交换一下自己的意见。在讨论完今天的情况的之后就让她们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英灵很久没有说话了，幻象也消失不见，卡津明尝试呼唤它很多次，但差不多都是以失败告终。目前其他地方，以及那神秘的南部战区的情况，卡津明认为只有英灵最懂。

    但它现在不说话，卡津明有点头疼，之所以对全局的情况把握地如此地清楚有英灵的一份功劳，此刻，卡津明有点迷茫，未知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并且英灵之前也透露过，在帝国的南方，有着比其他的地方都还要恐怖的敌人。有多恐怖？卡津明问它，很恐怖——妈的不如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