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红毯上少有这样的风格,温舒白只打量了眼前人一眼就垂下眸子,典礼暂停了下来相机可不停。
错愕、落魄的表情有一瞬间就够了,她不能再露出半分不能出现的表情。
坐在红毯上,温舒白任凭后腰处刺骨的痛细细密密爬满脊椎,她依旧微微收颚露出精巧的下巴,垂下的发丝被风吹的一晃一晃,轻轻扫着锁骨上的珠光。
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停,温舒白的眉眼间就没有半分痛苦。
“纪导!纪导!咱们要下场了,主办方安排咱们落坐。”
纪闻没有捕捉到眼前人眼神中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有意思。
“等等,你先去吧就说我一会就到。”纪闻摆摆手,半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翘了翘,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英气。
林莹莹她们是温舒白的随行工作人员,从旁边的工作人员通道过来还需要点时间,推推搡搡着半天都没过来。
然而很快,温舒白身子一轻就已经落入陌生的怀抱,香水味很好闻,但她一时闻不太出来是什么味道,青柠味的前调慢慢消散后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厚重感,她顺势仰头蹭过眼前人流畅的下颌线,在相机中留下暧昧至极的眼神。
直到眼前人抱着她走出聚光灯的范围,温舒白面不改色的脸才终于有了很多的表情,埋在阴影中的眼睛闪过痛色。
太疼了,从《漠镖》组里的时候受的腰伤一直在养,最近好不容易能正常行动了又来这么一茬,旧伤新痛叠在一起怕是得几个月都好不了。
“温舒白,舒白!”林莹莹气喘吁吁跑过来,经过刚刚一遭她已经知道抱走温舒白解围的人是谁了,但她却有些意外。
纪闻,娱乐圈的人对她倒是不太了解,但是只要是在娱乐圈混过的,又有谁不知道她的母亲纪璜导演?
这个让所有演员又爱又恨的导演,她拍戏往往都是凭着感觉拍,三五秒的情绪戏都有可能要拍一礼拜,甚至最后可能费尽心思拍出来的东西在正片中被一剪没。
然而没有演员不爱她,她的戏永远都是精品。
至于这纪璜导演的女儿纪闻……林莹莹只是有所耳闻,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二世祖,半分才华都没从母亲那里继承到,吃喝玩乐却是样样在行。
但不管怎么说,纪闻为温舒白解了围,刚刚那种场景若再持续一会,明天的舆论处理起来会更麻烦。
“纪小姐,谢谢您了,舒白还是我来吧,改天我们上门谢您。”林莹莹伸手想要接过温舒白,也就今天温舒白的助理不在,就遇上这种事。
纪闻挑眉,林莹莹这才注意到她左眉做了断眉,为她平添了几分凌厉。
“她有病吧,不能再乱动。”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温舒白差点被口水呛着。
“先去我房间,我肯定把她照顾的舒舒服服。”
是她多心了?温舒白垂下来的手想要按住腰,垂下来的胳膊却猛然僵住。
礼服很薄
这是众所周知的,那么,此刻在她腰际摩挲的手就是故意的了。
温舒白抬头,正巧对上把林莹莹扔在一旁挑眉的眸子,女人的样貌很英气,恶劣的笑容在她低头的瞬间露出,明晃晃落入温舒白眼中。
她就是故意的,温热的手指暧昧至极的轻抚着,透过轻薄的礼服,淡淡的暖意穿过布料传到敏感的肌肤上,带起一阵战栗。
温舒白强忍着疼想要挣扎下地,没成想她刚一有动作就被女人死死箍在怀中,一时竟动弹不得了。
“麻烦您放我下来,谢谢您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如果女人刚刚没有那恶劣的微笑,或许她会更感激一些。
纪闻轻轻颠了一下怀中人,温舒白果不其然被吓得轻呼出声,脸上也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别介啊,你幸幸苦苦策划半天,总不能利用完我就扔吧。”
纪闻颇为亲昵的低头在温舒白的额顶蹭了蹭,言语间有着淡淡的失落。
若不是温舒白清清楚楚的看到女人眸子里充盈着的恶意,她几乎都要信了眼前人是真的委屈。
林莹莹在二人面前倒显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她作为温舒白的经纪人理应是要一切利益都以温舒白为重的,但目前纪闻的表现让她很难再开口,一来是二人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暧昧感不知从何而来,二来,则是纪闻的身份。
拍完《漠镖》的温舒白口碑毁誉参半,公司急需给温舒白安排个好角色挽回,目前最优选是就是纪璜导演的新作女一。
如果说温舒白能够和纪闻搭上关系,那么对她下一部片子是有好处的,林莹莹打量了下二人有些犹豫。
她,包括公司都会惯着温舒白,但更看重温舒白所带来的利益。
“不知道纪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谢谢您了,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感谢您。”
温舒白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她最近是负面舆论有点多,但也不至于用这种在红毯上假摔的手段博流量。
“你不懂?”纪闻轻飘飘甩下一句反问,见林莹莹没有再阻拦,径直抱着温舒白向酒店方向走去。
温舒白垂下眸子,任凭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睛。
“咱俩扯平了。”纪闻迈着长腿走过,余光中阴暗角落后更加放肆,甚至轻轻揉了一把手中饱满的肉感。
她从未这样被冒犯过,但温舒白此刻没有出声。
就当是被狗咬了,还是那种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是会故意恶心人的狗。
安安静静躺在纪闻怀中的温舒白乖乖巧巧的,她闭上眼睛好像已经睡着。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温舒白暗暗感慨,其实抛开这女人的动作,她还是很不错的。不光是外形不错,体力也挺不错的,公主抱着她走了十多分钟都没听她大喘气的。
一路回来纪闻走的长腿都带风,潇洒走进酒店,任凭各位或在明处或在暗处的记者拍下她们的身影。
这下难受了,温舒白望着纪闻干净清晰的下颌线抿抿唇。
宛如古堡一般的酒店穹顶高高拱起,穹顶上的西斯廷圣母像落入温舒白眼帘,圣洁的目光温柔包容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温舒白收回目光打量着四周,意识到附近彻底没有记者后彻底放松下来。
摔倒在红毯上在纪闻给她披上衣服时,温舒白就第一时间生了利用她的心思,与其成为红毯上的笑柄,不如扭转舆论风向,借着红毯笑柄的负面热度去营销点暧昧讨论度出来。
但没成想,这女人竟如此敏锐,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心思呢?还帮她在火上浇了一把油,她也只是想蹭点暧昧,但这女人帮她做实了这暧昧。
不知道明天的舆论会发酵成什么样子,有的是林莹莹忙了。
服务生帮纪闻打开房门,温舒白这才注意到酒店内部全装成了中世纪的风格,处处都是精致。
甚至昏黄灯光下,床头竟然摇曳着一盏烛台,晃动出一室细碎浮光。
白纱被风吹起,飘飘摇摇的飞到床上,下一秒温舒白也被放在床上。
“满意了?温小姐?”
这女人倒是奇怪,明明看上去一副凌厉的样子,进了房间后声音低醇的像红酒。
太近了,女人忽然凑近,温舒白下意识一滞:“那就谢谢您配合了。”
话都挑明,温舒白也懒得再装,腰疼的厉害,她也没心情再装。
平躺在床上温舒白倒也不慌,林莹莹不会让她和陌生女人独处一室的。
只不过今天温舒白怕是失算了,衡量过利益后,林莹莹觉得让她和电影导演神话的女儿暧昧一点怕是会更好。
“那看来倒还是我多管闲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烛台上跳动的火苗晕出柔和的橘,在温舒白的下巴上轻轻摇曳,原本白皙圆润的下巴浸染上暖意后不禁让人想要摩挲出更重的红。
纪闻如此想着,于是她也如此做了。
拇指碰触到这下巴的瞬间,她忍不住挑了挑眉,断眉瞬间灵动起来,落在温舒白的眼中,那种凌厉的感觉稍显柔和了下来。不得不说,凑近了看更发现纪闻的皮相丝毫不输现在娱乐圈火的小花,眉眼明朗干净,尤其是流畅的下颌线怕是现在不少小花想做都做不出来的。但温舒白还是第一时间扭过了头:“纪导,请您自重。”
不知为什么,温舒白把“纪导”二字念得格外阴阳。
烛光适时跳动了一下,纪闻收回手轻笑:“温小姐怕是忘了我是谁了吧?”
低沉的声音不知为何透出几分暧昧,温舒白后背瞬间一凉,她倒是又忘了,纪闻可是赫赫有名的二世祖渣b。
渣b?温舒白忍俊不禁索性摊开双手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纪导这话说得,我也是对您久仰大名,怎么能忘了您是谁呀。”
“不仅是赫赫有名的纪导,还是多少omega的梦中情人,而且是个beta,不过纪导您别忘了,我也是个beta。”
呵,她倒是还不知道两个beta在一起能干什么的,她知道除了正常的ao恋,还有小众的ab恋,bo恋,倒是还没听过有bb恋的,beta在社会中本就不易,两个倒霉蛋干嘛要凑在一起。
温舒白笑的明艳坦然,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热,余光看向飘飞的窗帘,不应该啊,明明开着窗户窗外风也不小,房间里不应该这么热的呀。
纪闻上下打量了温舒白一眼,古怪的勾起唇角:“两个beta能做的也不少,倒是你自信的很,凭什么觉得我要对你做点什么?”
刚弥漫开来的暧昧氛围瞬间消失殆尽,纪闻索然无味站起身,拇指上还停留的细腻触感好像和别的女人也差不了多少,她怎么就忽然鬼迷心窍觉得格外温润呢。
“纪导慢走,帮忙关个窗户开个空调呗,屋子里有点热了。”温舒白躺在床上凉凉的说到,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她赌对了,看来赫赫有名的纪导在生理上有些缺陷没有发育成a,但却有着满满的征服欲啊,如果她一直都是高岭之花的模样只会激起纪闻的好胜心,反之如果是顺从小白花救回让纪闻觉得索然无味。
额,怎么说呢,总感觉纪导有点子身残志坚的意思?
站在窗边的纪闻身形一僵,转过身后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但还是走到窗边关上窗户打开了空调,温舒白满意的看着纪闻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的样子想起之前偶然间看到关于纪闻的传言。
【纪导很好,我们是和平分手的,她啊,她是个很温柔很绅士的人,虽然她可能目光无法停留在我身上,但拥有她目光的那一刻,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渣人纪闻,虽然花心,但无法否认,做人还是可以的。就凭着她所有前任没有一个人说她不好就能看得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财大气粗,每次和平分手后都会该送资源送资源,该送豪车别墅从不手软。
“谢谢您了。”这句是温舒白发自内心的,但纪闻头也不转的就要出门。
温舒白闭上眼睛,空调冷风逐渐把室温降下来,随之而来一股清雅的香味弥漫在房间,这味道不甜腻,萦绕在鼻尖时仿佛飘落了一片竹叶,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安抚了人紧绷的神经,大脑中的每一根血管好像都被洗涤,随后就要沉沦在轻松的香气中。
走到门口的纪闻脚步忽然顿住,下一秒她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起来,身上的青柠香逐渐都被房间里的香气冲淡,一股浓郁的红酒醇香似是控制不住似的疯狂从她体内往外涌出,纪闻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犬牙。
她不想出去了,因为她的身后有美味的东西。
几乎是在纪闻转过身子的瞬间,温舒白就发觉了她近乎爆裂的情绪,虽然不懂为什么这女人忽然就从恼羞成怒变成爆裂,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应该离开这女人。
面前女人仿佛失了理智,温舒白强撑着坐起来想要后退,女人像在猎食的狼,眼神里满是她读不懂的东西。
还没等她退两步,女人就已经走了过来,温舒白暗骂:腿这么长就这用处?
不行,腰太疼了,温舒白坐起来没一会撑不住躺下,然而下一秒这女人顺势就扑了过来压在她的身上!
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脖颈见,还没等温舒白反应过来,锁骨处竟传来一阵痛。
嘶!这女人真是狗吧!怎么他妈的咬了她一口?!
饶是温舒白这样的好脾气也生了气:“你有病吧!”
呜…下一句话被吞进肚子里,温舒白震惊的连腰疼都忘了,因为面前人忽然抬头吻上了她。
似是不满她的反应,她的唇瓣也被轻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