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找我干脏活
刚进门，王海就陷入了一片昏暗中。前面是一群领导，在围着一个幻灯机一样的东西看着。
他勉强看见有张空的椅子摆在了后面。
“王海，坐下。”李主任的话传出来了。
王海借着拿烟的时候，打开了小录音机。
幻灯机关闭后，李主任转过身来，同时，会议室的灯亮了。王海看了一下，除了李向东外，李主任的班底应该都在了。
“在说正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家说下，吃午饭前，我给了王海同志一份提拔他的协议书，上面有我们所有人的签字和手印。我想请各位再确认一下。”李主任强调了一句。
“是的。”
“没错。”
“王海啊，这个是我们都认可的。”
“谢谢各位领导的看重。”王海鞠了一躬，口袋里面的小型录音机正在静静地转动着。
“那么，现在，我们进入正题。”
李主任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
“今天晚上八点，我们要在隔壁的招待所和一个人见面，对我们来说，他是个祸害。”
“谁？”
“其余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知道，我们需要你去做的，就是跟踪这个人，先搞清楚他的藏身之处。”
“明白了。”
“那里应该还会有他的同伙，所以你要小心一点。另外，如果他去的地方你发现还有一个重伤的人，那就肯定没错了……”
李主任歪着嘴又说道。
“我需要一辆半旧的不打眼的车子。”
“别多嘴，先听我说完……那些人很可能藏着对我们不利的磁带和文件一类的东西。尽管上次那家伙说没有从某个人身上拿到手，但我们敢肯定，这绝对是胡说。”
“……”
“我们需要你用尽一切方法和手段让他们说出磁带和文件的下落，等拿到这些东西之后，再让他们消失掉。”
李主任命令道。
“如果在他们说出实情之前，天就亮了呢？”
王海问道。
“那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这些人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他们会时不时的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懂了。”
“你是有一辆自行车吧？我记得你刚刚买了没多久，是吧？”
“对的，但是只要厂子里的人应该都看见过，所以我才说需要一辆不起眼的旧车子。”
“这个简单，老许，你去安排，给王海从外面安排一辆旧车子。但是得稳固！”
“好，这个简单。”
许科长满口答应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当然我们从老刘那里已经知道了你的强劲的拳头和身手。但我们目前清楚的是，对方是带有枪械的。所以，我们也的给你准备一把，这样总不会有坏处。”
李主任笑道。并且向保卫科的许科长示意了一下，许科长便站起身来从会议室的一个最里面的大柜子里。取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送到王海面前。王海打开手帕一看，原来是一把38毫米的柯尔特左轮手枪。为了保险准确。在大约3英寸长的枪身上还带有半椭圆形的准星。机关部标尺上有一道细微的v行缺口。
“你是军人后裔，对这玩意应该不陌生吧。”许科长说道。
“嗯，小时候在部队大院里经常玩，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开枪。”王海把手枪放在手里看了看，制造号已经被削掉了。
“不过，到底是很多年没有用过了，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重新练习一下。”王海说道。
“嗯，好的，老许，你待会一起安排！”
“好的，主任。”
“另外，暂时需要你把你轧钢厂的身份证明等先拿给我们保管。”李主任命令道。
“啊？”
“包括你的衣服等，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是我们轧钢厂的工人，那就不好办了！”
“好的。”
王海把证件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交给了王主任。
“那么，为了尽快习枪，现在你赶紧去练习一个小时吧，老许会带你去厂子里的保卫科。在那里你尽可以练习开枪，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会提前把车子停到停车坪。你只要对负责看守的人说你是张磊，他们就会把钥匙给你。练习好了后，你就骑车过来。另外，在这次行动里，你的名字，就叫做张磊。当你听到招待所的前台有人喊张磊接电话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去401房间了，当然你要告诉服务员，你就是张磊。”
“明白了。”
“好，那么，老许，你们先过去吧！”
李主任挥挥手，王海用手帕包着枪，放入口袋后，和保卫科的许科长一起到去了保卫科。
保卫科的许科长是个孔武有力的胖子。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先去了停车坪，从守门的那里拿了一把钥匙。然后走到了停车坪，指着一辆五成新的飞鸽说道。“你试试，看有什么问题。”
王海拿着钥匙走过去开了锁，然后试了试轮胎，又踢了踢链条。骑上去转了两圈，除开有点响声外，其他没什么。
他看了看前面的钢印，问道。
“这钢印是谁的？不会被查么？”
“放心，和我们厂子没关系，是外面的人寄卖的，出不来问题。”
然后两人一起去了一间地下室。许科长拿了一盒子弹，交给了王海，便出门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练练枪法。
他用手帕擦去枪上的指纹，然后按下弹仓插销，从左边打开圆桶枪室，将弹仓栓往后一拉，取出五颗子弹，王海一颗一颗地仔细检查起来。
五颗子弹看着不像是国产的。弹头貌似都是铅质的，这对人体的破坏力可比一般的铜质子弹要厉害得多了。
他又检查了弹壳部的雷管，又拎在手里摇了摇，知道里面的火药八成没有被抽出，于是王海又把子弹装回到自动手枪的轮行弹仓里。
合上弹仓，他将这把枪插进了皮带，换了一套放在桌上的服装，这是如今随处可见的深色工人装，也是半旧不新的样子。一点都不打眼。
他扣上衣服扣子。从外面看是不易被人看出他的裤带上还插着手枪的。
在此后的一刻钟里，王海都在练习着快速拔枪的动作，然后又用大拇指扳起机头，按住机头扣动扳机，反复测试扳机的性能。
刚才过来的时候，听许科长说这把枪发射时，只需要勾一下扳机就行了，但那只是应急的措施，如果要真的是那样的话，由于扣动扳机带动自动保险机关，用力必然过重，很容易造成枪身震动，准头必差，即使是在十米的范围内也很难把子弹击中打在直径为一米的范围里面。
所以，如果想要让射击准确无误，那就要用拇指或手掌飞速地勾起枪机后再扣扳机，使得扳机能够轻轻扣下减少摇晃度。同时也要掌握好握枪的姿势，枪把要握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v行虎口上。枪把夹在这样的v字之间，发射后的反弹力编能立即通过腕骨消失到肩上去……
王海戴上耳机，在地下室里连续打了两排子弹，习惯了这支枪的性能后，将弹壳集中都交给了许科长。然后就骑车出发到了招待所里面。
“张磊同志，张磊同志，你的电话，请接一下！”
从前台，传来了服务员的声音。
王海迅速跑了过去，接过电话，“楼上，401。”
“嗯嗯嗯，好的，我就过来，我就过来。”
王海假装有什么事情似得的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王海稳稳地向四楼走去，这次走廊上没有看到轧钢厂的秘书们的样子，但是在面对402的房间前面，焦灼不安的王主任像是关在笼子里的猎犬一样来回踱着步。
王主任一看见王海，脸上掠过一丝阴笑，连连向王海招着手。王海一走过去，王主任就带着王海走进了隔壁的401房间。
401房间就是个双人间。房间的灯光搞的很暗。王主任把他带到靠近402的墙边，登上一张椅子，从墙上拿下一张挂图往里面看去。
王海也按照他的方法看了一下，透过小孔，只见402房间的那张桌子上围坐着三四个人，大概是厂子的人。桌子对面的座位上还空着。
同时轻轻地传来了他们说话的声音。王海点点头从椅子上下来，手上依旧戴着薄手套。
“桌子对面将会坐着的，就是今天晚上要处理的那个人，等下你把那个人的脸记住后，就赶紧出去，停在外面的正门附近埋伏起来，然后再跟踪他。”
王主任低声吩咐道。
“知道了。”
王海回答
“走出房间的时候，记得把画重新挂上去。”
“好的。”
“那么，就看你的了，事情一旦干完，你就用张磊的名字给我往一个叫春芳斋的地方打个电话，这是电话号码，记住后把它处理掉。我们在哪里是为了说明有事的时候我们都不在现场。”
王主任拍了拍王海的肩膀，把一张纸条塞给了他。
王海看了看后，记住了号码，把纸条在烟灰缸里点燃了。
等王主任走出了房间，王海又站在那张椅子上窥视了一下402。然后就坐下来等着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那个叫做朱彪的人走进了房间，身上穿着件皱皱巴巴的深褐色衣服。
只见他扁平的脸上，红肿的眼皮地下一对小小的眼睛像是刚刚从眼皮上割开似得。他就是王海曾经见过的装作服务员走进厂子的其中一个。
朱彪坐在了椅子上，就舔了下他那发紫的嘴唇，故意装作如无其事地把衣服扣子打开，挂在左腋下的手枪就几乎露了出来。
王海看了过去，然后打开了录音机。
“不好意思，让各位领导久等了，我们呢也没办法，大家都是健健康康的，但我的兄弟肚子上还是很不舒服，还躺在床上痛苦呻吟呢。”
朱彪歪着嘴，狞笑了一下。
“你们是怎么搞的！收了钱办事，事情不但没办好出来问题，现在还反咬我们一口！太过分了吧！”
聂主任的声音传了过来。
“领导，你可别忘了，如果我们恶人先告状，先到警察局去自首，那会怎么样呢？难道说，你们几个雇佣杀人的事公布出去也没什么事情吗？”
朱彪嘲笑道。
“呵呵，这就是你们说的江湖义气。”
“别开玩笑了，什么叫江湖义气。我的领导们。见他们的鬼。任务我们基本还是完成了的，你们要的周涛消失，我们办到了。要说失败，只是那小子被打伤了，可你们竟然连一点责任都不想负。这他娘的才叫做没有江湖义气！”
朱彪毫不示弱道。
“好啦，好啦，我们叫你来，就是准备把后续的酬金那些都给你们……”
李主任说道。王海想，得赶紧出去把车停在招待所门口了，可是他的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哦……那可太感谢各位领导了，快，把钱给我们吧！”
朱彪的口气一下子就变得贪婪了。王海正准备离开，耳边又传来了王主任的声音。这让王海又停住了。
“只是有个条件，你如果不把留下的那一手资料给我们，你别想拿到那笔钱。”
“留下的资料？”
“别装糊涂，哼，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不是要去警察局自首吗？如果你没有东西证明是我们找的你们，那么你还去自首个屁啊！”
王主任的语气十分强硬。
朱彪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耸了耸肩。
“你如果想要挟我们的话，你总该有个什么证据吧！”
“……”
朱彪还是摇着头，皱眉，舔着张开嘴的下唇。没有说话。
“那么，我就跟你摊开说吧，你们从周涛那里拿到的不利于我们的资料在哪里！”
“是，是的，是的，嘿，你们知道了？”
朱彪略带惊慌地说道。同时脸上掠过一丝轻松的表情。但王海看着却心里起了疑心。看样子朱彪他们并没有从周涛那里拿到确实的证据啊。但是，厂子里这些人却一门心思认定朱彪他们拿到了资料，不然不用找自己干这事。
所以，还有谁？拿到了那些资料？
“果然如此！”
李主任叹了口气。
“你们敢把我们怎样？！”
朱彪咬着牙说道。
“很简单，你如果不把东西交出来，我们是不会把钱给你的。”
“我劝你们别磨蹭了，赶紧把钱给我！”
朱彪焦躁不安了。
“办不到！”
“哈哈！好啊！那我就拿着那些证据去自首！”
朱彪喊叫道。
“别傻了，放着一大笔钱不要，守着那些破材料干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们可不是那种有钱不要，而宁愿鱼死网破去送命的人！”
“……”
“怎么样！这可是对你对我们最有利的交易。”李主任进一步利诱道。
“说白了吧！你们今天是不打算付钱了，是吧！”朱彪故意用恐吓的语调说道。
“很简单，你什么时候把东西给我们 我们是任何时候都可以把这十万给你！”
“我去自首也无所谓吗？”
“你不会这么干的！”李主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妈的，你们太狡猾了！好，明天我吧东西拿过来！你们同时把钱给我！……”
朱彪坐不住了。
听到这里，王海收起录音机，把画挂好。走出了房间。然后往楼下走去，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事情了。