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周馡的声音也算不错，可盐可甜，装个夹子音不是太大问题。平日里拍视频后她会在后期自己配音，偶尔得到评论也有夸她声音好听的。
精神头愈发旺盛，干脆起身靠在床上。既然对方声音好听，那么她也不甘示弱。
x问：“你很喜欢听歌？”
周馡轻轻嗯一声。
x说：“介意我用音箱放歌吗？可能传到你这边音质会不太好。”
周馡软声：“我没事。主要是，你那边可以放歌？”
凌晨十二点？
不怕惊扰到室友？
x说：“我一个人住，房子隔音效果还行。”
周馡：“哦，那你放吧。”
调整好姿势，周馡倒是要认真听听他准备分享什么歌曲。
她不打算做主动的那一方，完全按照对方的节奏来。这个时候当个安心的乘客，只管欣赏沿途的风景。
语音电话任何一点的动静都可以在周馡的耳机里被无限放大。
x那头没有嘈杂。
周馡按兵不动。
不多时，幽幽清朗的男声从耳机里传来，是一首周馡没听过的歌曲：
“积攒了这么久终于够见你了
这颗心跳得好复杂
要怎么抱着花才显得不紧张
你在的城市好大
一会就要见你了
要比你更落落大方
能推开眼泪的那道目光
怎么会有些仓皇
我们去找一个
没有人的夜吧
有蜡烛有草莓有吉他
我会给你写首柔软的情歌啊……”
从周馡的歌单里其实可以看得出来，她听中文歌并不是特别多，这首歌也是第一次听。
很安静的歌，显然很适合在夜晚听，更适合在这个时候听。
但更重要的是，这个歌词简直太绝了。一字一句唱得清晰，能让周馡对任何一个词没有疑问，像是为他们两个人量身定制。
那头x没有出声，任由这首2分50秒的歌曲静静流淌。
周馡慢慢躺在床上，嘴角上扬。
两个人，一首歌，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时间属于他们两个，将暧昧触角无限延伸。
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他们有着同样的爱好，这点足以支撑接下去的对话产生。
更重要的是，周馡喜欢他的声音。
等歌放完，x才开口：“喜欢吗？”
周馡问：“这首歌歌名是什么？”
x：“《去见你》。”
这算是一语双关？
救命！这个人简直不要太会！
周馡的心里有什么粉红色泡泡在爆破，活了十八年，心动的感觉不是没有过，但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震耳欲聋。
搞什么？
人家就分享了一首歌而已，至于吗？
可周馡还是笑了，她抿着唇：“还……挺好听的。”
接下去的聊天，这首歌便成了他们两个人专属的背景音乐，单曲循环中。
x的声音依旧在半夜蛊惑人心弦：“不困吗？”
周馡：“实话说吗？一点都不困。”
x低低一笑，特别有磁性的声音：“明天早八起得来？”
周馡也没多想：“我昨天凌晨三点才睡，今天早八照样起来。”
x：“怎么那么迟睡？”
周馡嘿嘿一笑：“我说在干坏事，你信吗？”
x：“能有多坏？”
周馡说谎不打草稿，默默组织语言。
几秒钟的空档，x低低嗯了一声，带疑惑的调调。
周馡睁眼说瞎：“在想怎么把你搞到手。”
x：“哦？那么坏？”
有些话换一个人说就显得油腻，但是搭配不做作的低哑声线，尤其蛊人。
x就是有这个本事。
周馡噗嗤一笑：“你怕了？”
x：“怎么？要吃了我吗？”
周馡：“我倒是想，问题是你可以让我吃吗？”
x：“需要给你点建议么？”
周馡：“好呀，你有什么建议？”
x：“那得看你打算怎么吃。”
周馡：“假设，我是假设哦，我咬你呢？”
x：“咬我？咬哪儿？”
周馡可以确定他们两个人是在同一个频道上，她故意暧昧不清，他便顺着这条暧昧的线继续。
周馡：“不告诉你。”
x：“来吧，随便你咬。”
周馡：“哼，那我要是扒你衣服霸王硬上弓呢？”
x：“胆子那么大？”
周馡：“嗯！”
x：“够胆你就扒。”
周馡：“你说的哦，那我到时候真吃。”
x：“知道我是谁么？就要吃？”
周馡打开事先保存的谢堰川照片，看着照片上精致的人，想直接了当问x你是不是谢堰川。
冷静。
这样就不好玩了。
彼此保留一些所谓的神秘感，这样她可以占据较为主动的地方。
周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后天也能见面了。”
x纠正：“是明天。”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是新的一天。
他还挺严谨。
周馡：“那你呢？知道我是谁么？你就答应见面？”
x又学她说话：“反正明天也能见面了。”
周馡：“问你一个问题哦？”
x：“嗯？”
周馡：“要是我长得不是你心仪的样子，你会不会当场就甩脸走人？”
x：“不会。”
周馡：“嗯？”
x：“因为我心仪你。”
花言巧语。
周馡：“啧，臭男人。”
x：“要闻闻吗？”
周馡：“闻什么？”
x：“闻闻我臭不臭。”
周馡：“好呀，你等着。”
x：“嗯，等着你。”
时间一晃，通话时长显示30:26
他们不知不觉聊了有半个小时。
x：“一点了，你得睡觉了。”
周馡这会儿别说一点困意了，就连半点困意都没有。
周馡：“你刚才好像说过不会抗拒我任何的行为？”
x：“嗯。”
周馡：“那我现在可以听你唱歌吗？”
x很干脆：“想听什么？”
周馡：“随便你唱什么都行。”
他们一晚上聊天，背景音乐没有停过。
周馡现在几乎都会哼唱这首歌了。她现在就很好奇，像x这种声音那么好听的男人，唱歌是不是同样好听。
纯粹好奇心作祟，没真想他会答应唱歌。
x：“等一下。”
周馡很有耐心：“嗯。”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算嘈杂。
不过片刻，x重新回来，接着，周馡听到了吉他拨弦的声音。
低低的音符，和夜晚的适配度为百分之百。
周馡：“你会弹吉他？”
x：“嗯。”
周馡：“我这算是发现宝藏了吗？”
x：“那你得反思一下，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前奏响起，拨动琴弦的声音，开始为这个夜晚再添一笔绚烂。
接着，x低吟的声线萦绕在周馡耳畔，似哄人入眠的摇篮曲：
“shelookslikeablueparrot
她像是只蓝色鹦鹉
wouldyoueflytome
你会飞到我身边吗
iwantsomegooddaygooddaygoodday
我渴望惬意的美好时光，美好时光
gooddaygoodday
美好时光，美好时光
lookslikeawinterbear
像是只冬眠的小熊
yousleepsohappily
你幸福的沉睡着
iwishyouagoodnight,goodnight,goodnight
希望你安心入眠有个好梦
goodnightgoodnight
安心入眠有个好梦
……”
周馡的心脏跟着收缩，是她爱的声音，是她可以沉浸的氛围，是她有一股冲动大晚上约他出来见面的兴奋。
要疯了。
最后一个字唱完，x低低笑了一声。
他没有开口询问她的听后感，还有一段长长的吉他独奏，给彼此留了足够的空白时间消化。
后劲太大。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好似也要为这个夜晚划上一个短暂的逗号。
x：“想听我说粤语吗？”
周馡：“你不是说自己不会吗？”
x：“你想听，我也可以学。”
周馡：“想听！”
x低哄的语气：“乖，先睡觉，明天说给你听。”
周馡笑：“不骗人？”
x：“不骗你。”
这个夜晚甜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