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章

    时间流逝，那场欧瑞斯联邦的与万林往者的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为了后面撤退的部队能顺利撤退的而掩护的指挥官部队已经尽数死在了那片雨林里。他们，都没有回来。

    这片欧瑞斯联邦的雨林，它引以为傲的雨林，它无比珍视不让别人踏足的雨林，现在被它自己摧毁，欧瑞斯联邦在雨林的中部造了一道钢铁防线，然后将西部所有的居民和资源的转移到东部的钢铁防线背后。在那一场的战役中，欧瑞斯联邦损失了大量的装甲士兵，使得他们此刻不敢再贸然对南北帝国发起攻击。

    很难想象，欧瑞斯联邦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高难度的五星动作，但它就是办到了。这展现了欧瑞斯联邦那强大的凝聚力。他们的中部隔绝防线称为“野火”。指挥官是西西弗斯·卡尔法。一位拥有无限精力的中年男人，他的胡子有微微的泛白，黑色的头发一张长一点点就会剪短，或者说每天都要修剪。西西弗斯·卡尔法，没人记得他的真名了，是的，这是他后面取的名字，他原本住在欧瑞斯联邦最西部的领土上，直到欧瑞斯联邦越过他的家，去到那些未知的领土挖掘未知的事物时，他的居住环境甚至得到了改善。

    一切都改变了，滑落至无法改变的深渊，当那些诡异墨绿的金字塔陵墓重见天日。异族的士兵组成不可阻挡的狂潮，将西西弗斯的一切都席卷干净，西西弗斯失去了一切。一切。但起码的是，西西弗斯没有失去自己的那条命，这条命唯一的用处就是复仇，将自己的怒火倾撒到那些往者身上。在东部的城邦里，他加入军队，在短短的几年内越爬越高，他只执着于向那些来自西边雨林的异形造物复仇。在那些雨林地下的破烂石砖上，写着那些科技怪物的秘密。西西弗斯主持将这些造物全部都挖掘出来。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一定！即使不能让其毁灭，也要拉它们到深渊底层。

    大量雨林下的遗迹被开采出来，而以前，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些甚至凑不出一堵墙的长着青苔的石头。而现在，西西弗斯的极力要求下，它们几乎一个不落的，被找出来。原因很简单——西西弗斯是抗击这些怪物的第一把好手，他不仅有战争的天赋，还具有近乎无尽的精力——一切都源自于他那永不熄灭的怒火。

    万林往者，是远古就存在的高科技种族，它们在冷炉时代叱咤风云，它们是那时候相当部分人类的信仰，它们能撑起天空，它们能潜到最深处的海里面，它们能同时杀死一百头巨兽，它们能让普通人长出六双洁白羽翼，它们曾飞到高天之上，但也跌落到深渊的泥潭里。

    它们被冷炉时代的人们称为河外死灵。古人曾凝望星空，那璀璨的星河让无数思考何种意义的人着迷，而这些死灵，并不是原生的造物，没人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它们只是带着死亡，似乎从无尽辰星中降临。

    从星河之外降临的如同人类之中死物一般的天外来客——河外死灵。

    人们开始改变对万林往者的称呼，但有的人依然称呼它们为万林往者。

    而现在，西西弗斯·卡尔法，成为了中部野火之墙的总指挥官，执掌西部的所有军事，而欧瑞斯联邦的东部，早已向着军事化前进。他们吸收着死灵在战场上遗留下来的一些武器碎片（这很难，死灵在被击倒后会很快分解，然后装备会消失，或许是加装了某些空间传送工具）。联邦这边凭借的这些细碎的科技开始学习如何反制死灵。

    越是学习，越是发现彼此的差距，欧瑞斯联邦意识到即使拼尽全力也很难说在“野火”防线上获得多大的优势，联邦已经不敢抽出更多的力量去向东扩张了。他们只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能结盟。和互相敌视的帝国，和互相征伐的天声共和国。联邦无法单独面对不是一个体量级的对手。它必须求得外援。

    如同天声共和国曾经给欧瑞斯联邦的资料一样，联邦给了帝国和共和国关于河外死灵的所有资料，但没有给所研究而得的科技除非答应帮助联邦。

    帝国和共和国将这份文件发往各个重要的军事将领，人类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一致的，外来的威胁了。各方在此刻开始积蓄自己的力量，联邦被西部的远古来客折磨的焦头烂额，共和国面对北部的虫族一直紧锁眉头，而帝国，则对那神秘的南部战区闭口不语。

    前面说的，时间飞逝，已然入冬。但联邦下不了雪，南部帝国也下不了雪，只有北部帝国的一些部分和天声共和国会有雪。洁白的雪，过膝的雪，白雪皑皑的意境，这些很多人都未曾拥有。

    卡津明就是，他只是披着一件夏天都能套上的黑色军大衣，而洛羽舟则是围着白色绒毛围巾，戴着熊皮毡帽，黑色的羽绒大衣，棕色的长筒皮靴，默默地站在卡津明的旁边。卡津明穿得很少——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这样。卡津明可不是普通人，再加上他里面是一件贴身的纳米防护衣，具有保暖的功能，使得卡津明更加无需受衣物的困扰。

    可是洛羽舟不知道呀！她有点（不止吧）心疼卡津明，多次要把自己的围巾给卡津明围上，但卡津明总是把手轻轻放在洛羽舟的手背上把她的手压下去，轻轻笑一下，表示拒绝。

    卡津明把阁楼上的窗全部都打开了，以至于风一直往里灌，卡津明迎着风，在思考。“你说不朽堡垒那边会投入兵力吗？”“你们不去打它就很棒了已经，还指望不朽堡垒去帮？我看啊，帝国自己都顾不过来。”英灵回答。“那你的建议是？”卡津明继续问。“我的建议是，嗯？我什么时候变成决策者了？滚！我只能说最好的方案是再次联合两个帝国。”

    “这样啊”卡津明的左手不断摩擦着下巴，不断回味着双方的谈话。洛羽舟已经习惯了，卡津明总是时不时小声地嘀咕，自言自语一样，但她也习惯了，这样子的卡津明，傻傻的，洛羽舟很喜欢。对了，卡津明总是让洛羽舟站在自己的右边，这样，他就能用自己的右手而不是左手去牵洛羽舟了。左手的机械臂非常先进，能够做到和正常手臂一样细腻的触感和感觉，但卡津明就是要用自己原本的手去牵洛羽舟，否则，他认为牵手毫无意义。

    风暴前的宁静，是令人无比享受的。克里希斯和卢克雷齐娅·博尔吉亚在实验室里面整日不出来，实验室有充足的暖气，高档的食物和奢侈品，并且还会有人来按时清洁，也不会有人去打扰她们。在其他试验人员在艰苦研究或者拿着假期去旅游的时候，她们在实验室或者办公室里玩。没人去管她们，只要她们能够提供详实有价值的研究成果，谁会在乎那些手稿上面粘有什么呢？起码卡津明没有说什么（虽然不知道是否没有意见），其他人也不敢去提意见。

    极安·汀许娜和克丽丝安蒂·香格里斯整日不是去图书馆就是赖在卡津明的图书馆里，鬼知道卡津明对她们造成了什么刺激，值得一提的是，卡津明也赶不走她们。这两位姐妹花对卡津明个人宣称在扒开一个惊天秘密的迷雾，卡津明看见她们两个神神叨叨的样子，后悔了，后悔让英灵去影响她们。但事已至此，卡津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而多页，这位在帝国分裂之时出了大力气的卫国士兵，此刻已经是彷徨之都辅助军的总指挥官。这位中年男人，最近邂逅了自己的爱情，啊，可真好，多页·隆隆西本人便是觉得如此地良好。爱情的名字，是雅绮思。一位极富形韵的职场女性。穿着ol装，黑色且柔滑的长发披肩而下，黑框眼镜使得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眸更加摄人心魄。多页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不能自拔了。他散布一个消息——多页·隆隆西是雅绮思的追求者之一，而多页本人则没有任何行动。好消息是，没有追求者在雅绮思周围烦她了，坏消息是，没有追求者了。

    啊，没有意外的，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但多页似乎不是很经常在辅助军指挥部露面了。也许？我是说，我们是否可以这样假设——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执旗者，特格隆森·阿方索。这位金发蓝眼的雕塑美男就如同真正的雕塑那样冷酷。即使在英诺豪森修道院主区里面你可能也见不到他，可以称得上是彷徨之心军团里面最神秘的人了。即使黑色倒十和陨星余焰同时出现，也没有特格隆森的身影。有人说，他被军团长派到了一个偏远且危险的地方去执行任务；有人说，他一直都在暗处，只有最危险的时刻才会出现，给予敌人最恐怖的惩罚；也有人说，这位美男子已经死了，为了不影响士气，才设计让他一直不出现，如此的说法还有很多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真实的情况是，特格隆森在地下工事里面执勤，在卡津明摸了那块石碑之后，地下工事就全权归他管了，他只对卡津明负责，其他人无权过问。但这让千嘉莎非常恼火，恼火至极，特格隆森只是个英俊的，冷酷的，能打的，具有指挥天赋的彷徨之心第一团长，他懂个毛的高哥特语啊！

    让千嘉莎觉得离谱的是，特格隆森的居然还真懂高哥特语，因为，当他进入彷徨之心军团的时候，就被卡津明强制要求精通高哥特语，特格隆森看起来不懂的高哥特语的原因是因为，之前有高哥特语的地方，就有卡津明，卡津明比他更懂，就不需要特格隆森了。

    而现在，没有卡津明了，特格隆森也是高哥特语大师的身份就体现出来了。以至于千嘉莎抱怨：“这不给碰，那不给碰，我到底能干什么！”千嘉莎一生气就会摸腰间那把赤红狂蝎，然后她的心情就会平复下来。她已经不去找卡津明了，看到卡津明也是心烦，偶尔碰到也是简简单单地应一声，卡津明对这种变化也只是无奈皱眉。

    黛·卡伊莲波斯，自从北地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地下工事里，那些克里希斯的资料，以及从共和国和联邦的来的神秘学事物，都会堆在地下工事最中心的那块古老石碑的周围。而整理这堆资料的权限的拥有者有黛，特格隆森，千嘉莎（偶尔，否则也不会对特格隆森碎碎念），还有就是狄多斯·李。这家伙也行是千嘉莎和黛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事实上，他的身份之特殊，甚至连特格隆森都不清楚他的身份，唯一的消息就是，他是从主城区来的。主城区派他来的，他在此地只对卡津明负责。

    但让其他人奇怪的是，狄多斯居然能看懂那些连卡津明都云里雾里的虫族文字，这是狄多斯可以呆在石碑周围的主要原因之一，并且狄多斯也在非常努力地去学高哥特语了，为的就是能和黛搭上话。否则那些高哥特语只能被黛看懂，他根本没有办法。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狄多斯的任务就是保护黛，她是从主城区那边过来到城中区的，虽然并没有上面的直接指令，但黛还是留在了彷徨之心。而随后，狄多斯就来到了彷徨之心，任务就是我们所知的保护黛，我们不难想象，黛是有背景的。但上面的人派出狄多斯来保护黛怎么看都考虑欠周，即使狄多斯确实有过硬的单兵实力。

    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狄多斯在那次北地行动之后，黛对其改观了很多，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像平常一样呵斥他，但言辞以及神色已经不如以前那么激烈了。狄多斯自然察觉到了，他对黛时常献殷勤，但也只是对黛，他对其他人都是无比严肃，如同在深渊旁的飞虫，令人恐惧。

    此刻，马格努斯还在巩固他的位置。菲尔丽斯还有多少东西可以教自己的弟弟？

    没有人能幸免于这场风暴，好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