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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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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景落再醒来时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了,下意识地伸了伸懒腰,这才发现自己正窝在临渊的怀里,一仰头就看见临渊完美的下颌,再向上就是那双只对自己温润的黑眸。

    唔……还真是好看……

    成功捕捉到临渊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木景落赶紧拉回自己飘出万丈远的思绪,心道:美色误神,美色误神。

    “嗯……我睡了多久了?师兄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在这休息让师兄一个人应付可以吗?”

    瞥开临渊扫过来的目光,手忙脚乱地从他温暖的怀里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一连串的丢出几个问题,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临渊也不拆穿木景落的掩饰,神色自若地起身整整衣袍,没说话,但是手中的动作却说明了一切。

    木景落就这么被临渊牵着走进密室,微微侧头看着临渊轻车熟路脸色却紧绷的样子真是忍不住想笑,明明就不想她跟延郁见面嘛……

    不过木景落还是现在的局势,身在魔都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就算魔族太子在身旁也没有给他们增加太多的筹码,更何况延郁现在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一行人的行动随时都有被魔君发现的可能,现在只能小心为上,尽量不打草惊蛇,治好延郁后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去往密室的时候,木景落暗暗记了一下这近两丈宽的甬道的路线。片刻,面前的地方突然就空旷起来,视线就落在了前方的玉玄身上,他此刻正在为延郁施针。

    自打临渊在夭山发现延郁留下的字画和信封后,就对木景落和延郁的走近十分抗拒,这种抗拒感在相见时达到了顶峰,但是他又不能直接斩断木景落和延郁之间的联系,他们三万年前就结下的缘是临渊怎么也无法抹去也不能否认的。

    可是偏偏身为当事人的木景落竟然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临渊的异样,在看到玉玄和延郁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放开了那只温暖的大掌,若有所思地朝延郁的方向走过去,直接把临渊丢在了原地。

    本来就酸的不行的醋坛子这下彻底打翻了,偌大的密室里全是从临渊身上散发出来的幽怨气息,活脱脱得就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妇人!

    哀怨,委屈,想哭……

    然而,更悲催的是只有一个正在收针的玉玄感受到了临渊的压抑和委屈……

    于是就更委屈了……

    木景落这时就已经快走到了延郁躺着的寒玉床边,但还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临渊,更不要说察觉到他的小脾气回去哄哄他了。

    而另一位当事人延郁此刻正闭眼皱眉冒冷汗,这次毒盅同时发作,那痛苦根本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也就只有像延郁这种从小到大一直经历的人才能在发作之时没疼的死去活来反而是得空为孤阵灵求情了。

    可即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每次却还是能被折磨地痛不欲生而昏了过去。

    这书房之下的地方虽说是密室,面积却比上面的书房大了数倍,密道从书架后面一直延伸至此,距离不近也不远。弯弯折折的甬道尽头就是长宽大约都是二十丈的空地,四方墙角上分别点上两盏灯,淡蓝的烛火在暗色的视觉刺激下显得诡异阴冷。

    密室中央放着一张床,不过这床的材质比较特殊,既非木头也非石头,而是通体乳白不带丝毫杂质的寒玉。

    想必这是延郁专门找来给自己用的,每当毒盅发作就利用寒玉将体内那伴随他生长的盅虫压制住,硬生生地把毒性熬过去,实在挺不住就把手腕割破放血,用命逼着自己清醒。

    看着密室里一片狼藉的模样就知道延郁刚才就是在用割腕放血的方法了。

    只是木景落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是秀眉紧锁凝着寒玉床上的延郁,脑子里蹦出了和玉玄一样的想法:这副破败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明明在夭山的时候还没这么严重……

    玉玄把最后一根银针收了回来,有些牙疼地看着木景落,随即又把视线落在不远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临渊身上,只觉得来自北桓灵山下一任一把手的醋坛子——临渊神君为了夭山现任一把手——木景神君能给他一个眼神,可以直接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断了延郁的最后一口气。

    “呃,那个……”玉玄感受着凝固的气氛,小声地开口想缓和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又不关自己的事,他来魔都的目的就是让延郁多活一段时间,等天帝部署好一切后把延郁当成一颗种子埋在魔君的身边,就算延郁最后撑不住死于毒盅,那对天界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天界失去一个好的傀儡,魔君却失去了重生的机会,怎么看都是魔君这边吃亏一些。

    想明白这点,玉玄觉得自己说话时的腰杆子都硬了不少,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些沙哑,“毒性暂时已经抑制住了,他现在只是暂时昏迷过去,等他醒来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还有……他的神识能够感受到你们的存在,现在他的神识很不安稳,因为你们。”

    你们自然指的就是木景落和临渊两人。

    准确来说,这种不安稳就只是因为临渊的存在,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淡定自若的才是不正常!不过延郁即使很想清醒过来为自己的幸福努力着,奈何身体实在是太虚弱,只留一缕神识来表达自己的极度不满。

    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呢?

    木景落三人离开密室,一直等在外面书房的延一就面露憔悴和焦急地看着玉玄,眼巴巴可怜的模样硬是把玉玄喉咙里那句“撑下来就活撑不住就死”给无声地挡了回去。

    现在的延一看起来比在东方第十州的地牢里还要狼狈几分,玉玄真怕那句话一说出来延一就直接表演当场去世!

    “玉玄神君,木景神君……”延一把目光落在临渊身上,脑海里实在是搜索不出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有效信息,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只好面露尴尬地向木景落求救。

    好在临渊善于察言观色,看出了延一的困窘,然后不动声色地外放气场,看似含蓄内敛实则要把尾巴翘上天去,文质彬彬地先对延一打一个招呼,“在下临渊。”

    “临渊神君……多谢三位为了救我家少主能不远万里从妖界赶至魔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延一守卫请放心,我们三人既然来了就一定不会藏拙,定会竭尽全力把贵族太子身上的毒盅两物清除掉,至于那咒……”

    玉玄接过话茬,“听天由命,全靠自己。”

    得!

    延一刚放下的心又“蹭”地提到了嗓子眼,欲哭无泪地把求救的目光再次放在了木景落身上,于是成功地惹来了临渊的不满。

    手指被男人温暖的大掌握着,指腹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微痛。木景落有点头疼,以前怎么没发现临渊这么粘人呢!还是凡间的时候冷冷的,傲娇的样子可爱一点。

    “往生咒的事确实只能靠延郁自己了,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而且延郁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太乐观,一旦挺不过去……”木景落看着延一那张皱在一起想哭又不能哭的表情还真是有点……不知作何反应,心想这真的是魔阁第一暗卫吗?面部表情还真是……丰富。。。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如果没挺过去只能说他能力不行,即使魔君给他让位也不能保证他有能力管理魔族,倒不如……”

    后面的话没说,但是延一却明白了。

    一个没有能力而且体弱多病的魔君能干什么?成为三界的笑柄和饭后谈资吗?

    可是延郁有那个能力,只是魔君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竟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下手,让延郁自懂事起就陷入了父亲的毒掌中。

    “多谢三位神君,少主他志不在三界,只想过个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是身上的枷锁一层又一层,迫不得已才让我去妖界碰碰运气寻木景神君。你们本不该被扯进这趟浑水里,现在有帮少主解毒盅,已经是仁至义尽。但是各位神君请放心,我延一一定不会恩将仇报,而少主也不会去主动挑起三界战争。”

    延一这话是保证,但却没什么实际用途,毕竟延郁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更何况延郁根基后如何处理三界关系!不过木景落三人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三界开战又何妨?魔君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能保证他没有留后手。更何况这些年来的安逸日子实在是太消磨士气了,没有一丝紧张和危机感,迟早会被钻了空子,不是魔族也会有其他族类。

    觊觎三界之主的位子也很是正常,除了天帝整天对其唯恐避之不及,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听朝政,纳良计,为了维持三界安稳也是急白了头发,火气旺得能把大殿殿顶给冲出去。

    所以一直以来三人的目的就不是帮助延郁上位继续维持三界一派安谧和谐的景象,说不准时机一到,他们还会再烧两把火,把三界彻底地烧起来!

    但是这些是不能告诉延一的,更不能传出一点风声到天庭,否则那位一天愁白一根头发的天帝一定会一口老血上不来,直接就暴毙于殿前了。

    延一那没有准头的保证还是得到木景落的回应,“那就请延一暗卫记住今日之言,这样我们对延郁太子的病也更好下手一点,至少不必顾忌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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