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结婚的陋习

    寒假的时候,二婶山里的亲戚娶媳妇,邀请我们过去喝喜酒父亲母亲都有事就让我作为代表，带着礼金去参加婚礼。我对这种山里的婚礼很感兴趣，听说很热闹！

    我跟着二婶一起坐车去了山里，先是坐客车，到了当地的车站。下了车接着坐蹦蹦三轮车，把我们拉到了一个山脚下。在那有主家的知客在等着我们，然后我们就和热情好客的知客，步行上山。山路很崎岖，走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才到。二婶亲戚家盖有两层的小楼房，楼房前面的院子里用红色的塑料布搭起了彩棚，里面摆下了十几桌喜宴。听二婶介绍，每桌坐十个人，不论大人小孩。每桌上十道菜，上完菜上饭，吃完后下来。打杂的把桌上的红色塑料桌布一兜，再铺一层桌布，下一批人就可以坐上来吃饭了，这就是山里面的流水席。厨师在院子旁边支起了四个大锅，两个煮饭，两个炒菜。还有一群妇女在帮着洗菜和端菜，看上去喜气洋洋，热闹极了！

    我们到的时候，大约是早上十点钟，我好奇地问，新娘子来了吗？二婶回答，还没有。这边结婚仪式都在上午，据说新娘子在路上被拦住了，所以耽误住了。山里面总是有一些老头，老太太，他们看到谁家过喜事，就提前堵在路口，等新娘子的喜车到了，就拦在马路中间不让过。虽然没有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但是不给很多的喜糖，喜烟还有红包，是不会放行的。人多了，主家准备的喜糖、喜烟和红包不够分，他们不愿意让开道，双方僵持不下，耽误了时间。最后，为了不耽误吉时拜堂，新郎家大出血，给这些不讲道理的邻居，甚至还有些不认识的陌生人，一大堆喜糖、喜烟和喜钱，他们才放行。

    这边新娘子还没有到，喜公公，喜婆婆就被人拉出来，向他们讨要喜糖和喜烟，还有人趁他们不注意，把锅灰抹在他们的脸上，把两个人弄成了大花脸，大喜的日子，喜公公喜婆婆又不好生气，只好忍受着。还有更过分的人，他们去闹新郎的叔伯舅舅，还有新郎的哥哥，吓得他们不敢回家。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小孩子们开心的蹦着，叫着，公婆连忙让人安排放喜炮迎接新娘，婶娘们也连忙拿出准备好的火盆，让新娘子跨过去，寓意将来的日子红红火火。脸还没有洗干净的喜公公喜婆婆坐在客厅，接受小夫妻的跪拜，有一个老先生朗声唱和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礼成！身穿着大红喜服的新郎和新娘，就被大家簇拥着进入了新房。

    新娘带来了两个伴娘，陪伴在她的身边，而男方这边也有两个伴郎，不过他们獐头鼠目的不像什么好人。我听二婶说，当地有闹伴娘的习俗。就跟着进了新房，想看看热闹。新房布置得很温馨，床上铺着大红的被褥，房屋天花板上吊着彩色的拉花，屋里大衣柜、沙发、梳妆台、各种电器家具都贴着喜字，一应俱全。一些有福的婶娘们还把一些花生、红枣、桂圆和瓜子撒在床上，寓意着“早生贵子”。然后让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床上滚来滚去，叫压床。压完床，新郎和新娘同吃一碗饺子，旁边的婶娘还大声的问，生不生？新娘害羞地说生！旁边的人还在起哄，生几个？新娘小声地说，生一个。旁边的人搭话说，生一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两人吃完饺子，喝完交杯酒，新郎就出去招待宾客了。

    新娘和伴娘留在了屋里。就在这时，伴郎突然把大人和孩子们都撵出屋关上了门，开始闹伴娘。两个伴娘都很年轻，也很漂亮。她们吓得脸色苍白，躲在新娘的背后。新娘也伸出手挡在前面，让伴郎们不要胡闹，她们那没有闹伴娘的习俗。结果伴郎们不听，关上灯，也不管是新娘，还是伴娘，上去就是一顿胡亲乱摸，吓得女孩子哇哇大叫。这时候，新郎官也被人通知，赶紧过来救人。他撞开门，打开灯，看到婚床上，新娘和两个伴娘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两个伴郎还有一群年轻小伙子全部都压在床上，动手动脚的，新郎官怒吼一声，都给我出去！说过了不准闹洞房！新娘那边没有这个风俗。结果一个伴郎从床上爬起来，衣衫不整，嬉皮笑脸地说，开个玩笑，闹一闹，热闹一些！这个玩笑你都开不起了，真小气！他们说完，就出去坐酒席吃喝去了。只留下伴娘和新娘在嘤嘤地哭泣。二婶上前劝慰她们，山里都是这样的风俗，入乡随俗，别把妆哭花了，不好看了。一个伴娘忿忿不平地说，我胸都被他们掐青了，我要去报警。其他婶娘赶快上前安抚道，大喜的日子，报什么警，闹得彼此都不好看，关键是新郎官也不是好人，他在别人的婚礼上比这还混蛋。现在是礼尚往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该是他付出利息的时候了。最终新娘也出面安抚住了两个伴娘，这场闹剧才过去。

    这场婚礼就像一场闹剧，你方唱罢，我登场。这边刚刚安抚好，那边一群人就追赶着新郎的哥哥，想把他抓过来和新娘子亲热一下。结果吓得他落荒而逃，一不小心掉到了粪坑里，弄得满身都是粪水，臭不可闻。那些闹婚的人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躲他远远的，再也不愿意去抓他了。新郎的哥哥只好去小河边清洗衣服。

    我正站在院子里看热闹，二婶来催我，赶快去吃流水席。我们赶到第二波，一桌子十个人，每次只上一道菜。菜刚上桌就瞬间光盘了。我拿着筷子愣愣地啥也没夹住，桌上就只剩菜汤了。二婶看我战斗力这么弱，恨铁不成钢地说，上菜就赶快夹呀，别发呆。你跟谁斯文去啊？脸皮厚吃块肉，脸皮薄吃不着。就这样，上了十道菜，我也只抢了几筷子菜，饭没吃饱，气都气饱了。还是二婶有办法，她去厨房给我拿来一大块锅巴，上面还夹着一些肉，塞给我，让我垫垫肚子，我才不至于没吃饱。山里的流水席真可怕！

    吃完了饭，我们就在二婶的亲戚家转了转，我突然发现他家门口有好几座坟堆，于是就悄悄地问二婶，他们难道不害怕吗？旁边一位大爷得意地解释道，不知道了吧？门前有坟是好事，是人撵鬼。屋后不能有坟，那是鬼撵人。还有这种说法，我表示不认可。

    吃完饭后，我和二婶就准备回去了。主人家收了我们的礼金，回了我们一人一个红色的礼袋，里面放了一条毛巾，一盒烟，两袋糖。听说，明天一早，小夫妻还要去上坟，祭祖，到时候还有得闹！会把新娘子的鞋子扒下来换酒喝，哎，在山里结个婚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