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烤鱼

    林婉意回到房间，她前段时间带着林淼买了很多衣服，平时出去摆摊都穿旧衣服，衣柜里还有没穿过的新衣服，这几个女孩与她身量相仿，可以凑合着穿。

    厨房里的女孩看到林婉意离开了，性子活泼单纯的春杏一边烧火，一边感叹道：“小姐虽然年龄小，可真有威严，我都不敢说话。”

    “看小姐的气质，没有大户人家的高高在上，也不像普通女子那样温婉，真是个奇人！”

    “唉，不知道我们要被送到哪里，我还想给我家捎个信。”

    此话一出，其他的女孩顿时沉默了。她们四个人中，春杏，来娣，谷子都是被家里人卖掉换兄弟成亲的钱，只有桃花是家里贫穷，自己找到人牙子卖身的。

    庆国周边强敌环绕，连年征战让人口大幅减少，为了提高人口数量，国师建议皇帝下令，女子16岁，男子18岁不成亲，每年要缴纳银两，富贵人家自然不惧，这些钱九牛一毛。

    下面的贫穷百姓，为了不被罚钱，只能在女儿小时候就定好人家，童养媳之风盛行。还有的穷人一生下女孩就淹死，或者把女儿当丫鬟使，到了年纪再把她卖掉，又能挣一笔钱。

    桃花的爹几年前被抓壮丁与突厥人打仗，几年没有消息，娘忧思成疾，下面还有年幼的弟妹，为了换钱活命，桃花只能把自己卖了。

    找好衣服，体贴的放在门口，这些女孩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会紧张，林婉意决定今晚下厨做一顿大餐，为她们接风洗尘，帮助她们快速的卸下防备。

    庆朝北面天气寒冷，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雪天；东面一条汹涌的大河是一道天堑，挡住草原上的突厥人；西面是一片原始森林，终年有毒气环绕；南面环海，海寇时常骚扰沿海渔民。

    黎州在庆朝的西南部，一道绵延的山脉将它与平原阻隔；当初大皇子没拉拢到三朝元老王之焕的支持，暗地里让人在户部考核中做手脚，把王瑞分配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由于靠近海岸，吃鱼非常方便，林婉意决定做一道烤鱼，一道小鸡炖蘑菇，在她的老家，回到家的第一顿都是吃饺子，现在韭菜，白菜都有新鲜的，正好可以包两种馅儿，猪肉白菜的，韭菜鸡蛋的。

    上次那个店老板说好多渔民被海寇抓走了，现在云城内一条鱼比以前贵了好几倍，还都是淡水鱼，不过林婉意不差这点钱，豪爽的买了两条。

    她的店面已经开始装修了，找街上信誉好的铁匠铺打造了两个长条形的烤架，还有一个贴着铁皮的烤箱，这些一共花了15两银子。

    烧烤要用到的配料，辣椒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调料林婉意都一一找齐，一起磨成粉末，装在找李山定做的竹筒里。

    装奶茶的竹筒最重要的是不漏水，小巧美观，便于携带；而装调料的竹筒，林婉意想要大一点，竹节上面开一个小洞，可以不用打开盖子取调料。

    买好食材回到家中，那四个女孩已经换上了林婉给她们找的衣服，一个个穿戴一新的女孩含苞待放，想到后世同龄的孩子还在读书，她们却面临着生存难题，林婉意想多做一点，帮帮她们。

    淡水鱼也有很大的鱼腥味，林婉意撒上米酒，酱油，孜然，在鱼腹上切花刀方便腌制；鱼肚里的黑膜除去，放入葱段，姜片，能更好的入味。

    春杏她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做法，一个个好奇的睁大眼睛，一旁早已经见过市面的林淼已经开始流口水。

    烤鱼不费时间，先把包饺子用到的面团和好，放到案板上发酵，一旁勤快的女孩们早就把韭菜，白菜洗好沥干水分。

    把肉馅放到大碗里，放入细小的姜末，葱段，放入酱油，盐，胡椒粉，木薯粉，加入切碎的白菜，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一个猪肉白菜的饺子馅儿就调好了。

    提前泡好的干蘑菇用刀切成小份，辣椒切圈，古代的鸡没有喂过饲料，肉质紧实，林婉意手起刀落，案板上堆满了鸡肉。

    干活的时候，几个女孩扭捏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林婉意知道只有面带愁容的桃花家在云城，其他三个都是云城附近村子里的，活泼开朗的是春杏，个子高的是来娣，皮肤黝黑的是谷子。

    谷子不爱说话，好像一个下午都没怎么出声，一个人坐在灶台前烧火，林婉意调好馅儿，桃花，来娣，春杏开始包饺子，她们在家经常干活，这些动作看林婉意包几个也就学的有模有样的。

    铁锅受热很快，倒入油和冰糖，等到泛起小气泡，再把鸡肉倒进去，快速翻炒几下，这时鸡肉的表面都变成焦糖色，油脂和肉的香味散发出来，十分诱人。

    放入切好的辣椒，蒜瓣，蘑菇，翻炒均匀，倒入酱油，盐，加入井水没过鸡肉，盖上锅盖，用中火煮30分钟，东北特色菜小鸡炖蘑菇就做好了。

    烤鱼则简单多了，把炭火放到烤架下面的铁盒中，再烤架上用软毛刷，蘸上油刷一遍，这样可以防止烤鱼粘在在架子上。

    林婉意告诉厨房的四个女孩，她们以后要学会烤东西，女孩们都仔细的盯着林婉意的手，深怕漏过一个步骤。

    不一会儿，烤鱼，小鸡炖蘑菇，饺子都做好了，虽然菜色少，但是林婉意准备的量很多，她们都是干活的人，每个人都吃了两大碗饺子，更别说那分量十足的烤鱼和鸡肉了。

    吃过晚饭，女孩们自觉的收拾桌子，洗碗，林淼小小的一个，被新来的姐姐抢了活干，不开心的撅着嘴，她就想好好在婉姐面前表现，怎么这么多人争，好气哦！

    考虑到这些女孩都是新来的，林婉意把她们聚到客厅里，环视她们的表情，比起刚来时候的忐忑不安，现在她们都放松了许多。

    “我新开了两个食铺，需要人手，你们都是我选来的帮手，我每个月给你们一两银子的工钱，如果你们表现好，我会根据表现加钱。”

    “你们的身契都在我这里，我带你们回来一个人用了10两，你们可以攒够钱从我这里拿走身契，前提是不可以把我做食谱用到的材料告诉别人，能做到吗？”

    春杏她们没想到自己还能拿到工钱，还是一两银子之多，要知道她们才卖了10两，再林婉意这里做工，一年就可以给自己赎身了。

    看到女孩子们欣喜的目光，林婉意沉下脸说道：“我话说在前面，食铺的生意并不简单，你们这几天在家里要好好学会算数，如果考核不及格，就不能上岗，要在家里干活，而且每个月只有700文。”

    谷子听到这话心里一紧，她们四个人中只有她不会数数，虽然在哪里都是干活，但是她不想比别人差。

    说完自己的要求，林婉意就让她们去另一间卧室睡觉了，现在是她和林淼一起睡，新来的四个女孩一起睡。安顿好女孩们，林婉意带着昏昏欲睡的林淼回到房间，帮她盖好被子。

    林婉意在地上做卷腹，她现在能做100个，再加上100个俯卧撑，做完后满身大汗，厨房的锅里还有热水，简单的冲洗过后，林婉意挨着林淼睡下，抱着香软的热源，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清晨，上溪村像往常一样平静，林家新盖的瓦房里，张媒婆嫌弃的坐在椅子上，对着赵荷花说道：“妹子，我可是按照你说的标准给你找好人家了。”

    “人家姑娘有三个哥哥，家里堂兄堂弟一堆，这可是你要找的能生男孩的好姑娘，我可是在她面前说了你家林满一堆好话，谁知道从哪传出来林满没有入族谱，现在人家不愿意了，你说怎么办？”

    “那姑娘就一定要这个入族谱吗？”

    “当然了，人家可是大姓，嫁了没入族谱的男人是要被笑话的，你要是办不了，我就去回了，这媒也不做了。”

    抓了一块碎银，送走满脸怨气的张媒婆，赵荷花想到自己找了好久，才找到家里全是男丁的人家，不能因为这个事成不了亲。

    拿定主意，赵荷花带着林满找到了林家现在辈分最高的太爷，和上溪村的村长何万顺。

    上次赵荷花和大伯母进城去找林婉意，他们都有所耳闻，听说林婉意在城里挣了很多钱，族里都认为要把林婉意带回来，一个女孩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最后都是要嫁人的，应该把钱拿回来。

    大伯母自然也在其中，虽然她的儿子被关了几天，她认为是在街上打斗的缘故，如果去到林婉意家里，应该就不算闹事了吧。

    再说了，林婉意可以不认她娘，但是族里长辈说话，她还敢不听吗？

    去年隔壁村有个女孩不愿意嫁人，偷跑出去，最后被族里人抓回来，放到笼子里饿死，官府都不管，只要她们进城把林婉意抓回来，到了村子里，还不是她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