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人与生俱来有一些本能。
婴儿呱呱坠地就会本能地进行吮吸,感觉愉悦欢笑,感觉难过哭泣。
周馡几乎是本能地去吮谢堰川的唇,身心处那个不知名的豁口似乎终于被填平,她感觉到熟悉的愉悦。虽然她被他吻过,但她并没有模仿他的痕迹,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
她在品尝新鲜出炉的蛋糕,第一口是指尖勾起的柔软奶油,香甜,味蕾的每个部分被唤醒。
同记忆中的滋味重叠,莫名给了她一种安全感。周馡其实并不是那种乐于去尝试新鲜事物的人,如同她去过一次又一次的餐厅,点过无数次相同的菜肴。一来她满足于现状,二来她并不想有试错的成本。
浅尝,用舌尖去品味蛋糕里面香软的胚。
谢堰川认真投入配合周馡所有的好奇探索,适当地给予回应。他低声轻哄,让她张嘴,探出舌尖,再与他一起沉沦。
周馡找到自己喜欢的部分,孜孜不倦地汲取,发出啧啧的声响。许是客厅里太安静,又或许她实在笨拙,总之周馡被自己制造出来的声响吓了一跳,退开一些看着谢堰川。
沉浸中的谢堰川缓缓睁开眼,低低的叹息声问她:“怎么了?嗯?”
他的声线粘稠沙哑,似化不开的糖。
周馡整个人被燥热裹挟,诚实:“声音好大啊。”
她刚才还听到了“啵”的一声,吮得太用力了。
谢堰川笑:“我嘴唇被你吮得点麻。”
周馡喃喃:“我不太会啊,是你让我继续吻你的。”
谢堰川:“嗯,继续,不停。”
周馡:“可是你不是说麻吗?”
谢堰川:“是麻,也是痒,也是想要更多。”
他直接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原本就近在咫尺的双唇,再次紧贴一起轻而易举。
周馡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何时攀附到谢堰川的身上,她很本能地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勾着他的脖颈,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襟。
随着深入拥吻,她整个人再次变得酥软,像是一滩粘稠液体挂在谢堰川身上,一不留神就开始往下滑落。谢堰川几次三番低头躬身配合,不得不按住她的腰,再扣住她的头。
他们吻了好久好久,周馡终于招架不住,疲软地靠在谢堰川怀里。
他心跳好快,抓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询问:“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
周馡摇头:“没戴。”
早上起得迟,原本是要戴眼镜的,但是慌里慌张给忘了。
谢堰川:“那能看得清楚我吗?”
周馡:“当然啦,我是近视,你离我那么近,我当然看得清楚。”
谢堰川说:“也不见得都能看清。”
谢堰川的视力正常,所以并不能太理解近视者的世界。他只觉得周馡的眼睛特别好看,眼眸像是在水里浸润过的玻璃珠,泛着晶莹。
周馡今天没有化妆,睫毛没有夹瞧,像羽翼般下垂。
谢堰川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眉眼,似在描绘,最后停留在她长长的眼睫毛上。
周馡眨眨眼,谢堰川便能感觉指尖上酥麻的触感。
她仍然坐在他的怀中,被他箍紧。
本身周馡也是软软可爱的小姑娘一枚,尤其在谢堰川高大身影的衬托下,她在他怀里简直小得可怜。
严格来说,这也是周馡第一次被除了亲人以外的异性这样拥抱。一开始不习惯,甚至下意识抗拒。可经过之前十几分钟的亲密接触,拥抱这件事就变得没有那么拘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谢堰川并不想放开周馡。
他甚至再次勾引她:“还想继续接吻吗?”
根本不需要什么回答,周馡直接给予回应。
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过程中,不知是谁碰触到钢琴键,陡然发出刺耳的声响,惊醒专注中的两个人。
这小小一隅有碍发挥,谢堰川一把抱起周馡,嘴唇还贴在她的唇上,低声道:“换个地方?”
周馡没反驳,没反抗,一切顺理成章地被谢堰川抱起。
是公主抱。
多少有点兴奋,成年之后再被人以这种姿势抱住,身体悬空,目光所及的范围和往日大不相同。
周馡本能地双手圈住谢堰川的脖颈,问他:“我重吗?”
谢堰川配合地掂了一下她,甚至还转了一个圈,差点让周馡尖叫。
“你很轻。”他说。
谢堰川将周馡抱到沙发上,让她陷入其中,他俯身过来。
前面那么长时间周馡玩也玩过,探索也探索过,接下去的主导权仿佛回到了谢堰川的手中。
谢堰川并没有急不可待地吻她,而是深深看着她,手掌托着她的下颚,带着薄茧的指尖在她脸上、唇上,耳垂上摩挲,制造出异样的酥麻感。
周馡很庆幸自己现在是靠躺在沙发上,否则整个人没有任何支撑点,会软化成一滩水。
谢堰川问她:“想听歌吗?”
周馡笑:“助兴吗?”
谢堰川:“倒也可以这么想。”
他其实是怕她紧张。
智能音箱接到指令开始播放歌曲,是一首曲调暧昧轻快的英语歌redlights
谢堰川的吻终于落下,却先是落在周馡的眉眼上,再继续往下,从鼻骨到鼻尖,从上嘴唇到下嘴唇。
一直到“嘭”的一声,花瓶落地。
周馡似惊弓之鸟,相互纠缠的双唇分开,她快速埋进谢堰川的怀里。
身后的老人惊呆,哎呦一声:“你们继续,我马上回屋!”
周馡昏了头,哪里知道谢堰川的家里还有人。
他之前不是回答她父母都在国外?她没记错吧?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是“嘭”的一声,房门被关闭。
谢堰川低头对怀里的人说:“是我奶奶。”
周馡回过神,从谢堰川的怀里钻出,气息还不稳:“天呐,太尴尬了。”
早知道谢堰川奶奶在家里,那么她是打死也不会吻他,更别说来他家。
怎么能,怎么就会被他奶奶看到他们在接吻啊。
接下去还怎么见人啊。
谢堰川倒是一脸弥足模样,很轻松地问周馡:“所以这算是见家长吗?”
见什么家长啊,周馡拔腿就想逃。
谢堰川看出她的意图,抓住她的腕:“你要去哪儿?”
周馡还沉浸在接吻被抓包的尴尬境地,她现在真的头皮发麻:“我要走!等会儿你奶奶出来我得尴尬死。”
谢堰川不放:“我奶奶不是古板的人,你不用走。”
周馡:“那你就当我是古板的人好了,求求你让我走。”
谢堰川不放:“你吻了我就要走?”
周馡:“是你让我吻你的!”
谢堰川:“是你主动吻我的。”
他又补充:“你亲我,抱我,还打算一走了之。”
周馡整张脸红透,百口莫辩,她现在只想走。谢堰川却不让。
她说自己是古板的人,这点并不作假。她和谢堰川的事情,让家长知道总觉得会变得十分复杂。
关键是,她自幼就是特别不喜欢见长辈的那种人。尤其对于奶奶辈。
周馡的奶奶极其封建,重男轻女。当年周馡妈妈生下她,受尽奶奶冷嘲热讽。所以妈妈一直想要周馡变得优秀,能歌善舞,逼着她练琴。
周馡每次去见奶奶,总是小心翼翼,深怕说错什么话又要遭到一顿数落。
奶奶是真的不待见周馡,仿佛她是眼中钉肉中刺。奶奶可以对大伯的儿子百般宠爱,给他最好吃的最好玩的,却要使唤周馡去收拾残局。
奶奶说,女孩子天生就是做丫鬟的命,天生就应该给人端茶送水,说她有本事就变成一个男孩。
周馡也曾生气反抗,反驳奶奶:“你难道不是女人吗?”
得到的却是重重一巴掌:“你妈不会教人,我今天就替她好好教训教训你!”
因为奶奶是长辈,所以过错方永远是嘴硬的周馡。
自家奶奶的尖酸刻薄,给年幼的周馡造成一种极其刻板的印象,因为全天下的奶奶都是这副模样。
所以她抗拒,排斥。
某一瞬间,周馡眼中一晃而过的伤感和害怕让谢堰川心中一阵疼痛。她像是一只饱受摧残的雏鸟,羽翼还未丰满就开始凋零。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他只知道这一刻很想拥着她,带她逃离。
谢堰川放下“咄咄逼人”的姿态,伸手抚摸周馡的脸颊,企图抚平她脸上的黯然。
他低声轻哄:“我们谈谈好吗?”
周馡点点头。
谢堰川主动牵着她的手准备离开,周馡反倒想起应该有的礼数:“我没给你奶奶打声招呼就走,这样显得很没教养。”
谢堰川却并不认同:“对你而言,她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你不需要去讨好她。”
“可是……”
谢堰川再也不忍心周馡待在这水深火热之地,牵着她的手离开。
出了别墅,沿途是不错风景,微风拂面。
周馡任由谢堰川牵引着,跟随着他的步伐。她望着他宽阔的背影,看着他利落有型的发尾,莫名觉得他给她一种沉沉稳稳的安全感,仿佛有他在,能够遮风挡雨,躲避一切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