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游历红尘的大侠
“好！”就在这一刻，一个响亮的男声从街道一侧某个阁楼传出。不过，那声音只是一瞬，那人就似乎被人堵住嘴巴，声音戛然而止。
也就在这一刻，林山通过“第三只眼”仔细观察许欣悦，心中暗暗感叹：“好一个女子！”
面庞俊俏、身材娇小可人，却曲线突出……此刻她身上似乎还多了一层英武气质，这让她比林山之前看到时，还要美丽得多！
或许，这是因为，之前许欣悦是别人的未婚妻，现在许欣悦却不属于任何人；或许，也是因为，许欣悦是这里唯一能站出来，和他并排而立的人！
不过，从始至终，林山都没有说过任何一个字，也没有表露过任何一种情绪。
因为，不自信就是恐惧，此时恐惧就会导致灭亡！
十息，二十息，三十息。
终于，胥德水看着林山的气势，忍不住打破这诡异的宁静，开口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为何屠我齐云寨兄弟？！”
胥德水本来就是善于审时度势的人，能当上大当家，除了出众的实力，就是审时度势的能力，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也知道什么人可以惹。现在面对一个陌生高手，自然要摸清楚对方身份、实力再说。
林山思忖几息，装出一副游历红尘的大侠模样，学着说书先生的话，坦荡开口：“官府横征暴敛，民躲而藏之；匪盗掳人妻女，某愤而杀之！”
胥德水沉默良久，齐云寨众人沉默良久，一种与心有共的感觉传来。
那似乎是一种并不遥远的感觉，只要切换一个身份，就会感同身受。他们不正是因为官府横征暴敛，无力生存，才不得已落草为寇？！他们中有不久前才从齐云镇出走的镇民，远一点的，大多也是方圆百里几十个村镇生人。
在场将近百人，只有胥德水自己，才真的是外来户！
胥德水自知理亏，好在自有一套说辞：“大侠高义。我齐云寨，抵抗周边恶匪侵袭，护卫方圆三十里村镇，当仰大侠之风范！某之兄弟，看走了眼，冒犯大侠，该当死罪！”
听到胥德水这么说，齐云寨众人顿时不悦，叫做阿壮的高大大汉，就要出声劝解。
就在此时，胥德水举起扇子，止住他的插话，继续说道：“然我齐云寨兄弟，身死大侠刀拳之下，罪在我教导无方，才致目不识英雄。某不能不赎其罪，无奈，请大侠赐教！”
胥德水说完，举起扇子，示意众人等待，孤身一人走出，与林山对峙。
武修！绝对是武修！
林山明白过来，为什么一个手拿扇子的人会是山寨首领。纵然他才情可人，也要技压群雄！
“也好，划出一个道来吧！”林山注视着胥德水，神情专注，不是害怕而是认真，因为，这将是他第一次和真正的武修交手！
“就以一拳相击如何？”胥德水提议道，他似乎自信满满。
“甚合我意！”林山点头，无悲无喜地说道。
他虽然是武修，但是他本身没有学过什么刀法、拳法，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身力气和敏捷的身姿。现在胥德水要跟他比拳头，他自然求之不得！
他不知道的是，胥德水和他一样，并不会什么高深武功，在齐云寨中就是依靠一双拳头压服众人。
场面再次安静，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落针可闻。
街道两侧镇民、齐云山众人、许欣悦、张公子，就连后面赶来，远远观看的许家外哨，一言不发，默默注视。
五息，十息，十五息。场面开始有些压抑，就像是一座被堵住的火山，随时可能疯狂爆发！
一阵微风吹过。
就在此时，胥德水动了，身形快如闪电，身体划破空气，发出呼的风声。
几乎同时，林山也动了！他猛踩脚下凹凸石块，借力而出，也像一道闪电消失，原地只留一道残影，身形划破空气，发出急促呼的一声。
六丈的距离，对于林山和胥德水来说，何其之近！
但是众人看到两人身形闪电般消失，听到两人划破空气的呼呼风声，竟然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了一连串的幻觉，不足一息的时间竟然让众人感觉有些漫长！
轰！！！两个拳头终于相撞，明明很小的两个拳头，却像是两头蛮牛一样撞击在一起。
空气仿佛都被打碎，声音震得众人耳朵生疼。站在前面的许欣悦和齐云寨众人，仿佛感觉到一股无形气势，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众人回过神，只见林山和胥德水同时立在街道中央，拳头对拳头，谁都没动，心中不免闪过一丝好奇。
谁赢了？谁？
此时，在所有人关注的街道中心，林山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惊诧之情。他惊诧于，能打爆一棵大腿粗细大树的一拳，居然没有将胥德水的手打断，也没有将胥德水打飞出去，他的手臂和拳头被震的发麻。
此时，胥德水比林山更加震惊，此时他右手发麻，竟然失去知觉，不是他不动，而是他动不了！
二十息之后。
就在众人开始有些焦躁之时，林山和胥德水同时缓缓收回了拳头，驻足而立，四目对视。
胥德水内心虽然震惊，但却未表现出来分毫怯懦，缓缓道：“阁下实力，令某叹服。”
林山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学着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话，缓缓说道：“寨主实力深厚，某亦佩服。”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大侠他日有空，莅临敝寨，某必扫榻相迎。”
“某更愿做个闲云野鹤，过过安生日子。”
“大侠好兴致，敝寨必不扰了清净。”
“如此甚好！”
……
半刻之后。
齐云寨众人已经在打道回府，林山驻足，亲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离去。
嘿嘿，想到刚刚装大侠的感觉，他心中暗爽。
不过，今天也真是好险。如果这些人蜂拥而上，那必然将是一场恶战，纵然他可以杀死数十人，但他亦很可能命殒当场。
就算他侥幸活了下来，许欣悦等人也断然没有活着的道理。许欣悦，似乎是个可爱的人，林山并不希望她死去。
幸好，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任何怯懦，直接镇住了对方。
过了一会儿。
许家主许正文等一行人，已经赶来。街道上渐渐恢复了一些生气，人们纷纷看着这个“野人”一样的少年，好奇、害怕、敬仰，神情不一而足。
许正文看着眼前身穿破烂黑布衣裳、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少年，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说道：“多谢少侠相救之恩！如不嫌弃，请敝府一叙。”
林山正好没有去处，略微思忖几息，点头道：“如此也好，正要叨扰一番。”
许家主、许欣悦迎着林山入府，就连躲在街后张公子、刘家一行人，也被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