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入阵
木景落和临渊皆是眉头紧皱,凝着玉玄虽然紧闭着却不断轻颤的眼睛,额头上布满了的冷汗,又看看还在下落的幻阵暗自在计算时间。直到那幻阵落至小腿处,木景落才出声打破这快要凝住的氛围,“没有时间了,再醒不过来就只能强行破阵。”
说完看向临渊,“你会破吗?”
这个问题来的有点突然。
“不会……”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指尖一翻,冰棱已经在指缝间蓄势待发,“你先看着我师兄别出什么意外,我来布阵。若是实在醒不过来,你就在他耳边一直叫小鱼儿,以前秦宿就是这么叫的,你……姑且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临渊从头到尾被安排地明明白白,就是先保自己的命,其他事情尽力而为。以他的性格也不想过多地插手魔族与天界之间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有所不同啊!
先不说他的漫漫追妻路有多长,以秦宿留下来的追妻准则来看,这时候一定要表现的不离不弃,坚贞不渝,也就是一句话,死皮赖脸地跟着就对了。更何况木景落和延郁之间还有那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他要是不看着,别到时候连找人哭都找不到人了。
所以对于木景落让他在必要时刻叫玉玄小鱼儿的安排即使不满,却还是默默地忍了下来,谁让他……没地位呢。
这房间三面墙上的书各有各的摆法,每一个摆法都是一个阵眼,破一个阵很容易,但是阵中套着一阵就比较麻烦了,因为有些阵眼的位置极近,一点点的灵力波动都能引起阵法的变动。而且这书房中的阵还不止是两个,看那摆设至少是有三个阵法套在一起!
第一个阵是幻阵,可以拖延时间。
第二个阵是杀阵,可以出其不意。
第三个阵……
木景落慢慢运转灵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中冰棱飞出的力道,打出去后既能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也能不引起其它阵法的出现。
虽不能直接将幻阵破除,但是利用第二个杀阵强行地改变第一个幻阵的格局,这样也能给玉玄拖延一段时间。只不过她和临渊要一边保护陷入幻阵的玉玄一边破除杀阵,同时抵挡杀阵带来的攻击,但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所以她并任何没有犹豫,手腕微微一转,手中的冰棱倏然飞出。
两支冰棱只有半尺长,手指粗细,落在了南面和东面书架中央的位置,冰棱中流转着幽蓝的光芒向那书射去,诡异的是那冰棱竟然被那书被“吞”了下去,凭空消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木景落的眉头紧皱,站在身后的临渊也是神色凝重,这个书房里的书实在是太过诡异。
浅色的冰眸再次迅速地将书房打量了一圈,然后落在了最初的那本《孤阵》上,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四道刺眼的光芒从四面墙上倾洒而出,两人几乎皆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次能视物时,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再是书房那般了,三人皆是背对而立地站在一个八卦阵中,玉玄也因再次入阵而清醒过来,看着周身的景象就能想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过此时他并没有时间愧疚,破着杀阵才是最重要的。
此杀阵名为幡旗八卦阵,阵中的八个方位分别立有八个黑底红字的旗帜,每一个旗帜上都有用血写成的两个大字,每两个字就代表着一种酷刑,一旦被这旗帜所击中,就会承受到相应酷刑的疼痛。
幡旗八卦阵的厉害之处并不是它的旗帜之多,躲避之难,更是因为被它击中后产生疼痛的并不是身体,而是神识。
如果身体上的疼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你还会觉得麻木,而神识若是遭到攻击,就会时时刻刻地提醒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而这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若是没有极为坚定的毅力,那就只能被痛不欲生的折磨致死。
三人落在阵中时阵法就已经启动,八面旗帜纷纷扬起,露出上面的透着浓厚血腥味的大字,速度极快的来回旋转。霎时间,阵法之中的小小世界立刻变得晦暗不明,再加上那狰狞的旗帜和令人作呕的血腥臭气,显得这一方小天地里的气氛诡谲莫测。
“师兄?”木景落紧绷着身体,朝自己右后方的玉玄轻叫一声。
额头上的冷汗以及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脆弱早已被平时那温润儒雅的模样所取代,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玉玄眼中多了几分冷意,一种被触及到逆鳞的怒火。
秦宿是一个谁都触碰不得的存在。
谁,都不行!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木景落的心稍稍平复一点,看着离几人越来越近的旗帜,内心冷笑,自从跟鸿钧老祖打一架后就再也没动过了,现在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临渊!腰斩,车裂,刖刑。玉玄!剥皮,缢首,烹煮。我!五刑,凌迟。”
这个分配也算是比较合理的了,所以在木景落声落,三人迅速散开,与相应的旗帜纠缠起来。
临渊的打法是极其冷静而致命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弯刀,锋利的刀刃上反射着冷芒,刀身上还带有前前的血痕,每在旗帜上划一刀,那血痕就会重一份,直到整个刀身上面布满了斑驳交错的痕迹,但是仔细一瞧就会发现那血痕上的血迹根本就不会动,也就是说那血迹是在刀身里面的。
即使这把刀看起来有趣极了,木景落也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灵动闪躲的身影就像是在玩凡间孩子喜欢的老鹰捉小鸡一样,漫不经心的模样
看起来还真是气人……不,气旗帜。
至于战斗力最弱的玉玄神君则是一反常态,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一柄名为星宿的剑不断地挽出犀利的剑花,跟不要钱似的一朵一朵地向外砸。
虽然确实是不要钱……但是那也极其烧灵力的好不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玉玄和木景落走得近也是有原因的,这如出一辙的发泄欲就能看出两人那有仇必报的脾性。
有仇当场报了就好了,越是忍着就越是麻烦,看看木景落和鸿钧老祖的那一战就能明白,就是在赤裸裸地发泄,把鸿钧老祖当靶子一样在发泄!
阵中的三人如火如荼地战着,阵外的罪魁祸首就快要撑不住了。那本几次被木景落注意到的《孤阵》已经不再是书的模样,幻出身形的孤阵灵扭曲着那张本就阴毒的脸,咬牙切齿地盯着阵中的木景落,好似要把活生生地撕碎一般。
“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想破我的幡旗八卦阵,做梦去吧!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阵中阵,阵起!”霎时,书房里那些杂乱无章的书全部飞了起来,飞速地变换着位置。孤阵灵冷恻恻地冷笑着,淬着毒的目光里带着怨恨和不甘,突然就大肆狂笑,“死吧!死吧!木景落,只要你死了那他就只属于我了,再也没有人能抢走他了!”
身处阵中的木景落突然背后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唤出上邪向后一扇,本来空无一物的后方像是有什么屏障一样,硬生生地把木景落的攻击挡了回去。
那将上邪一击挡回的东西已经现出身形,赫然就是阵法外的孤阵灵,正歪着脑袋嗤笑着看着木景落,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而手中的动作却干净利索,一股黑气直直地射向木景落的心口处,若是中了这一招,半条命也就要交代在这了。
黑色底料上用血红色的丝线勾勒出一幅幅复杂的图案,这些图案之间像是个个独立的,又像是有所关联,有着莫名血腥的感觉。黑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病态白的胸膛裸露在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邪性。
阴柔俊美的脸上尽是憎恶和杀意,不屑地看着木景落就像是看着蝼蚁一般,与木景落银质的发色不一样,这男人的头发是纯正的白,唇角两边的一点红更显妖艳,却也向来自地府的勾命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